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绾美美地睡了午觉,孔妈妈拿着一张纸走了进来。
“二奶奶,您猜的没错,送到酒楼的菜单子并不是宋庚家给老奴瞧的。”一边说一边递过来。
孟绾示意彩云瞧瞧,彩云上下看了两遍,“没错,二奶奶,这其中一共有四道菜都与原来的不同。”
孟绾点点头,“这几道菜要么是酒楼里没有的,要么就是哪位贵人吃了会过敏或是闹肚子的,真难为她们了。”
“前儿就告诉宋庚家的可以定下了,她今天才出门去定,想必明天早上才会来告诉您,哪样定不上了。”串儿拿着一摞衣服放在炕桌上。
孟绾一件件瞧着,“成,不用拿太多,想着也住不了几天。”
“二奶奶不打算住满对月?”彩云道。
“我倒是想,可哪哪都一大堆事,以后再说吧。你去把她们几个都叫了来,记得让彩儿和彩霞发发牢骚。”
没一会,孟绾带来的丫头被从各个地方叫回了清和园,彩儿裹紧身上的夹袄,一边走一边与跟在她身边的交待,“不知道哪里又出纰漏了,哎,怎么这样麻烦,早知道会这样,就该提醒二奶奶早些动手了。好妹妹,我一会就回来,这边你帮我盯着些,千万把桌子都支好才成。”
等着大家都回来了,孟绾细细交待,“孔妈妈和冬梅留下,我带串儿,彩儿还有山灵回去。”
两人点头称是。
“孔妈妈这几天再辛苦一下,那钟婆子的态度总没明确,咱们也不好着手。她不就是怕选错了嘛,不行的话,你拿一百两银子给她,银子总不会咬手吧。”
孔妈妈知道钟婆子的重要性,自己去试探了几回,钟婆子没说行也没说不行,虽然她在账房受管伟家的打压,可一家子毕竟在胡氏手底下讨生活,就算是委屈再多,轻易不会改变什么。尤其二奶奶刚刚进门,没有根基和势力,且还传出那么多不好的事来,换成谁都会观望一下的。
“你跟她说,她倒是可以维持现状等着,可小环的肚子可等不了,若是真有什么事,小环就是被所有人放弃的那颗棋子。”
孔妈妈站直身子,“二奶奶放心,老奴知道怎么说。”
“我想着明天的宴无论如何都会正常的,你们两个多往前凑,看看各家来人的情况,尤其是族里的都有谁来,是谁接待的,与谁谈得来。”孟绾对着彩云和彩霞道。
“二奶奶,都收拾好了。”彩儿进得屋来,“刚刚明福带了话进来,说是半柱香后,二爷就回来,让咱们准备好。”
孟绾点点头,站起身来,真想看看胡氏的表情,可惜呀,哼哼,你们自己演去吧,我不陪你们玩了。
君悦居里
“你说什么?走了?刚刚?”胡氏不可置信地瞧着洪妈妈。
大冷的天,洪妈妈额头渗出汗来,“是,刚刚孔妈妈差人来告诉的,怀南侯世子夫人昏倒了,二少爷带着二奶奶风风火火就走了,说是时间太急了,就不来与您辞行了。”
“昏倒?”胡氏是知道王氏身体不好的,听说因孟绮的事就晕死过去好几回。可怎么会这样巧?在这当口?
“是谁来报的信?”
“没人报信,说是二少爷回来说的。”
“他是听谁说的?”
“这个老奴要打听一下,您也知道,二少爷这几天不黑天是不进府的,整天在外头逛,许是在外头听到的。”
胡氏坐了回来,这叫什么事,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着明天看孟绾出丑,这会儿人却走了,别说她放不放她回去,人家连来问一声都不曾。
当然,这个理由回娘家任谁都不可能拦着,关键就是太巧了。
“你说,会不会是二奶奶安排好的?从一开始让她办秋宴,她是没当回事,一直拖到临秋末晚了才来问这问那的?”
