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那次从我元神的身上所发出的兽吼声会把戚美兰给吓跑,可事实恰好相反,这一声吼叫虽然一开始着实把戚美兰给吓了一跳,但从那之后,戚美兰就再也没离开过我的困仙房,我体内的那只生物彻底勾起了这个胖娘们儿的好奇心。在困仙房里,我们都不会疲倦,不会困乏,那胖娘们儿就这直勾勾的盯着我,无论我是在房内躺着,还是来回踱步,亦或是飞檐走壁,她的目光都从未在我身上移开过,这期间,兽吼声总会不时的从我身上传出,每当兽吼声出现时,戚美兰就会一种夸张的惊喜表情,就像一个拿着彩票看着电视发觉自己中奖了的彩民一样。
终于,反反复复出现的兽吼声,还有戚美兰那眼神和惊讶的表情,我实在是看腻了,于是在又一次兽吼出现之后,我暴怒的冲向戚美兰,对她大骂道:
“胖婆娘,你他丫的到底想怎样,你不是跟我说你吃过人吗?来,干脆你一口把我给吃!天天被你盯着,不是被你烦死也得被你腻死!”
我的话语并没有在戚美兰的大脸上激起一丝波澜,她平静的看着我,脸上渐渐流露出一种戏谑我的表情,她对我说道:
“小子,要不,我走?”
“走!赶紧滚!”
我终于等来了她要离开的信号。
戚美兰突然笑了几声,然后扶着墙站起身,在滑稽的伸了伸懒腰之后,她说:
“小弟弟,你可要想清楚了,我要是走了,也许就再也不回来哦!”
我迫不及待想要赶走她,于是对她背过身去,不耐烦的催促她说:
“赶紧滚,赶紧滚,少在这里恶心我!”
即使此时我正背对着戚美兰,我还是能感觉到她正在一步步地朝我靠近,她的胸“嘭”!一声撞到我的背上,差点把我给推倒。见我被她撞得踉跄的往前滑了两步之后,戚美兰猥琐的娇嗔了一下,然后说道:
“小弟弟,姐姐我要是走了,你可就再也没有机会去了解那吼叫声是谁发出来的了哦,呵呵!”
戚美兰的话成功勾住了我的心,我尴尬的转身看向她,但不敢看她此时盯着我的那双蛤蟆眼,我对她问道:
“这么说,你有办法帮我查清楚那兽吼声的缘由?”
见自己的话对我起了作用,戚美兰得意的摇摇头说:
“兽吼声我不能帮你查清楚,但我觉得那只在你体内乱叫唤的动物多半是藏在了你的内景之中,我可以把我的呼吸吐纳入定之法教给你,这入定其实就是一种内练修为的方法,也就是静功,咱们的精神世界,无论是外景还是内景,其实都能通过入定让自己的意识进入其中,而外景与内景本就相连,再加上我俩现在就是以元神的状态存在于外景里边,这使得你一旦能入定便可自由出入于属于你自己的内景和外景之间,那不就有机会找到在你体内吼叫的那只动物了嘛。”
原来戚美兰想要的是这个,她可是想要拿我向山鬼邀功的人,信得过吗?
戚美兰看出了我的顾虑,她学着我在困仙房里来回踱步,边走还边对我说道:
“我呀,什么时候能从冰破棺里醒来还不知道呢,即使现在想从你身上捞着点好处,那也得有法子啊,你放心,我就是想知道,你身体里的那两股力量到底是什么,醒来之后我不敢保证对你怎么样,但是现在,我帮你确实只是出于单纯的好奇而已。”
听到戚美兰的话,我反倒觉得可笑起来,于是大笑道:
“你少来这套,你对困仙房这么熟悉,谁知道你还留有什么后手,若是你在教给我的入定法门里掺杂了什么手脚,然后再逼我教出什么来,我岂不是叫天应,叫地不灵?”
