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失忆(一)
作者:白青灯   裴家庶子最新章节     
    裴衿是在一个冬日的早晨醒来的,猛吸了一口果香味的熏香,松了松发硬的肩膀。
    松了几下,还是觉得肩膀发酸,裴衿揉了揉自己发僵的脖子,失落的意识到,他在武艺上没什么天赋了。
    昨晚他说服墨玄教他习武,结果,弓拉不开,剑举不起来,还把自己的腰给闪着了。
    裴衿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心想,自己还是在读书上多用些功夫吧,义父还等着他中状元,封侯拜相。
    又记起,几日前文先生去探查铁矿之前,留了题目,要他的文章,已经写好了,今天文先生已经回来了吧,拿去让他看一看,指导一番。
    裴衿想了就去做,穿衣下床,裴衿拿起挂在床边的衣服,刚要往身上套,猛地察觉到了不对,他衣物较少,多为素色,这套外衣花纹繁复,看起来价值不菲。
    裴衿环视周围,皆是陌生,听的外间有人交谈,裴衿赤脚下床,凑近门,听的外面人说道,“这可怎么办,已经十三天了,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另一人压低声音说道,“要是陛下问责,我等该如何回答,你们听说了没戚家三公子流放了边疆,我们要是治不好……保不齐脑袋搬家。”
    外面还在小声的商量,“脉搏有力,呼吸也在,就是不醒,如今之际我们不如用……”
    还不等那人说完就遭到了反对,“不可,此物凶险,万一……,还是用针灸刺激,药物辅佐,保持生命体征。”
    后面的话,裴衿越听越迷糊,这些人在说什么。
    屋内只有他一人,外面人商讨的事情,治不好,针灸,药物,是治病救人事情,那么如果他是病人,他又为什么病。
    还不等裴衿细想,就听到外面齐刷刷说道,“参见陛下。”
    陛下,什么陛下?
    自己没睡醒吗?
    义父都见不到的人,他怎么能见到。
    “人怎么样了。”,这声音极具威严,听来正值盛年。
    “回陛下,裴相气息平稳,脉搏强劲,已经大好,只是……还在昏迷当中。”
    李元杼问道,“人什么时候能醒。”
    “这……还需进一步诊治。”,太医不好回答,“我们打算以针灸刺激头部经络,化通淤血,神思清明,到时自然会醒。”
    “明镜大师,此法可行吗?”,李元杼问身后的明镜道,担忧的问道,“可有什么风险。”
    明镜双手合十道,“望闻问切,我需要先看一下病人,再说行不行。”
    确定了,门外的人都是要救治他这个病人的人,也不必担心自己的生命危险。
    “不用了。”,裴衿主动把门打开,“我已经醒了。”
    等裴衿看清站在中间的男人样貌年纪,当场呆立,瞬间嗫喏道,“我……已经醒了,让他们都下去吧。”
    李元杼上下看了裴衿一眼,衣服敞开襟,还光着脚,摆了摆手,让所有人都下去。
    “主子,这……”,常华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面前的人,虽样貌身量未变,很明显整个人的气质与以往不同,换魂之说常华也是听说过的。
    李元杼盯着裴衿蹙了蹙眉,让常华也退出去。
    “你还记得你是什么人吗?”,李元杼把人推进里间,屋内静悄悄的,“还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吗?”
    说完,就沉默的盯着裴衿。
    这样的视线让裴衿很不舒服,引得头皮一阵发麻,等李元杼靠近时,裴衿赤脚往后退一步,“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
    这样一退,裴衿才发现问题,平日里他站着仰着头几乎是看不清义父的脸的,现在以他的身量仰起头刚好能看到义父的脸。
    裴衿看了看自己的手,和垂下的白发,好似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指腹处留有写字时磨出的茧子。
    看来时光已经飞逝,裴衿只得做出一个猜想,他丢失了一些记忆。
    刚才义父在外与人说话,言语中挡不住的关切,又在问他是何人,做了什么事,怕是怀疑他被鬼附身,换了人罢了。
    “哦,你还知道你做错了事。”,李元杼死死盯着裴衿,人怎么会醒来就变了一个人,“你说说你到底做错了什么。”
    “义父。”,裴衿直接扑通跪在李元杼身前,“我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
    “你……叫我什么?”,李元杼震惊的问道。
    裴衿看着李元杼衮服的下摆,重述道,“陛下,我忘记了一些东西。”
    “我现在最多能记起元昭八年,陛下收我做义子,让我跟随文先生读书的事情,其他的一概想不起来了。”
    “元昭八年呀。”,李元杼伸出手指算了算,之后把人扶起来,“那已经是很久之前了。”
    很久之前,那他岂不是忘记了许多事情。
    “义父,我真的是小太白星。”,裴衿接着说道,急切要证实自己的身份,“我的亲生父亲是明空和尚,俗姓裴,因为他字为启明,所以你叫我小太白星,我的母亲姓薛,所以我在甘州时化名是薛白。”
    条条都对的上,李元杼蹲下要给裴衿穿鞋,裴衿双膝一转,手忙脚乱的套鞋子,“义父,我自己来吧。”
    “刚才太急,忘记了穿鞋。”,裴衿边穿鞋边说道,“义父,现在是什么时候,义父是不是已经脱离关东苦那个寒之地了。”
    “对。”,李元杼迫使自己接受裴衿根本不记得他的事实。
    裴衿接着问道,“义父我记得我刚告诉你我考中了案首,也是这一批中年纪最小的,我之后是不是按照你的想法中了举,做了解元,甚至已经做了状元。”
    李元杼看着眉飞色舞的裴衿,说道,“对,你是大梁最年轻的解元,最年轻的状元。还是最年轻的丞相。”
    “丞相,我是丞相。”,裴衿反倒疑惑了,“那文先生呢?我若是丞相,定然是在义父这一朝。”
    裴衿还真是孩子气,对人不设防,也很聪明,李元杼拉住裴衿的手道,“从元昭五年到现在,发生了许多事情,我来慢慢的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