“老奴想着应该不会,瞧今天上午二奶奶急成那个样子不像是装出来了,许是真碰巧了。”
胡氏摆了摆手,“现在不是猜测这个的时候,你去把大奶奶叫来,再去告诉宋庚家的,不能用那个菜谱了。还有,让映寒也来,这时间太紧了,再去把清波楼的人都调回来。”
“那明天不在清波楼了?”
“怎么去?原本就没打算在那里,这叫什么事,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胡氏烦躁地摆摆手让洪妈妈下去。
不对,不会这样巧,整个过程怎么好像事先设计好的呢,不紧不慢,不闻不问,单单等到今天一大早来问,领着一大群下人乱哄哄地又忙了起来,还没等捋出个头绪来呢,又回娘家了。
没一会,谢芬急急进得屋来,“王妃,这该如何是好?”
谢芬听到消息时也是心里暗恨,这个主意她原本就不同意,成了自然叫孟绾失了颜面,不成还是自己受累。
这下倒好,人家拍拍屁股走了,留下烂摊子还得自己收拾,明天客人就来了,虽说有以前的章程在那里,可还要是再操一份心不是。
好在,自己提前准备了应对方法,当然这应对法子是客人来后对餐食不满自己再拿出来,这下好了,立马用上吧。
“你把你那边的活计交给洪妈妈,把餐食的事先料理起来吧。”
谢芬点头,只能这样,凡大家庭办宴,无论是赏什么还是玩什么都其次,吃是大头。好在这次邀请的人家不多,虽然急一些,贪点黑还是没问题的。
“你马上挑些补品去怀南侯府,就说我问候世子夫人健康。”
洪妈妈看着胡氏狠厉的眼神,恭敬地道,“是,老奴这就去,老奴知道如何说。”
胡氏点点头,没一会周映宁和周映寒进得屋来,谢芬连忙把自己原来的活计交给两姐妹一些,与胡氏行礼道还得去清和园瞧瞧,问问樊妈妈和孔妈妈,孟绾都安排到哪里了。
“娘,您说二嫂是不是有意的?”
周映寒低着头心道原本就是你们设计的,这下没成功反倒说人家是有意的了,却只敢在心里想,再抬起头来,带上一副恰到好处的担忧。
“是不是有意的总要查清楚才是,若真是她早就做了准备,倒让我小瞧她了。”
等到洪妈妈送了药材回来后,大家才知道,王氏是真的晕倒了。
“老奴瞧着亲家夫人脸色白的吓人,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请的是肖太医。老奴出来的时候在街角等了一会,瞧见了跟在肖太医身边的药倌,给了一两银子,那药倌说他们去的时候,那王氏都没有了鼻息了,当时凶险极了。”
胡氏点头,看来只是巧合了,“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洪妈妈摇摇头,“没敢打听,怀南侯府乱糟糟的。左不过世子爷弄的那些姨娘小妾的。老奴瞧着院子里站了两排,红红绿绿的,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好似世子夫人没了一样。”
胡氏轻蔑地“哧”了声,自己太过小心了,就孟绾这样的父母,还有过往的经历,她拿什么和自己斗?
只是白忙乎这么长时间,原还想着借着这次机会,让孟绾在族亲姻面前来个没脸,让大家瞧瞧这样一个连席面都办不明白的少奶奶,怎么可能当得起世子夫人的职?
胡氏捶了捶炕桌,其实就算不制造这些事端,只这一个月的表现,这孟绾想在王府里立足已是不易了。自己不能再把精力过多放在她身上,外头的事更重要。
想着周铮前几日回来说,洪哲准备带他去景王私人宴会去,胡氏激动的两天晚上都没睡好,朝中的局势虽然越来越让人瞧不透,但皇上说太子身子不好,因而把今年督办三十祭祖的事交给了景王,让大家嗅到了一丝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