戚美兰停下脚步,她翘着手看着困仙房里的定神丹,沉默一阵之后,她开口说道:
“你我此时都只是元神,元神你懂吗?说白了就是鬼,如今外边世界发生什么,咱俩谁也不知道,吴家人若是真想在你肉体上动个刀子,扒个皮,剌块儿肉之类的,你现在是感觉不到的,除非,你快死了,你的元神就会疲惫,当你的元神睡着了之后,你也就彻底凉凉咯!”
我一时半会想不明白,戚美兰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其实就算她不说,当她之前跟我解释困仙房和冰魄棺的时候,我就已经清楚,如今的我,早就成了吴家刀俎上的一块鱼肉,他吴家人想要对我身体剌个皮,剐块儿肉,那确实是易如反掌,所以,戚美兰刚刚对我说的,都是些废话,但她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呢?
思考片刻之后,我才清楚,戚美兰刚刚所说,其实是话里有话,她的话明面上是在说我,实则是在说她自己,依她之前跟我说的话,若是真的,吴家如此不待见她,如今又把她给关进了冰破棺,那么天知道吴家这次会把她关多久。她口中的吴老二,指的应该就是和她一块儿来温泉场抓我的红寸头,从直升机里下来的吴澎勇八成就是红寸头的大哥,这个吴澎勇连自己弟弟都懒得搭理其死活,又怎会在乎这个大胖弟媳要不要苏醒,如此看来,戚美兰其实对自己下半辈子都会被困在这儿,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也许,她教我入定之法就是想让我在调查清楚兽吼声的出处之后,告诉她一声,就这么简单,只为了打发枯燥寂寞又半死不活的日子罢了。我跟她同是天涯沦落人,生死都已经不又自己所控,还担心她对会我能做什么干嘛,再说了,我体内的这股力量,我确实很像知道是什么,如今有机会去了解,我应该高兴才对,管他今后的是死是活呢!
“吐纳入定之法,我该怎么做?”
我问戚美兰。
戚美兰微微一笑,然后让我跟她一块儿坐在地上盘腿打坐,她将她的一只手掌压在我的天灵盖上,然后轻声慢语的对我说道:
“吐纳入定之法共有行、立、坐、卧四种方式,咱们不必全学会,如今我只教你打坐入定即可,你跟着我所说的,双唇闭合,内舌反卷,以舌尖底面顶住上颚,触发天池穴,以防漏神漏气;两耳排除外界一切干扰,达到万籁俱寂,只听呼吸于体内之声,即凝韵听息;眼皮自然下垂,直至双目微闭,含光内视;心要静,外事都绝,无以忤心,万念俱灰,不动妄想,须臾不替,妄念皆可灭,唯不灭慧心……”
戚美兰说的方法玄乎得很,现实哪有那么容易办得到,而且兽吼声时不时的打乱我的修行节奏,使得我入定的过程难上加难。好在困仙房里仿佛有用不完的时间,而身为元神本体的我亦拥有着近乎于无尽的精力和体能,我不断重复着戚美兰教给我的入定法门,时间一点一点流失,我却始终看不到她所说“性光”。
“起来!”
戚美兰突然大声对我呵斥道,她的语气就像一个发现我在课堂上睡着了的班主任。
我从小就被班主任批评惯了,听到如此熟悉的呵斥声,我脑子一激灵,竟然本能的站起身来。
见我听话的站直身子后,戚美兰用她那粗壮的手一个劲儿往我脸上招呼,我脸上传出的“啪啪啪”的响声甚至震动了整个困仙房,虽说元神之间的打闹并不会感到痛,戚美兰那几下子力道之大,打得我脑袋直迷糊,不仅如此,戚美兰手掌抽着我的耳光,嘴里也不闲着,对我骂道:
“你小子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这脑子就是不灵光呢?这一天天的净想些啥?叫你静下来怎么就这么难!”
