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gd大中华区八级以上的管理人员，对于这个女人都很熟悉。此人名叫戚婕，目前是大中华区负责人力资源的gm。这个女人是着名的裁员专家，绰号职业碎纸机。意思是只要经她的手，任何职场精英都只有死路一条，而且死相极其难看。
    那戚婕突现南京的原因又是什么呢？从gd的组织架构上看，庞凯是属于典型的双向领导：横向来说，他是中国区的hr总监；纵向来谈，他每周都必须向戚婕汇报。这种架构自然有它的好处，但也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管理上的麻烦。
    我让李振宇查了公司差旅中心的记录，确定戚婕是今天上午从香港直飞的南京，估计这会儿连酒店都没有入住就直接来了现场。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隐情？
    原本我想直接打电话问一下李云龙，但想想最终作罢。目前的局面有点乱，鬼知道戚婕的到来，会不会和李云龙这个老狐狸有关。李振宇在前排叫了好几声，我这才从迷雾中暂时解脱出来，随即就让他开车直接回酒店。
    午饭我们是在酒店附近一个叫南京大排档的饭店吃的。古色古香的环境，加上舞台上两位评弹演员的说唱，以及服务员热情周到的服务，更重要的是这里的美食也真是一绝，我们几个上午的疲劳算是一扫而空。只不过和小凯他们三个大快朵颐不同，我吃饭的时候仍然是带着很重的心事。
    李振宇夹了一个红烧狮子头，放在我眼前的小碗里，然后轻声说道：“老板，吃饭归吃饭，工作归工作，两者最好还是不要混为一谈。我知道这次的裁员事件的局面比较混乱，但是基本上还是理出了头绪的。所以，我的看法是一动不如一静。”
    我咬了一口那个汁多味浓的狮子头，然后问这一动不如一静是什么意思。李振宇职业性的左右看了一眼，接着凑到我的眼前，低声说道：“其实我们的调查已经弄清楚了好几件事情，比如说张明山是我们gd派出去的木马间谍，靠着他和斯卡利先生的额一番运作，我们gd最终才能以一个极低的价钱成功收购mt公司。”
    见我没接话，李振宇继续说道：“第二个可以明确的是，庞凯是秉承集团的意思来安排张明山回归，而我们又分析出了李总在这件事情上的微妙态度。其实到这里，很多事情都已经串接起来了，只不过暂时出现了戚婕这个程咬金而已。”
    我承认李振宇说的有道理，因而也就放宽心享受起眼前的美食来。吃完饭后我去了一家洗浴中心洗澡休息，又找了个美女做了个全身按摩，这才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是昏天黑地，醒过来时已是下午五点半。我看了眼手机，发现竟然破天荒没有来电话和微信，甚至于每天必有的邮件都没有。我伸了个懒腰，感觉舒服了很多，于是就给李振宇打电话询问这几个小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情况。
    李振宇那头估计也在睡觉，所以说起话来含含糊糊的。于是我说一小时后在酒店旁边的雕刻时光见面，让他叫上小凯和田润一起过来并且带好行李。李振宇估计此刻也清醒过来了，就在电话里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立即处理。
    “没什么，我是觉得该兵出奇招了。”我淡淡地说道：“有些事情还是尽快解决吧。”
    一小时后，我们几个在雕刻时光见了面。因为回酒店收拾行李的缘故，我迟到了十分钟，到的时候就看到李振宇三人正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我笑了一下，把手机交给田润让他去办理集体退房，接着就开始慢慢地喝起茶来。
    其实到了此时此刻，我完全可以立刻揭开整件事情的谜底，从而满足眼前这三位的好奇心，但我同样深知，上司绝不能让属下随意就能猜到你的想法，更不能轻易就满足他们的需要，不然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你无法满足他为止。
    这就是长久以来一直被那些所谓的道德人士所猛烈批判的职场厚黑学。这群卫道士将其视为洪水猛兽，恨不得是避之不及。然而事实却是，几乎每一个职场中人，尤其是高层，都是嘴上喊着道德，但手里却玩着厚黑。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见此情景，坐在一旁的李振宇问我怎么了，我摆摆手示意没事。
    等田润回来后，我才开始给他们交代起我的想法来。我计划马上离开南京回北京去，尽管我们在这里的时间很短，但是该做的其实已经都做了。何况到了现在已经有大中华区的高管介入，剩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处理吧！
    “但是老板，李总让我们来是协助处理裁员的。现在裁员还没有结束，我们就回去会不会被他责怪啊！”田润是做助理出身，善于帮助老板想问题和设想困境。
    “放心，李总绝对不会责怪我们。”我信心满满地说道：“第一，他让我们来是为了借助于内部咨询部的力量，阻止张明山回归。第二，我们已经知道了当年张明山离职的真实情况，也掌握了他接下来在gd的发展规划，这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见田润默默点头，我继续说道：“最后就是从我们自己的角度出发。我想问一下，现在内部咨询部无缘无故卷入了这场争执之中，究竟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好处？”
    这个问题弄得他们几个面面相觑，估计他们根本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这些打工仔的脑子里面整天都是什么企业文化，什么为企业利益而奋斗，什么要把自己的利益和企业利益紧密捆绑在一起，唯独就没有想过这些话究竟是不是那些老板忽悠他们的？而他们最终又能得到什么？
    我又看了一眼这三位的神色，接着悠然自得道：“什么好处都没有，而且弄不好还会得罪很多人，还都是级别不低的人。在职场中我们要的是保护好自己的一身羽毛，而做到这一起的关键是要学会一个藏字。藏头，藏尾，藏拙，藏势。如果我们自己都被踢出了局，那之后再有什么好处也都跟我们没有关系了。”
    李振宇和田润是听懂了，但是小凯这个假洋鬼子估计没明白。但是此刻我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淡淡笑了一下后站起身说道：“行了，就这吧，我们现在就动身回北京，这里是一刻都不能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