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丫子！脚丫子！我要金灿灿的脚丫子！”
    “前辈前辈，买一个好不好？”
    少年像只讨好主人的猫，满眼期待。
    邬喜头痛极了，只得打开窗户招来诡商贩从它手中买下一只炸得金黄的人类脚掌。
    “行了吧？”邬喜将炸串递给少年。
    “谢谢前辈！”
    方唐欣喜地接过，迫不及待咬了一口脚丫上的大拇指……
    下一秒——
    “呕——有脚气！”
    他直接呕了出来。
    “呕！呕——”
    这一呕完全停不下来，那脚丫子实在太上头。
    什么炸得金灿灿的，那根本就是黄脓。
    满足完方唐怪异的要求，邬喜摇了摇头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抬高手中的书挡住脸，对方唐视而不见。
    少年蹲在桌子下抱着垃圾桶，吐了好几分钟，才颤巍巍地抬起头，看向冷漠的邬喜。
    “前辈，你都不管管我。”
    管不了，完全管不了。
    邬喜假装听不见。
    “哼。”
    抱着垃圾桶哼唧了两声，方唐才起身，捡起垃圾桶中的大脚丫子，打开窗户丢了出去。
    谁卖给他的他就丢谁。
    啪——一下砸在那老板的脸上。
    背对方唐的厉鬼脑袋瞬间旋转180°看过来。
    迎着厉鬼阴森森的视线，方唐丝毫不退缩，将头伸出窗外“呸”了一声，大骂：“奸商！”
    厉鬼也不惯着他，放下手上的摊子身子扭曲地向着方唐冲过来。
    方唐连忙拉上窗户，扑上来的厉鬼“嘭”一下撞在了玻璃上。
    隔着车窗，方唐向着厉鬼挥了挥拳头，气得厉鬼站在窗外仰头吼叫。
    操！它怎么奸商了！
    在这里做了这么久的生意，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客户！
    妈的！贱不贱！有本事出来单挑，撕不烂他！
    5号车厢。
    听着车厢外的吵闹，韩洋咬咬牙从座位下爬出。
    钱艳在另外一边座位下，看向他压着嗓音制止。
    “你干什么？你疯了吗？外面的厉鬼马上就要上来了，你不要命了！”
    “我们不能躲在这里。”韩洋侧着身放轻动作慢慢靠近车窗，往外望。
    如果他们躲在5号车厢，且不说会不会被上来的厉鬼发现，就算不会被发现，他们也不能再随便离开座位下。
    想要找到真正的乘务长，当然不能继续躲在这里。
    站台上几乎都是鬼商，鬼商自然是不会上车的。
    仔细扫过那群厉鬼，韩洋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长着两颗头颅的小孩。
    它光着身子，浑身漆黑，只有两颗头颅上的嘴唇殷红如血。
    这只鬼应该就是即将上车的乘客。
    它安静地站在那些鬼商身后，似乎没什么攻击性。
    可，没几秒，韩洋便发现它在慢慢褪色，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再也找不到痕迹。
    不敢再耽搁，韩洋快速远离窗户，向6号车厢去。
    这只鬼和前面两只不太一样，应该可以避开。
    钱艳看到韩洋离开，咬咬牙也从座位下爬了出来。
    进入6号车厢韩洋并没有停下，穿过7、8号车厢，直到9号车厢韩洋才止住脚步。
    他转头催促钱艳：“快点！”
    等钱艳进入直接将车厢入口的门拉上反锁。
    做完这一切，韩洋抹了抹脸上的汗水，说：“等列车发动，我们就去找乘务长。”
    “还要找啊。”钱艳十分想拒绝，奈何自己现在只能倚仗韩洋。
    “必须找。”韩洋回答，“到达终点站之前，火车上的乘务员都会再查一次车厢，到时候我们不可能躲得掉。”
    3号车厢。
    某间包厢中。
    金发青年靠在单人床上，包厢的地面摆放着三颗头颅，头颅下边不断渗出鲜血，流了一地。
    那三颗头颅凶狠地睁大眼，上下牙齿磕碰，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对于床下那点动静，青年丝毫不在意，他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起身踩着地面的血迹，将拉得紧紧的窗帘掀开一条缝隙，向外看。
    有意思，这趟列车可比他以前参加的a级恐怖游戏有意思多了，居然有这么多强大的厉鬼。
    要不是这是b级游戏世界，厉鬼杀人的条件有限，恐怕早在第一天晚上所有的人都死了。
    盯着外面看了片刻，青年放下帘子，转头俯视地面三颗头颅。
    三只头颅对上青年似笑非笑的目光狠狠打了个寒颤。
    跟着它们看见青年摸出了那把熟悉的漆黑的半弧弯刀。
    正是这把刀将它们变成的现在这副样子。
    用食指轻轻擦过半弧弯刀的刃口，青年笑着开口。
    “别怕啊，我可不是来伤害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啊。”
    “你们忘了吗？之前我可是很礼貌地敲过门哦。”
    三颗头颅：“……”要不是现在它们只剩下脑袋，它们就要信了。
    得不到厉鬼的回答，青年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收起那把让它们害怕的弯刀，抓着头颅打结的头发，一颗一颗把它们丢出了包厢。
    然后，在三双怨毒的目光注视中，轻轻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朝他们摆摆手。
    “再见，既然你们不愿意接纳我，那你们就另外想办法吧。”
    话落，青年关上包厢。
    在青年合上门的瞬间，他对面的厢门纷纷打开，一只只奇怪的鬼手和触须从那一扇扇门后伸出，抓向地面三颗头颅。
    因为争抢的缘故，三颗头颅被撕得粉碎。
    门后伸出的东西，拖着残破的碎肉，迅速回到包厢，合上门。
    厢房外的过道恢复原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2号包厢。
    方唐鼓着腮帮子，托着下巴靠在桌面，哀怨地看着邬喜。
    他严重怀疑前辈知道脚丫子是臭的，就是不告诉他。
    好烦啊，他现在嘴巴都臭臭的，不敢张嘴说话。
    唉，诡异都是吃这些的吗？
    前辈也是诡异，前辈不会也是吃这种东西的吧？
    但是，他好像没闻到过前辈有口臭。
    不可能！
    绝对有！
    他要好好闻闻！
    这样想着，方唐立即跑到邬喜身边坐下，伸长脖子往女人身上靠。
    嗅嗅……
    嗅嗅？
    没有？应该是自己现在太臭，盖住前辈身上的味道了吧？
    嗅嗅——
    眼前冒出一大团黑影，邬喜瞥眼看向几乎贴到自己身上的少年。
    “你干什么？”
    方唐摇摇头，抿紧唇不说话，一点也不想让前辈闻到自己嘴里的味道。
    “凑我这么近做什么？”
    像条狗找屎粑粑一样。
    这人类吃得挺杂啊，不会连她都想啃两口吧？
    方唐依旧不说话，往后挪了挪，坐到离邬喜最远的位置，用力挠了挠头。
    不对啊，前辈没有口臭。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诡异不臭！
    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