我就知道自个儿会被戚美兰这么说,没法子,从小到大我的浑身上下都能达到自律,唯独脑子,总是停不下来的东想西想,所以我在学校,上课从不认真听讲,在家里,爸妈对我的批评,我也是常常左耳进右耳出,时间久了,我就会把用胡思乱想当做所有人批评和吐槽我时的耳塞,全然投入在自我的内心游戏里。
如今,我体内的东西总是不安分的叫唤,这更使我心烦意乱,跟着戚美兰打坐时,我一想到入定之后,就有机会在我自己的内景里找到这怪物,内心就会自动泛起涟漪,靖仔、狼王还有戚美兰,他们都对我体内的怪物所感到震惊,想必那东西绝对不是凡类,它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存在于我的内景之中?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瞬间把我从杂乱的思绪中带回到困仙房里。
戚美兰背着双手,看着困仙房里的定神丹,沉默了一阵之后,她对我说:
“我一直觉着,这定神丹的光线颜色,大概率和我们个性和欲望以及情感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我的房间里的定神丹光线现在是粉红色的,其实一开始并不是,而是黄色的,有次吴澎坚把我从冰魄棺里释放出来,我看着他满是伤痕的脸颊,知道他又是因为我被他母亲体罚了,就在我与他的双眼对视的那一刻,我仿佛沉浸在了一片柔情的海洋里无法自拔,也不知为何,从那以后,我的元神再次进入困仙房时,里边的定神丹所发出光芒不再是黄色的,而变成了一种亲切的粉红色。”
戚美兰之后又对我疯狂输出她与吴澎坚之间的恩爱往事,我听着实在恶心,但却也从戚美兰的话里渐渐明白一点,这困仙房虽然困住了我的元神,确困不住我的思绪,困不住我的渴望,我看着那枚发着绯红色光芒的定神丹,脑子飞快的运转,思考着自己的什么经历使得这枚丹药所发出的光芒呈现出这样的红色?
是自己本来平静的教师生活被靖仔的出现所打破?还是因为跟着师父游历之时看见的种种奇闻异事所震惊?亦或是龙鳞谷的风波皆因我而起?还有师父,师父和嗅字门的同仁都因我而死……
不对,都不对,红色,绯红色,代表的不是恐惧,也不是血色,是……是靖仔!是我第一次看见靖仔时,他的红丝被我的血液点燃时所发出的火焰之色!从那以后,但凡靖仔使用我的血液点燃他自己的红丝,红丝上的火光就会发出这般耀眼的绯红色。
我明白了,这绯红色的光芒是在告诉我,我从未因为生活中改变所抱怨,也从未在成为引虫师的历练中所退缩,我不是不在乎生活中的一切,而是知道,活着,万事皆为命数,都是命中注定。我家族四代都传承着克制阴邪之物的血液,这是弘毅刚正的传承,不管我是不是引虫师,都不会流动在遗忘家族血液里的这份勇敢和本真,我不后悔自己能成为引虫师,也许我在内心里早就想要当从事这个行业。
师父和师兄弟的仇,我肯定要报,但这不是我如今跟着宁子初、南宫藜他们奔波的唯一原由,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驱杀恶兽,是我作为引虫师本就该担当的责任,五通神,我必杀之!四空老怪,我必降服之!
我从新在地上打坐,凝韵听息,含光内视,不动妄想,不灭慧心……
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渐渐的,我看到眼前又一个金黄色的光点,它就像一簇在雪中刚刚燃起的火苗,在我的目光所及之处,微微的跳动着,我看着火苗,发觉它的存在竟与我的呼吸密切相关,我的脑子突然闪过一丝念头,于是我开始用嘴代替鼻腔呼吸吐纳,果然,当我用嘴开始呼吸时,眼前的火苗也开始舞动起来,我反复的改变着吐纳间是呼吸停顿频率,知道我找到属于我自己的吐纳法门之后,我看见那金黄色的火苗也随之变成一束温和的金光,我大胆用口鼻反复交替呼吸,时而口吸鼻呼,时而鼻吸口呼,一股股温暖的气流从我的体内升腾,又慢慢的滑落到我的丹田,并逐渐将其灌满。
当我感到气流彻底灌满了我的丹田之时,我看见眼前的金光分化成了七彩霞光,这绚丽的霞光映满了我的双眸,又渐渐汇聚成一个同心圆,我感到同心圆的中心,有一个白色的光点,我越是想看清那个光点,那个光点就变得越大,最后光点变成了一片白色的光幕,这片光幕很快消散,待其彻底消失之后,我发觉自己竟站在了一片荒山废墟之中,而我眼前,站着一个熟人,那便是人形公孙靖。
他还是老样子,清瘦的身形,穿着朴素的广袖长袍。公孙靖脸上略待惊讶的冲我招手说道:
“沈放,你怎么来这儿?”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周围,现在这里是黄昏,晚霞将这片废墟的西边染成了一片橙色光辉,我的脚下,白骨成堆,这不是荒山,而是一个用人骨堆砌而成的尸堆!
