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
    接过方唐从脖子上取下来的勋章，老人拿起桌上的老花镜对准灯光打量，他并没有因为方唐小孩子心性而对少年说的话敷衍。
    那枚勋章确实和他曾经拥有过的勋章一模一样，但，更加老旧。
    “这是一等功的军徽。”
    凌老说着，将手指挪到勋章缝隙处摸了摸。
    在那里雕刻着这枚勋章主人的名字，还有勋章颁发的时间日期。
    手指擦过1、9和3这三位数字，老人愣了愣，没再摸最后一位数。
    把勋章归还给方唐，他再次抬手揉了揉方唐的脑袋。
    “好孩子，收好这枚勋章，它比你想象的更加重要。”
    “知道了，老爷爷。”
    将勋章带回脖子上，方唐歪头。
    “老爷爷，我先出去了哦。”
    “嗯，去吧。”
    “拜拜。”
    “拜拜。”
    目送着充满朝气的小孩蹦蹦跳跳走出办公室，老人才拿出原本收进抽屉中的人皮。
    却见，人皮上显示着一排血红的字迹：ss级道具，老旧手机，解锁成功。
    盯着这行字看了许久，老人轻叹一声，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上面。
    人皮再吸收鲜血之后，字迹慢慢消失。
    后人自有后人福，他们还是不要插手好。
    小小后辈，能拿到这样的好东西，自然是有他的过人之处。
    他们这些老东西，只需要好好引导，不走上歪路就行。
    数据监管室。
    方唐刚跨出大门就撞上了韩洋。
    “你怎么从监管室出来的？”韩洋大惊，一把按住方唐。
    方唐扭了扭身子，挣脱开，小手一摊，满眼期待：“还钱！”
    韩洋：“……”
    “你小声点，我不是不给你，等回去就转给你。”
    “好的，记得回去转给我。”
    “看你这么害怕别人知道，你要是不给我，我就拿大喇叭告诉所有人。”
    “好的，好的，放心吧，先回去。”
    “嗯嗯，好哦。”
    方唐点点头，正要走，耳尖地听到了一个名字。
    他脚下一转，又跑回了数据监管室。
    “你们刚刚说什么？什么江上尉，什么邬喜？”
    两个站在显示屏前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闭口不言。
    方唐想要扒开工作人员自己去看，就被追上来的韩洋拎住后领拖走。
    “别乱跑，监管室不能随便进入的。”
    十分钟前。
    数据监管室中。
    “江上尉这次要进入的游戏危险等级是a级。”
    “没到a级吧？看起来是有点危险。”
    “奇怪，怎么参与者中还有这样的小白，才参加9次游戏，别人至少都是十七八次了。”
    “不会吧？9次怎么会参与c级以上的恐怖游戏。”
    “真的，不信你看，就这个叫邬喜的女人。”
    “我看看。”
    上城区。
    洛田备战区，7栋325室。
    复式公寓内。
    “给钱给钱给钱给钱给钱！”
    方唐紧紧跟在韩洋屁股后面，像条小尾巴。
    男子在屋内一阵翻箱倒柜后，找出十几张银行卡全部塞给方唐。
    “我所有的钱都在这里了，大概有五百多万。”
    “500万，好的。”方唐接过快速塞进口袋中，扳了扳手指，“还欠我4500万，记得还。”
    “放心吧，等我有钱了肯定还给你。”
    说话时，韩洋的视线不自觉地瞥向少年的口袋。
    那可是他大半辈子的积蓄啊，就这样坑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中了！
    “嗯，你赶紧凑钱吧。”
    方唐摆摆手，捂紧口袋，快速跑回自己房间，生怕晚一点对方就会后悔抢回去。
    用前辈给的一把雨伞换这么多钱，亏不亏他不知道，但是，500万进入口袋，真的很让人开心！
    反正剩下的4500万，他也会找韩洋叔叔要的！
    回到卧室，反锁上门，方唐将床垫扳开，把二十几张卡全部藏了进去。
    做完这些，他才躺在床上，向另外一个人讨债。
    方唐：江胖子，还钱，什么时候还钱？
    江淮沅：唐哥？你还活着啊，我以为你死了。
    方唐：你才死了，什么时候还我50万？
    江淮沅：明天吧，我们明天水晶大厦见，你带人来，我带钱来。
    方唐：好，你给个定位。
    江淮沅：ok。
    急着拿50万，次日凌晨5点，方唐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少年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却发现之前不睡到10绝不出门的韩洋竟然穿戴整齐地站在客厅。
    方唐在回去躲一躲呢还是躲一躲呢中，选了大步跑向韩洋。
    “韩洋叔叔，你要出门吗？”
    男子穿着一身纯黑色军装，胸口挂着闪亮的徽章，头顶戴着一顶军帽，他站得笔直，正对着穿衣镜整理腰带。
    第一次见到韩洋这样穿，方唐满脸崇拜，伸手摸了摸韩洋腰间的枪和胸口的勋章。
    “韩洋叔叔你要哪里？”
    “去下城区执行任务。”确定军装没有任何歪斜后，韩洋才放下打理的手，向方唐嘱咐，“好好待在家里别乱跑，想去哪里跟小黑说，它会带你去。”
    “我不叫小黑，韩先生。”智能机器人严肃地反驳。
    韩洋自动将它忽略，打开房门走出去。
    方唐发现，穿成这样的不止韩洋一人，这栋楼梯好多人都是这样穿，他们或住在隔壁，或楼上，或楼下。
    少年向着男子跟了几步，停在过道中，他看到了陈虎和张鹏他们。
    “韩队，走吧。”他们也穿着军装。
    等到韩洋几人消失在安全楼梯，方唐走到过道的围栏前往下看。
    楼下，站满了军人，军人周围停着数不清的装甲车。
    有二十几个穿着白色军装的人，手中拿着大喇叭不停地催促，那些改装车上的警报器不停闪烁。
    “快点！都抓紧时间，下城区的情况，刻不容缓！”
    “到齐的小队立即出发！不用等其他人！”
    方唐趴在围栏上看了很久，直到最后一辆装甲车开出备战区，他才打着哈欠回屋。
    小黑站在门口盯着方唐，看到方唐一进门就开始收拾东西，不解地问：“你要出门吗？出门为什么要带行李。”
    “我要去下城区找奶奶。”方唐从厕所拿了自己的牙刷和毛巾，回答小黑。
    韩洋叔叔虽然说帮他找奶奶，但是一直没有给他什么消息。
    他记得韩洋叔叔说过，奶奶去了下城区外面，他得去找奶奶。
    正好韩洋叔叔要出远门，他也要出远门。
    他的游戏开始时间还有很久，他不想在这里干等着。
    就算韩洋叔叔今天不离开，他也是打算找江淮沅拿了钱，就去下城区。
    “你不能去下城区，很危险。”
    “你管不着。”把干净的衣服和洗漱用品塞进自己破烂的背包，方唐背起书包轻哼。
    “我不能让你去下城区。”
    “为什么？韩洋叔叔说的？”
    小黑：“……没有，我的程序和数据告诉我，你不能。”
    “那就是你说的，你说的不算。”方唐反驳，“反正我一定要走，略略略，你自己一个机器待在家吧。”
    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