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程团长的人是与程团长平常最不对付的刘大饼。”
“她对程团长的敌意很大，连行李都不准程团长收拾。”
“恨不得一步就把程团长送去大西北受苦。”
去下放委员会的路上，聂震海耳边都是不停的嗡嗡回响着王疙瘩的话。
原来昨天一早，菲菲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在团里被刘大饼强制押送走的。
“很好，刘大饼，很好，下放委员会。”
聂震海双眼闪烁着怒火，他黑着脸，浑身冒着杀气，又带着聂娇娇杀向了下放委员会。
“张石头，你他妈的竟然敢瞒着老子，把我老婆下放了？”
一进下放委员会张局长的办公室，一路上压抑着内心怒火的聂震海，怒气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
在张局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聂震海杀气腾腾的，直接上前猛拍张局长的桌子。
他愤怒的几乎失控。
“张石头，你还把我聂震海放不放在眼里，敢这么欺负我老婆。”
聂震海因怒气而微微颤抖的大手，把张局长的办公桌拍的震耳欲聋。
张局长手里刚放下文艺团王处长刚刚打来叮嘱他快跑的电话。
他懵逼的看着眼前杀气腾腾的聂司令，没想到才一转眼的功夫，聂司令这么快就杀来了下放委员会。
张局长赶紧从办公桌后起身。
他顾不上细细的消化刚才王处长在电话里跟他汇报的具体情况，赶紧满脸带笑的迎着聂震海的怒气解释。
“聂司令，组织这么做都是为你好，程菲菲同志本身的身份，和海外关系，对你晋升五大战区总司令很不利。”
“您也知道的，老首长们是很看重您的，您可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感情用事，为了一个程菲菲同志，毁了您豁出性命，打出来的前途。”
张局长把话说的情真意切。
他一开口，就把这次程菲菲下放和聂震海晋升总司令之间的利害关系，一针见血的指给聂震海听。
此刻张局长脑海中响起刚才王处长的电话，他觉得王处长有点夸大其词了。
聂司令就是再喜欢程菲菲，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这一点，他对聂司令还是有把握的。
毕竟晋升五大战区总司令，是所有军人梦寐以求的最高荣耀。
张局长微微一笑，聂震海也不会例外的。
“你奶奶的，张石头，我老婆是什么身份？”
张局长一开口就把程菲菲的出身，和他晋升总司令的事联系到一起。
聂震海虎目圆瞪着张局长，他被张局长一副为他好的神态，气疯了。
聂震海拍着桌子怒道：“张石头，军队大院谁不知道我老婆是资本家大小姐，在她十八岁嫁给我的时候，她就是资本家小姐，那时候组织也没反对过。”
“怎么到了现在，我老婆兢兢业业为文艺团贡献了一辈子以后，我老婆的身份倒有问题了。”
聂震海想到这，心里越发生气。
“老子能不能当军区总司令，是凭着老子的赫赫战功和军事能力，跟我老婆身份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你让我为了前途，抛弃与我同甘共苦的结发妻？”
“张石头，我命令你，你现在马上撤销我老婆下放大西北的命令，再派架直升机把我老婆接回来。”
菲菲现在还怀着身孕，属于高龄危险孕妇，聂震海只要一想到万一程菲菲有个闪失，他的心就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了。
“聂司令，你可不要给我乱扣帽子。”
张局长一看聂震海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有点急了。
聂司令真是好赖话都听不懂。
他是让聂司令为了前途，抛弃糟糠妻吗？
唉！张局长苦恼，聂司令怎么给他乱扣帽子。
“聂司令，程菲菲同志不光是身份有问题，还有人举报，程菲菲同志私底下与海外有联系。”
“你说的是黄花菜举报的吧？”
张局长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聂震海火气腾一下窜上了脑门。
