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住心头的震惊,乔洛决定还是先跟小黑走,作为一个驭兽师,他更相信自己的狗。
五黑犬走出后台,兜兜转转的来到了后院马戏团的垃圾处理站。
圣耀马戏团每天都要接待很多观众,会产生不少垃圾,有专门的人负责处理这些垃圾。
五黑犬小跑着来到几个正在搬运垃圾袋的清洁工面前,围着一个人转了一圈,然后冲乔洛汪汪叫了几声。
乔洛精通兽语,这里说的兽语不是玄幻小说那样能跟动物像人那样聊天,而是通过动物的叫声能够简单判断出动物想表达的意思,比如开心、警惕、饿了或者想出去等等。
五黑犬现在向乔洛表达的意思就是找到了。
乔洛看着眼前这个垃圾站的负责人,心头惊奇万分。
太不可思议了。
这人看着五十多岁,佝偻着腰,脸上皱纹满布,完全看不出任何跟顾言宏相似的地方。
乔洛知道这个人叫老廖,是这个垃圾站的负责人,具体叫什么却不清楚。
因为这个垃圾站虽然也是马戏团的一部分,可平时跟马戏团里的人并没有什么交集,因为他们只负责运送垃圾,上班的时间跟马戏团的人不同。
而且这些人整天跟垃圾打交道身上都有味道,他们不能进入马戏团内部,以防影响到观众。
马戏团里的人也基本不会来这个垃圾站,他们只需要将垃圾扔到垃圾桶里,自然会有打扫卫生的人员将垃圾袋送过来。
这个垃圾站虽然自马戏团建立之初就一直存在,可乔洛对这儿并不熟悉,跟这位垃圾站的负责人老廖也没说过几句话。
乔洛压抑住快速跳动的心脏,装作若无其事的冲小黑喊道:“小黑,回来,怎么一遛弯儿就往垃圾堆里跑。”
小黑犬听话地跑回到了主人身边。
乔洛一边摸着狗头,一边对这个疑似顾言宏的老廖说道:“不好意思啊廖师傅,小黑可能是饿了,本想遛遛它,没想到它自己跑了过来,没吓到你吧?”
老廖摆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没事没事,我们经常遇到流浪狗,都习惯了,这边的味道太大了,您还是带着它去别处里玩吧。”
乔洛也没有在这儿继续试探老廖的的意思,带着小黑就走了,他决定先跟踪这个老廖,等找到他的住处再说。
晚上十点半,垃圾站终于将今天的垃圾装上了车,老廖也锁上了门,开着一辆皮卡走了。
乔洛自己没有车,只能打了一辆出租车远远的跟在后面。
出租车师傅拿钱办事,看着那五十块钱的车费,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肯定不会跟丢。
十分钟后,乔洛气急败坏的冲出租车师傅喊道:“人呢?你不是号称江海老司机嘛,怎么跟丢了?”
出租车师傅有些委屈的说道:“老板,今晚这事真的不能怪我,谁能想到各个路口都有哨卡呢,你也看到了,这一检查就得下车,等咱们检查完了,那辆车早到下一个路口了,谁知道他往哪儿走了,要我看今晚肯定出大事了,不适合抓奸,您还是早点回去吧。”
乔洛带着满心的不甘与疑惑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他住的地方有些偏,因为乔洛养了不少小动物,住在人口密集的地方容易引起投诉。
乔洛回到家里,先给他的爱犬做了一顿营养晚餐以示奖励,而后便坐到了桌前写起了日记,他连续跟踪调查了顾言宏好几天,今天终于有了收获,离着找到安妮又更近了一步。
晚上12点,乔洛关灯睡觉,凌晨两点多钟,一道人影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乔洛门前。
这个时间段正是人们熟睡的时候,好在乔洛家里养了狗,就在这道人影刚到门前的时候,屋内就传来了狗叫声。
被吵醒的乔洛警惕的起身下楼,门前的人影好像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竟直接按响了门铃。
乔洛心里疑惑,这么晚了谁会上门?何况除了动物以外,他也没几个朋友。
乔洛打开灯,透过猫眼往外一看,发现门前站的人正是顾言宏。
乔洛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自己今晚的跟踪被对方发现了?
