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鸢已不是从前被抢占的儿媳,现在对齐王李澈这位前夫没有什么念想,一心扑在明帝身上。
她只是面上宽容,内心自是不愿与别人分了恩宠。
且还是自己的姐姐沈音。
沈玉鸢饮下一盏酒,面色泛起红晕,倚于小胡床,看着远方明帝与沈夫人屏退宫女,两人浓情蜜意,轻纱散下。
她眼眸闪过一抹嫉妒,问道:“你有何妙计?”
安宣听着远方,那个在自己屋内妖娆娇媚的沈音,现在正与明帝...
他不在意,也不会吃醋,只觉这是走向帝王路的一块垫脚石。
沈贵妃也是。
他恭敬道:“干娘,沈夫人常去我府中,您觉得如何”
沈玉鸢知道自己这位姐姐沈音与自己的兄长暧昧不清,勾引明帝,心中不悦,若是能让她少进宫,远离明帝。
她抬了抬眉毛,想知道安宣有何条件:
“需要我做什么?”
安宣自上次穆锦安将自己送给她的秦始皇玉玺给了明帝,便知此人不愿与自己一党。
又知她手段狠毒,想要自己的命,与军师商量后,觉得需尽早除去穆锦安,要么将她掳走,做自己的谋士。
或是留给自己的小儿子安旭阳做未来的太子妃。
沈玉鸢,沈音虽貌美妖娆,但无甚计谋,只是自己的棋子。
安宣眉心皱起:
“干娘,穆锦安此人对沈兄长心生嫉妒,多次为敌,她造的陌刀,训练士兵,恐是为了谋反,她对您早有不满,想让天下易主,再杀了您”
沈玉鸢心中猛然一惊,知道天下人都在骂自己是祸国妖妃,都想让自己死,她相信了几分,只听远处传来沈音娇媚叫声。
她心中不悦,立马下定决心:“好,我会和陛下说的”
安宣听着沈音故意的叫声,知这两姐妹都是蠢货,容易被利用,自己的目的即将达成,一石二鸟。
过了一会儿,明帝出来,走了过来,沈玉鸢上前去扶着他:
“陛下,今夜便由臣妾侍奉您”
明帝看着她更貌美,又有些忍不住,看了一旁的安宣,问道:
“安宣,近日在长安城,都去了何处?”
安宣装作恭顺:“臣日日待在府中,朝堂诸多官员对臣不满,臣不敢出门,恐给干娘和陛下惹麻烦”
明帝眉心蹙起,谁敢对自己的干儿子不满意,为难他,便问道:
“说来,朕为你做主”
只见轻纱后的沈音披着衣裳走了出来,肌肤红晕。
沈贵妃垂眸,心中嫉妒。
安宣跪着,他知道明帝虽昏聩,但疑心甚重,最忌讳造反两字。
否则也不会信慧妃的计谋,一日杀三子,便捏造事实,颠倒黑白:
“那穆侍郎常派人盯着臣,她监视陛下的臣子,锻造陌刀,又选拔士兵”
“且她的父亲穆宸,兄长穆景翊手握重兵,都在长安城,她还常与郭毅将军来往”
“听说那位梁王也是对她百依百顺,她又在江南宣州南宫家长大,江南富庶,他们富可敌国”
“她手中有钱,有兵器,有军队,又有皇室血脉”
“不知她想做什么?”
沈贵妃忽然动了脑子,她想让沈音彻底离开皇宫,扑进明帝的怀中,哭腔道:
“陛下,臣妾害怕,怕有人杀了臣妾”
明帝连忙抚摸着她的背,神情不悦,方才的快乐已全然消失,眼眸闪过一丝精光,他这几日也在找穆锦安的罪证,安慰道:
“有朕在,你有何可惧?”
“朕倒要看看,谁敢动朕的爱妃”
安宣看着明帝头发花白,发现他有时清醒几分,有时稀里糊涂,便继续道:
“陛下,还是早做防备”
明帝饮下一盏酒,觉穆锦安确实不可小觑,原本只是给她个小官做做,现在朝中已树立自己的队伍,有了党羽。
朝中崔恒岭,萧鹤川,沈煜中,安宣,贺秋山等人都指明她要造反,明帝也认定她有了反心。
欲除之而后快。
.....
时光转瞬即逝。
晨光熹微,宫墙院筑,乌鸦盘旋,池塘残荷深陷淤泥。
几十太监正在清理,池塘散发出阵阵恶臭。
刑部宋皓,仵作正在检验尸。
面目全非,尸体浮肿,背部有伤,中毒,抛尸池塘。
已经死去三日。
几十人看着尸体,只觉恶心,恐惧,呕吐不止。
一位宫女惊恐大喊:“那是沈夫人,沈贵妃的姐姐”
宋皓查问当日宫内伺候的宫女,小映在一番刑罚后,嘴角血迹蔓延,神情痛苦,看着不是隐瞒:
“奴婢以命担保,沈夫人当夜确实不在宫中寝殿,是出宫去”
同时伺候的宫女都一口认定,当夜沈音不在宫内。
人却死在宫内池塘,三日无人发现。
出入宫内的册子确实记录,那夜沈音出了宫门。
宋皓来到沈音府邸,内院屋内陈设金贵奢华,整齐干净。
他看着地面也被冲洗干净,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下人告诉他:
“沈夫人那夜在宫中,并没有回府”
消息很快传遍宫城,长安城。
穆锦安快马加鞭,上千南衙禁军围在安府外,为首者穆锦安,郭毅将军。
穆锦安身着绯色官服,面容严肃,手中桃御剑熠熠生辉。
一声令下:
“安宣涉嫌谋害陛下宠妃沈夫人,带回宫内,面见陛下”
“府中敢有阻挠者,杀无赦”
上百禁军一跃进了沈府,踹塌府墙,大门倾塌而下。
刀剑声,血腥味,求救声,死亡的声音随着清风送入内院。
穆锦安和郭毅将军来到院内,只见几十人护卫在安宣面前,安宣眉心蹙起,恶狼般眼眸盯着穆锦安。
他的身后还站着美艳妩媚的舞姬。
血腥气比酒香气更浓郁。
那位谋士张节走上前来,丝毫不惧:
“穆侍郎,郭大将军,为何强入沈府”
郭毅一剑抵在他的脖颈,他是在战场,万千尸骨搏杀出来,不屑这样的小人,威严铁骨的面容:
“自是奉陛下旨意,安宣,你谋杀沈夫人,证据确凿”
安宣此刻竟有一丝王者之气,他往前走了一步,目光森然:
“我从未见过什么沈夫人,她是陛下的妃子,死了,与我何干?”
穆锦安见他不见棺材不掉泪,也知此人狡猾:
“你以沈夫人的儿子为要挟,杀了沈夫人,她留下一份书信,我已呈给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