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准备去买两间铺子,跟定王妃打过招呼后,裳若依便直接出了府。
在街上没走几步就会听见百姓们议论的声音。
“听说了吗?那定王世子妃的生父根本不是之前的裳丞相。”
“那是谁?”
“连是谁都不知道,我瞧着,说不准是车夫马夫,亦或是侍卫。”
“啧啧啧,这等出身,怎么能配得上咱们世子?”
“要我说,世子就应该直接给她休了,定国王府可是咱们天顺的守护神,可不能让一颗老鼠屎搅浑了。”
百姓们闻言,纷纷附和。
裳若依眉头紧皱,身侧的芍药双拳紧握,怒声说道:“这些个百姓,打仗的时候一个个跑得比谁都快,嚼舌根倒是齐心协力。”
云起沉声说道:“世子妃,要不要属下将他们赶走。”
裳若依笑了笑,摇头说道:“不过是几句闲言碎语,有什么好在意的?再者,他们说的也不错,我的确不是裳年的女儿。”
她转身欲走,后面的人还在议论纷纷。
就在这时,几个壮汉冲了出来,对着说闲话的人大声喊道:“不许你们污蔑世子妃!”
裳若依脚步顿住,没想到竟会有人帮她说话。
她回头望去,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那些人。
“不准你们污蔑世子妃,世子妃根本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其中一个壮汉说道。
“你怎么知道?她是世子妃,难不成你们在定国王府当差?”
“我们没有在定国王府当差,但是我们都是被定王世子妃所救,当年旱灾,我们村子颗粒无收,世子妃在流放的路上救了我们全村老小一百余口,明明他们都没有吃食,却还将吃食分给我们,她是我们全村的大恩人,我们村的人,是绝对不准许有人抹黑定国王府,抹黑定王世子妃的!”
听他这样说,一个妇人叉着腰走上前,冷笑一声:“我瞧着你们都是定王妃派来的吧!哼!以为用这样的手段就可以挽回在我们心中的形象?真是好笑。”
“我们不是定王世子妃派来的,她救了我们全村这件事人尽皆知,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打听,即便她生父真的不是裳丞相又如何?这并不影响她是一个好人,你们这圈长舌妇,就知道在她背后嚼舌根,听说世子妃在青州浴血奋战,以一人之力阻挡南疆千军之时,你们怎么不去?”
众人闻言,无不面面相觑,刚刚说话的妇人也瞬间哑火。
裳若依眉头微挑,看了看云起,低声说道:“这人是你们世子安排的吧。”
云起脸色微红,低咳一声:“只不过是找人提点了几句,但他们是真心感谢世子妃的。”
裳若依笑了笑:“走吧。”
几人来到一处极为繁华的街道,云起轻声说道:“世子妃,这里有一间铺子,他们掌柜的要回老家,所以这铺子便准备卖掉,属下您瞧瞧。”
裳若依目光在街面上扫视几个来回,抬脚往铺子里走去。
这间铺子是布庄,位置在这条街道的中间,左边是一家首饰铺子,右边是一家茶社。
裳若依走进去,发现这里只有一个二层铺子,后面便是街道。
“客官,您是来看铺子还是买布匹?”
“都来瞧瞧。”她走到柜案前,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布匹。
“客官,你眼光真好,这布匹是锦缎,最近两年京城最为流行的,许多官家小姐都十分钟爱。”
“掌柜的,你这铺子怎么卖?”
“客官,小人这铺子只需六千两。”
六千两。
裳若依眉头微皱:“怎么这么贵?”
“客官,六千两不贵,小人这铺子可是这条街道最好的位置啊!若不是要回老家,这铺子小人说什么都不会卖的。”
裳若依笑了笑:“掌柜的,京城的铺子价格都在两千到三千两,地脚好的也就是四千两,带院子的五千两,您这不带院子,铺子又小,张口就要六千两,是不是有些黑了?”
听她这样说,掌柜的脸色微变,讪讪笑了笑:“客官,我这铺子风水好得很,当初我便是靠着这间铺子,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您多花点银子,买点日进斗金的运气,这有什么不好?”
裳若依闻言不禁冷笑。
日进斗金的运气?
自己若真是买了这铺子,究竟是自己日进斗金,,还是他日进斗金?
“用这个噱头多要银子,实在太过牵强。”裳若依摇摇头:“还是太贵了。”话落,就准备转身离开。
掌柜的见她当真要走,刚想开口挽留,就听门口传来一阵讥笑:“世子妃若是买不起,就直说,你家大业大,竟然还差老百姓这点银子,当真是丢了你们王府的脸面。”慕青柠走进来,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一间铺子能有多少银子?本小姐买了!”
裳若依闻言,眉头微挑,饶有兴致地看着慕青柠,这慕丞相是如何能养出这种没有脑子的女儿的?
“既然慕小姐喜欢,我便不夺人所爱了。”她不欲理会她,径直向外走去。
慕青柠向前一步,拦住裳若依的去路。
云起见状,刚想出手就被裳若依拦了下来。
“怎么,还想打本小姐不成?”慕青柠冷笑一声:“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还能有脸在这街面上走,若我是你,早就躲在府中不敢出来了。”
“为何不敢出来?”裳若依脸上带着笑意:“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何不敢出门?”
“没听到如今大家都是如何议论的吗?定王世子妃,生父不详,许是马夫?车夫?亦或是侍卫?你可说得清?”慕青柠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你若是相府的庶女,尽管低微,也算是名门之后,结果呢?你的生母竟然背着丈夫偷人,这等卑劣行径,当真是为人不齿,难怪她早早就死了,想是向她这样的女人,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要收了她。”
裳若依闻言,神色未变。
“怎么,你不是能言善辩吗?怎么不说话了?”
裳若依唇角微勾,淡淡地说:“云起,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