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总是漫长。
连日来的跌宕起伏将四人的心高高悬起，又随着吴君的身体降落而重重摔下。
司永碌的大平层里，四个人都怏怏的，桌子上的外卖也没吃几口。
“啧，哥哥们，咱们不能这么泄气啊！我师傅在天上看着呢”，赵鹏飞绷不住了。
“你们说那个沈长风是怎么回事？他今天踢那一脚可是很给力的”，司永碌想起这件事来。
贺天旭脑海里浮现沈长风飞起一脚的画面，说:“这个人还真是吃不准，说他白吧，单景浩的事情解释不通，说他黑吧，很多细节又觉得他应该不黑。”
司永碌给自己倒了杯酒，说:“他可能也有他的难处。”
“甭管怎样，这次我得认了他的好”，贺天旭说着给沈长风发了信息。
“谢谢沈队长今天助力！”
沈长风看着信息笑了，他反复斟酌着，回了几个字“黑暗总在黎明前。”
贺天旭收到家里四个人的搞怪照片，每个人都笑得很灿烂，连日来压抑的情绪也好转了些。
王族继续沉默着，但一瓶酒已经被他喝下去大半。
“别喝了，我明天跟你去傅家解释”，贺天旭夺了他的酒杯。
“不去，解释了又能怎样？”没有酒杯，他干脆拿起酒瓶往嘴里倒。
“唉呀！不要命了?”贺天旭使劲从他手里抢下酒瓶。
“不管能怎么样，至少别让傅婉莹继续误会你啊。你们二十多年的感情，你以为就你难受吗？付婉莹也一样难受。”
“所以我更不能去，就让她当我是个混蛋，恨我，难受几年她还可以重新开始。如果让她知道我是被陷害的，她会心疼我、可怜我、搭上自己一辈子照顾我，我拿什么回报她的爱?那样我才是真的混蛋！”
情绪太激动，刺激到胃，他跑到卫生间呕吐起来。
贺天旭给他拍着背，他呕的眼泪都出来了。曾经儒雅挺拔的男人，现在浑身都透着颓废。
呕完王族支撑不住躺在沙发上睡了。
“如果时光倒流，我绝对不和赵津生争房地产市场”，贺天旭沮丧的说。
司永碌给他倒了点酒。
“你可以不和他争房地产，那二手车呢？他反过来要和你争酒的市场呢?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一定要把他干趴下，否则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安生日子过。”
“对，一定得把他干趴下”，赵鹏飞也说。
“庞大这些年发展这么顺，我知道赵津生的手腕厉害，但没想到能神通广大到这地步，这几次交手算是真正了解了他的实力。”
“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司永碌问他。
“如果不能动其根基，只像前几次似的交手，只会引来他更多不择手段的报复。想动其根基，就要让他失去背后给他撑腰的人。做到釜底抽薪，才能真正削弱其实力。”
说这话的时候，贺天旭脑子里已经有了具体想法，只是关乎到女孩子的名誉，他还要再三考量。
刮了一天风，把积云都吹散了不少，是个朗月晴空的冬夜。
王族喝多了在沙发上睡着，司永碌和赵鹏飞也睡了，贺天旭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夜景。
“莹莹，莹莹”，王族喃喃着。
贺天旭接了杯水给他放桌子上，看着他眼窝里积的泪水，贺天旭心里五味杂陈。
爱情……
他翻出陈小楼给他发的视频又细细看起来。
林语心落落大方的职业女性一面和小提琴家林语心的气质很不一样，他看着看着嘴角渐渐有了弧度。
柱子砸下来，林语心应声倒下，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但贺天旭的心还是不由得揪了一下。
一个速速离去的黑影引起他的注意，他又反复看了好几遍，没错，是有个黑影在林语心上台后上去，又在林语心出事后速速离开。
他赶紧给陈小楼发消息。
陈小楼没给他回，应该睡了吧！这么晚了。
于是他把黑影圈起来发给陈小楼，告诉她一定要给林语心看，就说是自己发现的，别提他。
涂有志在施集渔的足疗店里逍遥着，幽幽的灯光下，涂有志用脚指头夹住施集渔胸前的丝带，往下一拽，施集渔的胸前春光显露无遗。
“唉呀，你正经点儿”，施拍了一下他的脚，继续给他按摩。
“这几天干嘛总往我这儿跑啊？”她媚眼如丝的看着他问。
“贺意佳她爸有事儿，她在家陪她奶呢”，涂靠在沙发上，一脸惬意。
“她爸那个视频现在可火呢，都在议论三年牢狱背后的真相是什么，还有拿刀子的人是谁，你知道咋回事不?”
“不知道，没跟我说。”
“你不是说二手车那事儿她爸叫你一起去的么，这回没让你参与?”她按完一只脚，换了另一只。
“没有，压根没跟我说”，他坐起来，脸上表情有些不畅快。
“看来也没把你当自家人啊”，施集渔的媚眼收回去几分。
涂有志拿起手机看到贺意佳的朋友圈，小五与贺家人嬉戏打闹，他看得不由得生气。
无论自己怎么表现怎么低姿态讨好，贺天旭都把自己隔绝在贺家之外，这次的事情贺意佳连提都没跟自己提，却和小五嬉闹的那么开心。
“人家不会只是跟你玩玩吧?”施集渔挑着眉毛看他，有些轻蔑的样子把他看怒了。
“玩玩?我先玩玩你再说”，他一把把她拽过来，心里本来就不痛快，还要被她蔑视。
升腾的怨气在施集渔身上找到出口，昏暗的房间里，两具胴体交缠在一起。
傅家大宅里，傅太太拿着几个红包给佣人们挨个发，司机已经把行李都装上车。
这次离开，傅家是准备好和这座城市彻底告别的。
付婉莹给王族发了信息，“我走了，青梅竹马的感情变得污秽不堪，谢谢你让我的人生变成一个笑话。”
王族他们宿醉刚醒，他看见信息把手机倒扣着放下，继续刷牙洗脸，假装没看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王族心不在焉的准备吃早餐。
“诶，你发什么呆啊？豆浆都溢出来了”，司永碌提醒他，他一看，豆浆浪费大半。
“怎么了你？”
“没事”，他赶紧收拾桌子。
吃完后他主动收拾餐余，主动拖地，主动说早点去公司。
时间在他的主动中一点点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