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飘飘，傅囡囡，这下轮到聂娇娇吃惊了。
    没想到霍俊琛穷其一生都在寻找的那个毁容的女人，竟然是大嫂的亲姐姐。
    她吃瓜吃到自己人身上了。
    一时间，聂娇娇呆愣在客厅中。
    书中寥寥说过，霍俊琛最终找到了毁容的女人，却用银针刺瞎了自己的双眼。
    两人终身双宿双飞。
    聂娇娇浑身打了个冷颤，心肝抖了抖。
    爱到极致，便是痴狂。
    大概说的就是霍俊琛这种人。
    他甘愿沉沦在黑暗中，只为给毁了容的傅飘飘一份安心。
    聂娇娇心里五味杂陈。
    也许，在霍俊琛跳下轮船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为傅飘飘疯狂到底的决心。
    ‘霍俊琛最终找到了毁容的女人，’聂娇娇脑海里咀嚼着这句话。
    眼前一亮。
    这就是说，傅飘飘并没有死，只是在毁了容之后，藏了起来。
    而霍俊琛在成为全国首富之后，以翻地毯的凌厉形式才找到了她。
    这都是很多年之后的事了。
    “大哥，”聂娇娇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聂宸霆，问道：“你知道大嫂的姐姐傅飘飘在哪里吗？”
    聂宸霆表情微顿，他眼神闪了闪，沉声道：“她已经死了。”
    “三年前，京都最辉煌的大剧院被一场大火，烧为灰烬。”
    “傅飘飘被人恶意打了麻药锁在剧院舞台下。”
    “那场大火烧了一天一夜，谁也不知道傅飘飘被锁在舞台下。”
    此刻，聂宸霆面容冷峻，他仿佛陷入了当时的回忆中。
    大火中，只有一动不能动的傅飘飘，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火焰一点一点的吞噬。
    聂宸霆声音艰涩，“当时，只有奶奶和囡囡认定傅飘飘还在剧院。”
    “她俩疯了一样冲进剧院，奶奶被随后赶来的爷爷死死抱住，抗走。”
    “而我，打晕了囡囡，冲进火场帮他找她姐姐傅飘飘。”
    根本无济于事。
    浓重的烟雾和炙热的火苗，最终他的脚步被火场里的消防队员截住。
    大火瞬间吞噬了整个剧场。
    就在醒来后的囡囡撕心裂肺的哭喊中，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减弱了火势。
    聂宸霆深深呼了一口气。
    火势一减退，他趁消防队员救火忙乱中，敏捷的进入了剧场。
    剧场里一片狼藉，他在舞台下发现了傅飘飘与囡囡同款的一只鞋子。
    支撑舞台的柱子被烧断，聂宸霆又敏锐的发现柱子上有一截断开的铁链。
    地上有深深的爬痕。
    他顺着找去，在剧场地下一个偏僻的污水沟里，发现了泡在污水中的傅飘飘。
    高温炙热的大火，让污水沟里的污水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此刻，一直在舞台上光彩夺目，以高傲坚韧，特立独行征服观众的黑天鹅傅飘飘，正浑身焦黑的趴在污水沟里。
    像一只浸在烧熟了的污水里炖烂了的鸭子。
    肮脏不堪。
    回想起三年前那惨烈的一幕，聂宸霆心口有些沉闷。
    他当时迅速的把傅飘飘从脏水里捞出来，还没等他叫救援。
    一根焦黑棍状的手指抓住了他的衣领。
    “求、求你，别让人看见。”耳边响起嘶哑的公鸭声音。
    聂宸霆低头，眸光震碎，他信守了对傅飘飘的承诺。
    趁着混乱，偷偷把烧成重伤的傅飘飘从剧院送进偏远的医院。
