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阁的姑娘连外男的面都不能见，更何况是不知羞的要求见一个男子的模样。
魏明烟这样有教养有家世的女孩子，出门都要丫鬟婆子奶妈跟在身边团团围住，生怕被歹人看过了去。
在上元节这样的女眷光明正大出门的日子，也需魏明淇在旁守着。
魏明淇听到魏明烟的要求，皱了皱眉，又粗中有细的探察到女儿家的心事，说道，“他容貌柔和，唇红齿白，眉目精致如画，长的美艳，倾身而立一派书香文人气质，并不丑陋。”
自己的兄长读书习武，并非脑中空空之徒，要论男子长的好，并不是用俊逸，或眉清目秀之类的词语形容同龄的男子。
而是用女子之美艳形容一个男子，可见性格平和，容色出众。
魏明烟转手在自己的花灯的纸条上，写下了，“顺心顺意，一帆风顺。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簪花小楷，承载着少女心愿。
魏明淇看到了，赶紧撇过眼。
看了正在河畔放花灯的裴衿，细胳膊细腿，在身旁庞然大物李元杼衬托下，小鸟依人，弱不禁风。
魏明淇转过头，又见自家妹子眼睛盯着裴衿不放，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裴衿长的虽美，但身条羸弱，阳刚之气低弱，看着有些不足之症，搞不明白自己的妹妹怎么会对这么个弱鸡有心思。
魏明淇突然间后悔告诉魏明烟裴衿的长相了，只是寥寥数语便能让她动了芳心，要是真的看到了，只怕会走不动路。
并非自家妹子的上上之选。
裴衿是他平生见过的人中，男子长的最白净的，为人心思细腻又伶俐，说话成熟圆滑。
要是真的存心哄骗女子痴情倾心，怕是有不少人上当。
魏明淇提醒道，“妹妹，今日好不容易出来逛逛，万不可就轻易的许了心思，世间的男子都会骗人。尤其是会读书的人，你让我给你带的你话本子里的男子，不都是这般的行事吗。”
“哥哥……”
魏明烟被戳中了心思，轻声辩驳，“我……才没有。他解了我的谜，算是一种缘分，我只是好奇心起，想看看他是何种模样，也是合情合理的。”
魏明烟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辩解，自然没有什么用处。
魏明淇带魏明烟去放灯，扎心的说道，“他能猜出来你出的谜，不是因为他懂你的心思，也不能证明什么，要说的真的证明什么，也是在证明他的学识高，思路宽泛，擅长猜谜而已。”
“哥哥说的这些我都懂，女儿家的婚事不可私自奔走苟合，一切全凭父母长辈做主。”
魏明烟看着那边两个人影，一高一矮，一强一弱，眼神不自觉的放到了矮的那个，弱的那个，说道，“我不会傻到要对一个男子倾尽心血，魏武侯府也不需要一个脑子里只有情爱的弱者。”
魏明淇点点头，“你心里明白就好。”
裴衿把花灯放入水流之中，点点烛光倒映在微风吹皱的流水之中，花灯上橙红色的烛光随风而动，轻轻摇曳着。
裴衿见李元杼万分珍视的放下花灯，口中诚恳的念叨着，“愿能得偿所愿。”
……
李元杼一下子放了三个花灯，有两个裴衿没有见到，但是看到其中有一个是写的“玉”字。
他的祈福里有他所在，裴衿跟着说了句，“心诚则灵，哥哥如此诚意，定能得偿所愿。”
“玉儿，真温柔呀。”
裴衿向来不会扫他的兴，一向是温柔善解人意，所作所为，所言所语都符合他的心意。
底下伸手悄悄拉了拉裴衿的手指，挑逗一般粗粝的茧子摩挲着裴衿指缝。
他们在一张床榻上睡了许久，床笫之间这点事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会明了对方的意图。
比方说现在，指缝相贴，亲密无间，就是要亲吻的信号。
裴衿猛地抬起戴着面具的脸望向李元杼，心跳如猛击擂鼓的鼓点，这个小色魔，又起了心思。
于是轻声提醒道，“哥哥，现在是在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还不能有淫，……”
裴衿看周围繁星点点，人潮如织，吞咽一口气，换作文雅的词，“有伤风化。”
“玉儿不乖，想什么呢。”李元杼凑着灯光看着裴衿红透的耳尖，打趣的说道，“你把哥哥当成什么人了。”
裴衿感受着李元杼掌纹划过自己的手背，一如既往的粗粝，“……你一向随心所欲。”
要真的随心所欲，李元杼根本不可能还让裴衿说话，还留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李元杼黑瞳明亮，热气喷在裴衿的脸上，又说道，“那现在哥哥想随心所欲一回。”
李元杼存心的挑逗，裴衿听得明白，于是告诫道，“魏氏兄妹就在旁边，哥哥注意些。”
“那正好，魏家那个小丫头眼睛都快长在你身上了，让她知道你我二人之间亲密无间，也好警示一下。”
“……”
魏明烟全程低头，哪顾得了看他，要说应当注意的也是他。
如今情况未定，陛下不过是知天命之年，身体健康，宣王爷和魏武侯之间关系并不稳固，此时选择亲上加亲联姻也未尝不可。
魏武侯极有可能会把独女嫁给李元杼。
李元杼手指不停，裴衿想要抽开，那人用大拇指和食指圈住了他的手腕，牢牢的扣着，好在他们都穿着大袖衣衫，在外面看的不显。
裴衿说道，“殿下如此狂妄，竟敢与男子当街苟合，传到陛下的耳中，如何是好。”
“好了，我再不放开，随心所欲下去玉儿就要哭了，跟昨晚一样。”
又在说荤话了，裴衿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我……才不会哭，再说……你……也。”
裴衿低头看到二人的袖子交缠在一起，“也没有放开我。”
裴衿对他越来越温柔，换作是以前高低得把他推开，现在是轻声劝解，等李元杼放开裴衿的袖子，裴衿背过身开始生气的数灯。
李元杼见裴衿眼神盯着花灯，知道裴衿这是在调节情绪。
刚跟裴衿认识时，李元杼就发现裴衿从不乱发脾气，很少情绪外露，少有色厉内荏的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