“张石头，黄花菜和他妈黄素芬陷害我的经过，昨晚我已经打报告给组织了，黄花菜对我老婆的举报根本就属于恶意中伤，你们长不长脑子，竟然连这个都信？”
听着聂司令对程菲菲下放问题的执迷不悟，还骂他们不长脑子，张局长一噎。
他心一横，准备给聂震海交个底。
“聂司令，委员会是顾忌你的面子，才在下放文件中说，程菲菲同志是去驻军地慰问演出的。”
“你要体谅我们，程菲菲同志的问题，”张局长停顿了一下，面色深沉的说道，“这么跟您说吧聂司令，就算黄花菜不诬陷程菲菲，就凭她有特殊海外关系这一点，短时间内，下放文件也不可能撤回。”
张局长说完，抬起眼皮看了看聂震海的脸色。
聂司令脸色阴沉，并没有王处长说的那样暴跳如雷，大概是听见去他的劝告了。
张局长心里松了口气。
他面对聂震海，口气变的语重心长起来，“聂司令，我给你交个底吧，你一定要冷静处理程菲菲同志的问题，现在总司令的位置，除了你，还有几位优秀的候选人，他们自己和家庭成员的成分都很干净。”
张局长说到这，压低声音。
“可老首长们都更中意您，现在的形势就是，如果您冷静处理程菲菲同志的问题，政审通过的可能性更大，聂司令，哪个轻，哪个重，您要三思啊。”
张局长盯着聂震海的脸色一口气说完，他这样说，聂司令总该听明白了吧。
原来程菲菲是被他连累了。
聂震海听明白了张局长的话，组织的意思是，军区总司令的人选不光自身身份清明，连夫人也必须身份清明。
聂震海听完张局长的一番苦口婆心，脸上乌云密布。
他从来没想到，当初他拼死挣下军功，就是为了保护住出身不凡的程菲菲。
没想到现在，菲菲倒被他的军功连累了。
“老子这辈子只有程菲菲一个老婆，总司令谁爱当谁当，老子不干了。”
这一刻，聂震海的怒火像狂暴的洪水一样涌上心头，咆哮着仿佛要将一切摧毁。
他瞪大双眼，大吼着一把揪起张局长单薄的衣领，“张石头，你有本事的话，把我也下放了，不然，马上给我老婆撤销下放调令。”
“还有，你再敢睁眼胡说，我老婆与海外勾勾搭搭不清不楚的，信不信，老子毙了你。”
想拿着他老婆海外身份大做文章，先问问他聂震海同不同意。
狂躁的聂震海大手掏向腰间。
竟然真摸出一把手枪。
聂震海表情微愣，他想着他没带手枪。
而且这把手枪也不是他平常惯用的那把。
“爷爷，赶快毙了他。”
聂娇娇站在爷爷身后，看见爷爷盯着手枪发愣，她拽了拽爷爷的衣角，捂嘴偷笑道。
手枪是她刚从解锁的空间军械仓里拿的，拿了把跟爷爷平常用的一模一样的手枪。
聂震海盯着枪点点头。
果真是亲孙女向着他，有事真上。
还给他带了把新枪。
聂震海转过头来，眼神冰冷的，把黑漆漆的枪口对准张局长的脑袋瓜子。
“聂、聂司令。”
张局长在看见聂娇娇递枪的举动时，脑袋一下炸开了花。
他想起刚刚王处长跟他说，聂娇娇给聂司令递皮带的事，他当时还不信。
聂娇娇可是军队大院里最有教养，行事做事，最有分寸的好孩子。
哪会继承聂司令的暴脾气。
跟着聂司令胡作非为。
直到现在额头上感受到冰冷坚硬的枪口时，张局长才彻底相信王处长的话。
只是有一点他想不通，怎么到了他这里，聂娇娇不递皮带，改递手枪了呢？
张局长脸色煞白难看起来，身子跟着也微微有些颤抖。
他单薄的身子在聂震海冰冷的枪口下凌乱。
他真后悔刚才没听进去王处长的话，赶快跑。
“我、我、我……”聂司令为了程菲菲能豁出命去，他可不能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张局长在聂震海的枪口下，浑身抖得像打了摆子。
两条腿软的像一样，跑都跑不动。
能说会道的张局长，面对混不讲理的聂震海，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咔嚓！聂震海冷着脸扳动手枪扳机。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道威严洪亮的声音。
“聂震海，你个混小子，又在这耍浑。”
门外，头发半白的前军区总司令许政衡，腰肩笔直的大踏步跨进下放委员会。
“立正！”
许政衡一声令下。
聂震海条件反射般赶紧放下手里的手枪，笔挺的站在许政衡面前。
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在许政衡面前，脾气暴躁，混不讲理的聂震海，像个刚入伍的小兵蛋子一样，一动不动。
大气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