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说有保安配枪的，他们是警察！
    赵彦顿时明白，能让便衣站岗当门童，这里面住的人，远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
    不过，王巧琳带着自己妻子进去干什么呢？
    求饶、道歉之后，保安没有继续为难。
    赵彦从别墅门口离开后，越想越不对劲，想起车里有一架烟草局为抓烟贩子配发的军用望远镜，便开车去了旁边的山上。
    架上望远镜，目不转睛地搜索路婉蓉的身影。
    来到山上，赵彦看清了别墅区的全貌。中间是一个人工湖，以湖为圆心，一共有八套别墅。根本无法判断路婉蓉去了哪一栋，只能选择最笨也是最有效的办法——枯守。
    中午的时候，赵彦看到王巧琳从一号楼出来，在湖边闲逛，却没有看到路婉蓉。一直等到日暮西山，赵彦哈气跺脚，冻得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看见路婉蓉从六号楼里走了出来，旁边还跟着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两个人肩并肩走进了一号楼。
    这不是市委书记何书名吗？赵彦好像明白了什么，又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屈辱和疑惑交织在赵彦的脑海之中，让赵彦感觉眼睛发涩，嘴巴发苦，别墅区的绿植像是一个巨大的帽子。
    这对狗男女在一号楼待了大约一个小时后，一起回到了六号楼。
    这是活动饿了，吃点东西，准备挑灯夜战？
    “我要杀了你们！”赵彦起身怒视别墅区，胸中烈焰升腾，有下山杀人的冲动。走了几步，赵彦停住了脚步。现在冲下去，别说捉奸在床，大门都进不去，硬闯依然会被门口的警察暴揍一顿。
    赵彦一屁股坐在地上，胳膊拧不过大腿，沮丧和无奈弥漫在空气之中。
    踉踉跄跄的下山，开车回方山县，路上精神恍惚，好几次差点把车开到沟里去。
    回家后开了一瓶白酒，一边喝一边忿忿不平：想当年，自己当烟草局副局长的时候，只有自己欺负别人的份，这才几年，回旋镖就扎到了自己身上？
    酒精让赵彦愤怒而又平静。他很清楚，就算他是方山县烟草局的局长，面对何书名，也只能像今天这样低头，默默无语泪千行。
    不知怎么地就想到了着名的文学人物形象阿q，和方山县的资深绿帽奴李长霖——如今看来正面反抗不靠谱，直接离婚也没啥好处，也许可以化腐朽为神奇，从中狠狠地捞一笔，甚至有可能在仕途上东山再起呢？
    何书名毕竟是市委书记，只要自己拿到他无可抵赖的证据，他就必须服从！想到此，赵彦咧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
    陈明信督促希望中学翻修的空闲时间里，偶尔去春台小学转悠一圈，这天来到学校，转悠了一大圈，始终不见杨江河，陈明信忍不住问道：“杨校长呢？”
    陪着陈明信的副校长脸色有些古怪，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杨校长可能在办公室，陈镇长，您要见他吗？哦，我现在就给杨校长打电话。”
    不多时，杨江河一瘸一拐地从跑了过来。“陈镇长，您叫我有什么吩咐？”
    卧槽！杨江河的模样把陈明信吓了一跳！
    脸上浮肿，伤痕累累，两只眼睛本来就小，现在只剩下两道细细的缝隙，快看不到眼珠了。
    “我过来随便看看，怎么，打扰你工作啦？”陈明信心里纳闷，嘴上不饶人。
    “没有，没有，陈镇长说的哪里话，我昨晚骑车摔倒了，没能及时下来陪您，您不要生气。”杨江河说话有点漏风，仔细一看，前面的门牙好像不见了。
    “骑车摔的？呵呵，倒是摔得挺均匀的。杨校长，你这为人师表的，整天是一句实话也没有啊。”
    陈明信这句话好像是按下了杨江河体内的喷水开关，老家伙竟然当着副校长的面，呜呜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诉说着自己的不幸遭遇。
    原来马千里出院后，被贺兰祥骂醒了，知道自己被杨江河当傻子给哄了，加上马千里不敢找陈明信报仇，只能把气撒在杨江河身上，看见杨江河就是一顿胖揍。
    见一次打一次，杨江河自己都算不清楚，挨了多少次毒打。
    杨江河实在受不了，报过一次警。
    派出所火速出警，把马千里和杨江河都抓进了派出所。
    马千里和谭青在所长办公室里喝酒，杨江河则像烤红薯一样，被手铐铐在暖气片上。一直铐到第二天快八点的时候，杨江河才被放了下来。
    自此之后，杨江河再也没有了报警的想法。
    “陈镇长，您是好人，我求求您，我愿意离开春台镇中心小学，调到偏僻的村里任教，给个机会吧。”
    呵呵，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如果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陈明信听完后，震惊的是派出所长谭青，他穿的是制服，在老百姓眼中，最能代表政府形象。竟然敢如此行事？
    虽然气愤，但陈明信很清楚，现在只有副书记贺兰祥厌恶谭青，于谨和路婉蓉对谭青没有什么意见，相反，都在拉拢谭青。这种情况下，陈明信只能按兵不动。
    至于杨江河，纯粹咎由自取，从某种角度来说，杨江河比马千里对社会的危害性更大。
    马千里只是一个无脑莽夫，打打架，抽抽沙，如果不是贺兰祥撑腰，分分钟被抓走坐牢，一直把牢底坐穿。
    杨江河则不然，这老东西是蔫坏，骨头缝里流脓那种坏，加上他的职业特性，他会直接伤害现代社会的基石——教育事业。
    同情他，那是对大多数人的不负责任。
    “杨校长，你的工作调动，镇里只要建议权，具体的任免流程还是归教育局管，你跟我说没用。
    你说你曾经的学生马千里打你，这要去找谭青所长，谭青所长如果不作为，你去找贺兰祥书记嘛，贺书记兼着纪检委员呢。
    我作为分管文教卫的副镇长，只需要保证春台镇的教育系统稳定即可，其他的事情我说不上话。当然，如果春台小学出了问题，或者成绩大幅度下滑，追究责任的时候，你这个校长得给我说明原因。
    你说不清楚，你们教育办主任高海洋就要替你向我解释，谁敢跟我耍滑头，咱们县政府说事。”陈明信一点面子没给，直接撅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