“这儿是哪儿?”
我惊恐的看着脚下的尸骨说道。
公孙靖一手拍在我的肩膀上说:
“不会吧,是你把我从凌虚还神带到这来的,不是吗?”
“什么?”
公孙靖的话把我问得云里雾里,他抓着我的肩膀,带着我转了个身,然后指着天空中的数点繁星说道:
“呐!就是那一颗,在咱们头顶上的那颗星星,就是你的凌虚还神,我就是在那儿听到了你的呼喊,刚回过神,我被一股力量拉到这儿了。”
我跟着公孙靖,仔细在尸骨堆上边走边查看着,发现这座尸骨堆是呈圆圈形堆砌而成,白花花的一片,在尸骨堆的中心,有一个凹坑,看着像是陨石坑,可坑里好像站着一个人。
当我朝那人看去时,他也在呼喊我的名字:
“沈放……是你吗?”
我着实被吓了一跳,立刻躲到了公孙靖的背后,公孙靖胆子倒是很大,他拉着我,一步步沿着白骨下滑到坑里,我尽量让自己不去听那脚下白骨之间撞击的“咚咚”声,跟着公孙靖,一路滑到了大坑的底部。
站在坑底下的,是一个女人,看样子应该不到三十岁,她穿着一身白色长裙,看着像是孕妇装,但是她体态纤瘦,面色苍白,显得很虚弱,她把长发盘于头顶,发髻上插着一根款式简单的玉簪,一双丹凤眼微微睁开,她脸型优雅,秀气的轮廓线条宛如是由那画师随性挥笔之下,一气呵成的一般,娟秀的鼻梁下边,双唇红粉娇嫩。
我看着那女子赤裸着双脚,虚弱的身体似乎就快倒下,但是出于内心的防备,我并没有主动去搀扶她,而是对她问道: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
女子看着我,双目含情,她轻轻的对我说道:
“我?你不觉得我们长得很像吗?”
“你什么意思?!”
我立刻警觉起来,生怕这女子还有这一片尸骨堆就是戚美兰的一个陷阱。
那女子身体僵硬的站着,公孙靖想要走进她,可他的脚刚朝女子迈去,他的半个脚掌变化作了一片血雾,公孙靖脸上并没有感到痛苦,他将自己的脚收回去的一瞬间,他的脚掌便恢复了原样。
“这姑娘是被某种封印术禁制在这儿。”
公孙靖对我说道。
我学着公孙靖,朝那女子伸了一下手,就在我的指尖快要触碰到那女子之时,我的整个手掌都化作了一阵血雾,我即刻将手收回,看到手掌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我问那女子道:
“你说我跟你长得像?你到底是谁?”
那女子拍着自己的胸口,痛心疾首的说道:
“我!我是你母亲啊,小放!”
听到女子的回答,我心中大怒:“笑话!我母亲是省农业厅的退休干部,你少在这故弄玄虚,说你到底是谁!”
我的这一声怒吼,震得尸骨堆差点倾倒,那女子脸上先是震惊,然后她低着头,身上莫名的抖动着,然后突然仰头大笑道:
“你小子,真觉得那女人是你亲妈?”
我的底线就是自己的家人,听这女子如此轻浮的嘲弄我和我的老娘,我顿时火冒三丈,嘴里朝她蹦出两个字:
“妖妇!”
