王翦眯了眯眼睛,淡淡地扫了蒙毅一眼。
“蒙兄,你知道我从不参与党派之争。”
“无论是风公子还是胡亥公子,这两人都和我没有关系,”
“我知道风公子是你的弟子,你想为他拉来更多的助力,可是,你也知道我如今的尴尬位置,我如今是陛下心里最忌惮的人,如何还能在朝中呆下去?还不如早一点退位让贤,如此还能博一个好名声。”
蒙毅长叹一口气,眸光中神色黯淡,但也无可奈何。
陛下的脾性摆在那里,谁劝也没用。
王翦说得对,如今处于这个尴尬的位置,还不如早一点退位让贤,这样的话,还能和陛下之间留下些体面,不至于闹得太难看。
“不过,你的儿子王卉呢?”
“他继承了你的军事头脑以及骁勇善战的本领,其军事才能在秦统一六国的战争中得到了充分展现。”
“你的孙子王离,小小年纪,也颇有才智。”
“若风公子能继任帝位,定不会猜忌功臣,你的子孙后代都可以入朝为官,直至老去,到时候,我大秦将会横扫这片陆地,成为最强的存在。”
“王老兄,是时候做打算了。”
王翦眯了眯眸子,长叹一声,依旧不以为意。
“蒙兄,你不必劝我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人生一世,问心无愧就好。”
虽然欣赏秦风,但眼下,太子之位未定,继承人究竟是谁,说不定还有一番风暴。
朝堂斗争多么激烈,他只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能安然度过,没必要卷进后宫斗争中。
但若是他的儿子、孙子们支持秦风,他也不会阻止。
“好吧,此次风公子若是安然回来,我想局势会进一步改变,到时候,你再做决定也不迟。”
蒙毅见劝不动王翦,只得摇摇头。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秦风并不知道蒙毅已经开始为他筹谋将来之事,此时他还在筹集兵马,和将士们商量玄天山之战。
不过,此时,他已经派人盯着玄天山的情况,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而另一边,阎乐开始严查他身边所有的士兵,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将内奸找出来,可找了一圈后,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看来,这个内鬼藏得有点深,得加紧防范。
所以换了身边的守卫,并多加了人数,防止此人影响他们下一次的作战行动。
一个巨大的阴谋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负责接洽箕子的一切事物,借着这个机会正好和匈奴人会合。
吸取上次的教训,这一次,阎乐让贴身的士兵前去送信。
信件很快传到匈奴支援军中。
耶鲁皱了皱眉头,眼里闪过一丝风暴。
这个秦风也太可恶了。
明知道他们回匈奴要经过玄天山,竟然还联合胡亥要在玄天山袭击他们。
“啪!”
耶鲁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桌子发出一声剧烈的响动。
“国师,秦风小公子也太嚣张了,根本不把我们匈奴人看在眼里。”
“这一次,我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闾茂抬起头,淡淡地看了耶鲁一眼,小声道:“上次我们听信了胡亥的话,已经失败过一次。”
“这一次,我们能相信他的话吗?”
“或者说,我们能相信这个消息吗?”
话音落下后,两个人对视一眼,有一瞬间的迷惘。
鉴于上一次的失败,他们怀疑胡亥已经被秦风监视起来了,所以,这一次,胡亥的消息也不能信。
但万一呢?
迄今为止,闾茂想起当初他被人袭击的那一幕,依旧胆战心惊。
秦风这个八岁的小娃娃,千万不能小觑。
“万一他们真在玄天山围追堵截我们,到时候,我们应该怎么办?”
“玄天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若我们从玄天山经过,必死无疑。”
“国师,他们乘着热气球,就算我们想逃,能往哪里逃?”耶鲁的眼睛眯成一条小缝,眼底闪过一个计谋。
“你看这样行不行?”
“秦风不是想要在玄天山袭击我们吗?我们可以提前试探。”
“先派出一支部队试探,其他人隐藏起来,若是遇上袭击,也好做出应对。”
闾茂闻言,点点头,连连称赞。
“这个建议不错!”
“以小部分人的性命换大多数人的生存,好计!”
“行,那我们就把这个计划推行下去。”
“还有,有关向秦风假扮东胡人一事,你赶紧安排下去,让陛下施压东胡。”
“好!”闾茂点点头,提笔写信。
挥挥洒洒,很快,信件规整地写完。
耶鲁深吸一口气,叹了一声。
“既然秦风放你回来,想必不会派人对你下手,此番就由你去送信,亲手交给陛下。”
“敌军的热气球日行千里,士兵们前去,怕是到不了匈奴境内,就会被砍下脑袋。”
“借此机会,正好向大单于说明战场上的情况。”
如今战场上的情况不明,再不请求支援,恐怕所有的人都会死在这。
十万大军,死了四万,如今只剩下六万。
而敌军,有神器在手,从头到尾,几乎没什么损失。
听说敌军总共加起来都有十万。
再加上潦东郡的五万兵力,消灭他们区区六万人,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好,我立马骑上马儿出发!”
闾茂闻言,松了一口气。
耶鲁的双臂搭在闾茂的肩膀上,叮嘱道:“此番回去,你和大单于说话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要透露你是被秦风放了的,万一大单于怀疑……”
“大单于要是怀疑我,我也没办法。”闾茂长叹一口气,接着道:“我奉命驻守老巢,在重重陷阱之下,被敌军一锅端。”
“所有的士兵全被扣下,只有我活了下来,若你是大单于,面对这种情况,能不怀疑吗?”
“我对匈奴一片赤诚之心,只要将其中的缘由说明白,想必大单于会理解我的。”
“在匈奴担任国师这么多年,我还是相信大单于的。”
“好吧!”耶鲁闻言,也不再劝,深深地看了闾茂一眼:“好自为之!”
“多谢!”
闾茂拱拱手,骑上马儿,头也不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