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一哭二闹三上吊。
把这几年学的东西,举一反三的来了一遍。
还别说,效果挺好。
把王政委和妇女主任都招来了。
俩人听完始末后,气氛都凝固了。
王政委当众就冷了脸,“张爱莲同志,你也是个老军嫂了,郑副团长的家属教育不过关啊!”
这话一落地,张爱莲的脸唰的白了。
她们家郑峰正是关键时候,她怎么就没忍住呢。
都怪小妹太磨人了。
林夏自然不会放过立人设的机会,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
“其实这个嫂子说的不对。
我这些东西看着多,其实是捡了一个大便宜,当真是没花那么多钱。”
一听捡便宜,众人的心思又活络了。
“赶紧说说,怎么赚的便宜?”
林夏又抽噎了两下,继续上眼药,“这是人家退婚退掉的家具,我们家徒四壁,怎么还可能忌讳这个。
可我还被嫌弃是乡巴佬,她说我贪图享乐,呜呜呜呜.......”
“我没有,我就是提醒你不要大手大脚,我们做军嫂的就得艰苦朴素。”
林夏捂着耳朵,根本不搭理她。
她哭也不是那种柔弱的哭。
她直接坐在地上,像小孩子一样,张着嘴嚎啕大哭,主打让人心里不得劲。
妇女主性赵春华性情了。
她的老家也在蒙沂山区。
当初父亲带着她们从山里走出来的,可她从来没忘过自己的根。
“张爱莲同志,你这样的行为和言语就是侮辱,请你立刻给林夏同志道歉。
顾营长出任务受了重伤,你在这针对他的家属,我赵春华不答应。”
赵春华除了是妇女主任,还是一团齐团长的夫人。
顾知野打结婚报告的时候她知道。
当时她家老齐还叹息,这个孩子终于有人疼了。
人家认定的媳妇,你一个外人掺和什么。
用的着你显眼了。
刚才进屋看的嫂子小声嘀咕,“这个张爱莲是不是为了她妹子,听说一直打听顾营长。”
“她妹子不是文工团的吗,见了咱这些嫂子,正眼都不给一个,看来是嫌弃咱们是乡巴佬啊。”
这个年代,随军的嫂子大多是农村户口,城里的嫂子有定量的粮食,跟着来随军的总归是少。
张爱莲的那句乡下人真的很恶心。
没想到自己犯了众怒。
张爱莲咬着牙到了林夏身边,艰难地对她鞠躬道歉,“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那你以后不能针对我了。
我们乡下人心眼实诚,比不得你们嘴巴厉害,三两句话就把人往死胡同里逼。”
林夏起身,擦了擦眼泪,从包里抓了一把糖给了王政委和赵春华。
“谢谢首长帮我主持公道,这是我跟顾知野的喜糖,拿回家给孩子甜甜嘴吧!”
看林夏羞中带怯的模样,赵春华生出浓浓的怜惜,“好,谢谢你。
我家就在最前边第一户,你要是有事就去做客。”
“谢谢嫂子,我一定会去的。”
闹了这一场,妇女主任让人都散了。
战士们忙着往家搬东西。
林夏赶紧将炉子、锅子都规整好。
好在卧室里,她带来的东西都用麻袋装着,从外边看不出什么来。
等东西搬完后,林夏赶紧拿出三根香肠。
“谢谢大家了,家里没水,等顾知野回家请你们吃饭,这个晚上给你们添个菜。”
看林夏对他使眼色,林大海高兴的接过来,“谢谢嫂子,我先去送他们。”
林夏又趁机从空间里捞了不少的东西。
半导体、两个大箱子、锅碗瓢盆、菜刀铲子……
看床上堆满了,林夏赶紧弄了个窗帘挂上。
顾知野真是好命啊!
以后不得跟着她吃香的喝辣的。
自恋了一会,林夏赶紧锁门,看林大海跟司机师傅结清了钱,让人把她送到医院。
这一来一回,医院厨房里只剩一盏灯。
迎着厨师的怒火,林夏掏出一斤鸡蛋糕递了上去。
满脸羞愧的道歉,“师傅,不好意思了,我初来乍到时间耽误了,您多担待。”
厨师瞬间哑火了。
小姑娘长得好看,还这么懂礼数,他多等会也没问题。
最后林夏端着半锅鸡汤、两个青菜进了屋,主食是一人四两米饭。
林夏出去了一下午,顾知野抓耳挠腮的急,看人回来后脸上的焦躁才压下去。
“买到相中的东西了吗?”
林夏呲牙,“买了些家具和锅碗瓢盆,送回去的时候被人嫌弃,生生的演了一场大戏啊。”
把饭菜拿出来,给两人倒了杯糖水,看王路远醒着,赶紧用大茶缸子给他打了一份送过去。
“你先喝鸡汤,待会姐再给你倒水喝。”
“谢谢姐,我吃不了这么多!”
王路远端着鸡汤,局促的不知道往哪看。
他们平常伙食标准是每人0.45元。
粮食每月45斤(面粉、粗粮、大米各占三分之一),平常训练强度大,能吃饱就不错了。
哪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
这个大个小伙子,怎么会吃不了?
林夏询问的看了顾知野一眼。
顾知野压低声音道,“超标了!”
林夏这会也明白了症结,对着王路远大咧咧的摆手。
“受了伤就得吃点好的才能恢复的快。
你爸给了钱和票,你安心的养病就行。”
王路远心中涌过暖流,这个姐姐一听说的就是假话。
他爸还不知道活着不,怎么还会给她钱票呢。
他以后自己还。
看顾知野等着她,林夏赶紧就坐,吃着饭,把事情讲了一遍。
“这么扎眼,不会给你惹麻烦吧?!”
这会的工资是定级的。
像林春升到排长是23级,拿52元。
据说跟他的副营长拿一样的工资,而他们副营长很多年没涨工资。
今天这通操作,她怕把顾知野花自卑了。
看林夏有些紧张,顾知野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你大胆放心的买。
我现在级别升了,一个月100来块钱,出任务还有补贴呢。
等我恢复好,带你回京吃大户去。”
他母亲留的东西,是该拿回来了。
林夏弄了张行军床,直接支在了顾知野的床边,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林夏竟然睡着了。
过了半个小时,外边传来敲门声。
顾知野把眼神从林夏脸上收回来,瞥了一眼对面的人,小心的出了门。
盛夏的夜,静的瘆人。
布谷鸟哭的抽搐,“老黑没有挺过来,肺都硬了。”
顾知野的呼吸瞬间急促,“后事怎么处理?”
“不让过问了!”
布谷鸟捏了一把眼泪,神色哀伤,“老大,老黑俩孩子还小,老父亲年迈,以后怎么办啊!”
顾知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任务半年前结束,他们三人全身而退。
那一刻豪情万丈!
可他还没来得及到部队报到,临危受命被派深入腼南腹地接应。
那一战三营损失惨重,回来的寥寥无几。
他经历了一场大爆炸。
养了半年的伤,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这才让郝川把林夏接了过来。
如今老黑病逝,是不是也给他敲响了丧钟。
最后一次任务后,他和老黑一起暴露在实验室,从那以后呼吸也一直憋闷,以为是爆炸后遗症。
原来命运从来没有放过他。
顾知野笑的很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