顿时,那女子脚下突然冒出几之骷髅手臂,这些骷髅手臂紧紧的抓住她的双腿,我看到她的腿在被骷髅手臂抓住的地方,冒出了怪异的灰烬火光。女子被骷髅手臂抓得哇哇大叫,她跪在地上,自言自语的求饶道:
“我错了,我错了!”
就在女子对着什么道歉求饶之后,她脚上的骷髅手臂又陆续收回到了坑底。
女子艰难的站起身,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脸上重新露出轻松的表情,她对我说道:
“逗也不能逗,真没趣儿,好吧,我确实不是你母亲,但这副皮囊,确实是你生母的样子……”
我不想再听她说什么生母之类的话,于是继续对逼她问道:
“你到底是是人是鬼,还有,这里到底是哪儿?”
女子摸着自己的脖子,上边还一圈红色的痕迹,她看着公孙靖说:
“小小炼气士,竟然还先研究我?呵呵,多亏了你,让沈放斩断了那条封印他记忆的链子……”
女子又转头看向我说:“怎么样,是不是整晚整晚做一样的梦?猫狗的叫声,那些小孩儿的嘲笑,还有各种各样的人对你责备喝歧视。”
她的话再一次的震惊到了我,我正想继续问她一些事情,可此时突然脑子一阵接一阵的眩晕,耳边不停的听见公孙靖对我的呼唤,可就是无法看去周围的景象。
在眩晕之中,我听到女子还在说着话:
“你呀,死不了,我已经炼好一件宝贝,暂时借你一用……”
她的话到底什么意思,我已经无心去思考,紧接着,眩晕使我眼前一黑,在睁开眼,我已回到了自己的困仙房之中。
“你见到了?”
戚美兰对我说道。
我起身想看她在哪,发现戚美兰蹲坐在困仙房的一处角落里,她的眼皮已经挡住了她一半的眼睛,而她的脸上显得疲惫不堪,面容也憔悴了不少,更可怕的,是她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
我走到她跟前,催促她不要睡着:
“起来!不要睡!赶紧起来!”
我试图伸手去将她扶起,却发现自己的右手上握着一样东西,是随侯珠,此时的随侯珠光芒内敛,我张开掌心,看到随侯珠悬浮在我的手上,它冒出的一波又一波如火似烟的光辉包裹住了我的元神。
“戚美兰,你快看!”
我低头看向戚美兰,却发现此时的墙角下,早已经空无一人。
我握着随侯珠,感到那些悬浮在我元神身体表面的灵光气流靖从我的头部无端延伸到那枚定神丹之上,一眨眼的功夫,灵光气流便将那枚定神丹给彻底包裹起来,困仙房里的绯红光芒逐渐暗淡,待红色光芒彻底被随侯珠的青绿色光芒所代替后,我听到了一阵剧烈的爆炸声,然后,一股呛鼻的寒流窜进我的鼻腔里,惹得我咳嗽不断。
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小空间里,空间上的盖子好像炸碎了,我从空间里坐起身,看到原来那个小空间其实是一口用白玉质地材料所制作的棺材,呸!真他妈的晦气!想必这就是冰破棺,我站起身,连忙从这破玩意儿里抽出身来。
我看了看自己右手,没错,随侯珠还握在我的掌心,再看看四周,这里好像是一个很大的地窖,地窖里整齐排列满了一列列是冰魄棺,这里的温度阴凉,我身上还穿着去泡温泉时的衣裤,也许是因为我的冰魄棺被随侯珠烧坏了的原因,地窖里警报四起,我踉踉跄跄的顺着地窖里的路走到了一处十字路口,这里十分宽敞,至少有一个城市广场大小,那里站着五个人,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手上拿着一把弯刀,吴澎勇站着女人旁边,他手里也拿着一把弯刀,红寸头吴澎坚蹲在地上,他身上鲜血淋漓,怀里还抱着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的戚美兰,宁子初站在三人的对立面,他左手拿着温泉场里那把青蓝色的横刀,右手拿着一把翠绿色的双脊剑,他目光深邃,眼神坚毅,可他的身上的多出来的伤痕,多得像一幅疯狂的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