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将手中的碗递过去。
宋朝昭紧忙伸手接过,不怎么烫。
方才醒来还没觉着,现在闻着粥的香气便不自觉的肚子空空。
舀起一勺粥轻轻的吹着气,香味扑鼻,吃进一小口浑身都似是涌入了暖流一般。
楚北骁坐在一旁看着她喝粥,宋朝昭心中却着急,想着快点吃完让他离开。
“慢些。”楚北骁出言提醒。
吃着满口的粥微微抬眸,见他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眸色紧随,险些被粥呛到。
“我……我饿。”宋朝昭借口搪塞。
随见着男人面色沉了下去,终也是没说什么。
待宋朝昭将碗里的粥递到他手里,却迟迟未见他有动作。
心中着急,不知要如何让他离开,却不察自己的表情已全然表现出来。
半晌,楚北骁启唇,“我走了。”
闻言,她脱口而出,“好。”
男人站起的身子微顿,却也没说什么,只转身离开。
宋朝昭以为自己睡了这么些日,该是不会犯困,却没想着只一会儿便困意来袭。
躺到床榻片刻竟再次陷入了沉睡。
翌日醒来,外边的光亮透过窗户的细缝投进来。
她好似很久都没见着白日了,心情都不自觉的放松了许多。
随后,楚北骁端进来早饭。
宋朝昭有些局促的看着他在屋里帮她各种忙活。
自己作为侄媳却要小叔来照顾,怎么都有些别扭。
“小叔,我好许多了,你若有事便先去忙吧,我自己可以。”宋朝昭看着给自己端药进来的楚北骁说道。
他将仍冒着热气的药放置在床榻旁的小桌上,随而微微垂眸看向她。
“真的。”宋朝昭出言保证,此次的瘟疫,想来衙门也是很忙。
现下醒来,怎好再让他只顾着她一人。
半晌,他才点头,“好。”
楚北骁离开后,宋朝昭因着吃了早饭,身子好了些。
虽仍是乏力,却也能下地走路。
碗里的药热气少了些,她伸手端起碗。
中药的气味窜入鼻中,她自小最怕的便是吃药,特别是中药。
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宋朝昭屏住呼吸一口全数吞咽。
忍住中药在胃里翻滚的吐意,费了好一会儿才压下。
躺在床上太久,身上的骨头都有些痛,索性在屋子里来回走着活动。
屋子很大,比之前楚家的两个房间都大些。
意外的发现屋里有一镜台,她挪步过去,见着上边有一铜镜。
宋朝昭坐下,只见着抽屉里竟放着木梳之类的女子物品。
这原是置办给谁的房间?
视线发愣的停留在木梳上边,心中禁不住的猜想。
心脏处隐隐有些发闷,呼吸不顺,想来是自己这得了瘟疫的身子太虚了。
如此想着正抬眸便对上了台面上的铜镜,宋朝昭霎时凑近。
镜中这人还是自己吗?
只见自己脸颊消瘦了些,被楚呈泽打出来的印子消了下去。
眼眶深陷,唇上也没半分血色,脸色苍白,看着异常憔悴。
且连带着自己的发髻凌乱,她只一眼便不想再看第二眼。
陡然惊觉,她自醒来后便如此的面对楚北骁。
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也没了活动的心,现下她只想要沐浴洗头。
想到自己现下这般力气,想打水都难,最终放弃。
看着镜台上的木梳子,心中纠结。
不能沐浴,把头发梳理一下该是可以的。
只是……
这屋子是置办给谁的,梳子自己能用吗?
犹豫片刻,用完再清洗好该是无碍吧,更何况这床榻自己也躺了七日。
保不准日后这屋子的所有东西都要换掉。
如此想着,宋朝昭拿起木梳子,将自己的长发松下。
这么些日没洗头,她自己都不想要碰,终于整理好长发盘好,吐出了一口气。
快要晌午时,昨日那大夫过来。
“姑娘,我给你号脉。”陈荣上前说道。
宋朝昭坐回床榻上,“有劳。”
陈荣将手轻搭上,还一会儿移开。
“嗯。”只见他微微颔首,“姑娘这几日注意休息,再吃几日药便无大碍了。”
闻言,宋朝昭松了口气,“多谢大夫。”
随而询问道他外边现下是何境况。
“城里都传染开了,前些日便封了城。”陈荣告知。
“这么严重?”宋朝昭听着眉间紧蹙。
陈荣重重叹出一口气,“是啊,只一人逃过来便让全城和村子的人遭殃。”
“这瘟疫要何时才能……”
“情况不好,就这几日便死了好些人。”陈荣说着面色凝重。
宋朝昭整日都待在屋里,不知外边是何画面,然而只想象都能知道外边是何等情况。
古代医疗设备等各方面都不及现代发达,书上总说着一旦发生瘟疫,死的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严重的那便是整座城的人。
现下自己能醒来已是万幸。
晚间,没见着楚北骁给她送晚饭进来。
正待她心中疑惑,不知他是否在外边忙。
房门被敲响,宋朝昭急忙下床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