来不及多想,安抚了两条狗子之后,乔洛打开了房门。
“顾团长,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顾言宏面无表情的看了乔洛一眼,“我为什么来你不知道吗,跟踪了我这么多天,你想干什么?”
乔洛暗中调查了顾言宏好几天,早被其察觉到了,尤其是今晚被五黑犬找到替身,顾言宏就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这才有了连夜登门的事情。
乔洛一时语塞,他没想到自己小心翼翼的跟踪,居然早已被对方发现了。
“不请我进去坐坐,好好谈一谈吗?”
乔洛这才不情愿的侧身,顾言宏走进屋内,四下打量着屋内的摆设。
“你这屋里这么多猫啊狗的,进来都没一个落脚的地方了。”
乔洛看了看客厅里的五只猫和两只狗,走到一旁的厨房前,嘴中轻吹一声口哨,“你们先进去待一会儿。”
这些猫狗好像能听懂人话一般,陆续的跑进了那个厨房。
乔落关上门,看到已经坐到沙发上的顾言宏,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在其对面坐下。
“阿洛,你加入咱们马戏团也有五年了吧?”顾言宏率先开口说道。
虽然是在自己家里,内向的乔洛却没有占据主场,反而是像在马戏团里聆听团长的训话一般。
“是的,团长,我加入咱们团已经五年零八个月了。”
“我待你不薄吧,咱们马戏团出名以后,在江海市独占鳌头,这五年里我给你涨了两次薪水,你的工资和分红在江海市的马戏团里也算独一档的了吧。”
“是,这点我非常感谢团长。”乔洛没有反驳,对方确实对他不错。
“那你为什么要跟踪我?别人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来刺探我的秘密?”顾言宏冷冷的说道。
自从顾言宏的大变活人火遍江海之后,就遭到了不少同行的眼红,他们都想拆台,也有不少好事的记者想要破解这个秘密,想以此来制造一个大新闻。
乔洛知道顾言宏误会了他,连忙解释道:“团长,你误会了,我不是故意想要刺探你的秘密,我知道大变活人是咱们团的王牌节目,我也是咱们马戏团的一员,不会自毁长城的。”
“那你为什么跟踪我?”
“我……”乔洛被问的哑口无言,最终还是老实的说道,“我只是想知道安妮姐去哪儿了。”
顾言宏的面容先是一怔,随后骤然一沉,“安妮是我的女人,你惦记她干嘛?说,你是不是跟她有一腿?”
乔洛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就像内心掩盖多年的秘密,被人直接撕开了一样。
“不是,没有,团长,你别误会,我一直拿安妮姐当亲姐姐的,当年我刚到马戏团的时候,是她一直在帮我,现在她突然失踪了,我就是想找到她而已。”
乔洛是暗恋安妮不假,可他都没有表白过,两人的关系是清白的,乔洛当然不会当着顾言宏的面承认了。
顾言宏的脸色由红转白,又从白转青,仿佛调色盘一般变幻无常,最终归于常色,也不知道他信了没有。
“我不是告诉你了,安妮跟我闹了一点矛盾,出国散心去了嘛。”
“我就是觉得她走的有些突然,不应该不告而别的。”乔洛小声说道。
“呵呵,”顾言宏轻笑两声,“你没谈过恋爱,情侣之间的事你还不懂。”
乔洛今年26岁,一直跟动物打交道,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的确算是小白。
顾言宏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显然他并不想多提安妮,“你今晚发现了我的大变活人中的秘密,对吧,是安妮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发现的?”
乔洛没有否认,老实道:“是我自己发现的。”
顾言宏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这么多年来,我自认为藏的很好,从来没有人发现过我的替身,你是怎么做到的?”