    全身大面积烧伤。
    声带烧的严重受损。
    病房里，曾经的黑天鹅变成了一只嘶哑着嗓子，烧焦的黑乌鸦。
    眼底闪过一丝沉痛，聂宸霆抿紧唇角。
    他看见，傅飘飘眼里最后一丝光也磨灭了，她果敢的拔下针头，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宸霆，我死后，把我扔进海里。”病床上响起虚弱难听的声音。
    “今天，是我与霍俊琛在轮船上订婚的日子。”
    傅飘飘慢慢闭上眼睛，眼角有泪珠滑落。
    聂宸霆心口沉闷，他并没有上前阻止傅飘飘的举动。
    正在这时，一封迟来恶毒的信，千方百计的寄到了傅飘飘手里。
    “傅飘飘，我送给你的这份订婚礼物，你还满意吧？”
    信是傅飘飘继母的女儿傅倩倩临上轮船的时候写的。
    她算计好了一切，调慢了傅飘飘的手表，在轮船开动之前，以囡囡的名义把傅飘飘骗到剧院。
    迷晕傅飘飘，再用铁链把傅飘飘锁在不易被人察觉的舞台下。
    点了一把大火后，傅倩倩坐上轮船，笑着扬长而去。
    “傅飘飘，你现在是不是看见自己都觉得恶心。”
    “哼！那是因为黑天鹅注定只能活在黑暗之中。”
    “而你这个贱人，永远也得不到俊琛哥哥，因为俊琛哥哥只能是我的。”
    “傅飘飘，你一定要化成厉鬼，来找我报复。”
    “哈哈哈哈……”
    信件被愤怒的撕成碎片，飘落满地。
    聂宸霆冷峻锐利的眸底染上一抹冷冽的厉色。
    是这封信，支撑着心存死志的傅飘飘活了下来。
    “宸霆，我不用化成厉鬼复仇，我现在就是一个鬼。”
    傅飘飘黑纱遮面，嘶哑的狂笑声中带着瘆人的狠绝，“我要活着等到傅倩倩回来的那一天。”
    “把她亲手绑在剧院舞台下，让她看着我这张脸，与我天天面对面的绑在一起。”
    “宸霆，我要用我这恶鬼一样的面容，活活吓死她。”
    聂宸霆心口微痛。
    一个那么要强高傲的女孩，从此人不人，鬼不鬼的活在黑暗中。
    烧塌的舞台柱子砸瘸了傅飘飘的一条腿。
    脸上也被傅倩倩恶毒的划了无数刀疤。
    刀疤和烧痕交错在一起，狰狞的傅飘飘犹如恶鬼转世。
    从那天起，傅飘飘眼里多了一道阴森恐怖的光。
    她变成了剧中真正的黑天鹅。
    只为复仇而活。
    聂宸霆胸膛微微起伏。
    他曾扪心自问过，如果他是傅飘飘的话。
    聂宸霆面无表情，眼底却眸光决绝。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让他永远变成一个活在黑暗里的鬼，守护在囡囡身边。
    永不相见。
    客厅里，唏嘘声不已。
    许政衡和音音面色沉重，遥想那场大火，让菲菲失去了最心爱的弟子。
    沉痛之下，菲菲整整病了一个月。
    而囡囡，更是之后一年之内都没有再上过她心爱的舞台。
    烧毁的剧场清理了一个月之久。
    聂娇娇叉着小手，心情复杂的听完傅飘飘的故事，脑海中却一闪而过那双鬼魅狐狸眼里滔天的恨意。
    聂娇娇心口一麻。
    难道爷爷跟傅飘飘毁容的事有关？
    不然，霍俊琛为什么那样恨爷爷？
    聂娇娇心口一跳，盯着聂宸霆问道：“大哥，你知道霍俊琛跟爷爷有仇吗？”
    聂宸霆眼里闪过一丝茫然，他摇头道：“没有，霍俊琛根本没见过爷爷，跟爷爷之间也从来没有交集，他俩不会有什么仇的。”
    “娇娇，你为什么这么问？”聂宸霆不解的看着聂娇娇。
    聂娇娇泄气，“大哥，我怎么感觉霍俊琛对爷爷好像有滔天的恨意。”
    什么？聂宸霆神情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