乔洛没有隐瞒,“我的小黑鼻子很灵,能根据气味追踪,你上台表演前,我在你身上做了气味标记,散场之后,小黑根据气味带我找到了你。”
“原来如此。”
顾言宏有些恍然,目光深邃的看着乔洛,唏嘘道:“这么多年来,我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没想到却被一条狗的鼻子识破了。你在驭兽上真的太有天赋了。”
乔洛对这句夸奖没什么感觉,他犹不死心的问道:“团长,安妮姐到底去哪儿了?你能告诉我吗?
你放心,你的秘密我肯定会帮你保守的,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唉——”
顾言宏长叹一声,“既然你那么想见你安妮姐,那我就告诉你吧,你看一下这个吧。”
顾言宏从衣兜里掏出一块丝绸手帕,乔洛听到有安妮的消息,顿时被吸引了心神,身体下意识的就往前凑了上来。
顾言宏倏的一甩手腕,那手帕对着乔洛的脸就扫了过去。
乔洛只觉一阵香风袭来,紧接着就双眼发直,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顾言宏则是用左手捂住口鼻,迅速后退了几步,从兜里拿出一个药丸含到了嘴里,面带讥讽的看着遭到暗算的乔洛。
“听说你爷爷以前是耍猴的,走过江湖卖过艺,他难道就没教过你,跑江湖的杂班子里的人通常会用迷魂烟来防身吗。
我看你是整天跟动物打交道,都忘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吧。”
乔洛此时眼神涣散,四肢无力,身体没了反应,不过意识还算清醒,他听到迷魂烟这三个字的时候,就明白自己着了道。
乔洛的爷爷曾经跟他讲过,中了迷魂烟很快就会陷入昏迷,最少也得睡两个时辰。
这也就是刚才乔洛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没有吸入多少,这才没有立刻失去意识。
“为……为什么?”乔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道。
顾言宏眼神复杂的看着乔洛,“别怪我,乔洛,大变活人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那是圣耀马戏团的根本,是我们家二十多年的心血。
你不是想知道安妮去哪儿了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她已经死了,等会儿我就送你下去陪她,你就安心的走吧。”
顾言宏说完就拿起一旁沙发上的靠枕,用力按到了乔洛的脸上。
乔洛四肢无力,根本就没有任何挣扎,就这样被活活的闷死了。
两分钟后,顾言宏试了试乔洛的鼻息和脉搏,确认乔洛已经死了之后,这才收拾了一下现场,开门离去。
……
不知过了多久,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乔洛突然抽动了一下,原本已经没了动静的胸膛又开始了起伏,
乔洛的尸体开始抽搐,抖动幅度越来越大,最后更是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啊——嘉禾——不要!”乔洛突然猛地坐起,大声嘶吼着伸手抓向虚空,似是想要抓住什么。
……
张伟看了看四周这陌生的环境,又打量了一下现在的身体,知道自己又一次借尸还魂了。
想着自己临死之际,嘉禾毫不犹豫的拉响了手雷,趴在他身上的画面,张伟痛不欲生,心痛万分。
青梅竹马,相依为命,名校校花,生死相随,这四个词随便拿出一个来放到女朋友身上都已经算是难得了,宋嘉禾却是集齐了全部。
张伟几辈子才修来这么一个完美的老婆,就这么没了,此时此刻,所有用来形容愤怒的词语都不足以描述张伟心中的怒火。
“苏玉成,你死定了,耶稣也保不住你,我要你全家给嘉禾陪葬!”
恨不得马上就将苏玉成碎尸万段的张伟并没有立刻就拉开门跑出去,苏玉成是有大背景大靠山的,想要杀他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的。
最为关键的是,张伟不止想杀他一个。
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苏玉成之所以那么无法无天,胆大妄为,还不是因为他有一个当市长的老爹。
最传统最朴素的报仇方式就是杀他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