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人分明是温润清隽的长相,可看她的眼神却好似冰下暗火,稍不注意便会缠绕焚身。
秦苏好似被他的眼神烫了一下,装作不安的样子抽回了自己的手。
“没人伤我,只是不小心摔倒而已。”
她说着脸上挂着温暖的营业式笑脸,但随即似乎想到什么,秀眉轻蹙,带出几分忧思。
男人果然被吸引:“怎么了?”
少女抬眸看她,漂亮如星辰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但是,刚刚那一下,我感觉好像是谁推了我。”
本就关心她的男人闻言果然变了脸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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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苏辞别谢辞声,继续往预计好的药店走去。
系统终于能开口了:【宿主是准备利用男配对付女配吗?】
她神色如常,眉毛都没动一下:“别说得那么难听,只是请朋友帮个忙而已。”
系统:啊这……
第一次见面的的“朋友”吗……
系统能怎么办,当然是称赞自家宿主啊:【宿主是会交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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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苏顺着系统给的路线往前走,不出意外的话,转过面前的街道,就到了原身常去的平民药店了。
里面大夫医术不错,而且价格公道,以往原身每次受伤都是来这里……
“让一让,快让一让啊!”
身后忽然传来大声呵斥,然后是百姓的惊呼。
秦苏“疑惑”地回头,便看到个穿着粗布衣的大汉推着沉甸甸的货物,直冲自己而来。
边上的百姓被吓坏了,纷纷避让,而大汉手里推车如脱缰野马,车轮滚滚,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势头之猛,若是压到身上,货物倾斜,
怕不只是手,命都要去半条。
秦苏眼前浮现相似的画面——同样是这条街道,原身救下站在街中无辜哭泣小女孩,自己却被推车撞倒,沉甸甸的货物全部砸下,手骨发出清脆刺耳的断裂声。
明明就在药店附近了,可却无人将她送去看大夫,直到她疼得死去活来,晕死过去……
看着不远处好像被吓傻了的少女,大汉眼底划过一抹喜色,脸上却越发慌乱,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马上,马上就能撞到她了!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少女忽然消失,下一刻,失控的推车撞上不知何时推来的泔水桶,发出轰隆的声音。
瞬间泔水桶倾斜,铺天盖地的泔水兜头倾泻而下,将他直接打倒在地。
路人都吓傻了,鸡飞狗跳地往街边躲去,却还是不能幸免。
“小心!”
秦苏被拖入一个陌生的怀抱中,被那人死死护住,匆忙间她抬头,却只能看到男人流利好看的下颌线条。
他就挡在她身前,把所有意外都挡在身后,将她保护得滴水不漏,一点脏水都没有染上,自己的衣袍却彻底毁了。
“你没事吧?”
身后传来官兵出手拿人的声音,谢辞声才关心地看向被自己护在怀中的少女。
果然这个计划还是太危险了,他刚才不该同意她以身犯险的。
秦苏摇摇头,目光却忍不住看向男人身后。
那故意撞人的大汉已经被不知从哪儿出来的陌生官兵按住了。
他一脸慌乱紧张地挣扎解释,却被官兵嫌弃地用刀背扣住:“闭嘴吧你,有什么回官府再解释。”
“小的只是没拉住车,用不着去官府吧?”
他还想挣扎,却在看见不远处被全部拿下的同伙时,瞬间哑声。
不是,他不就来制造个意外吗?
怎么直接一锅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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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系统提示秦琼华安排跟踪的所有人都被抓走了,秦苏才松了口气,抬头对男人露出真挚感激的眼神:
“谢大哥,今日要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她说着,秀美柔弱的小脸上逝世露出忧心害怕的表情。
男人脸色果然越发阴郁:“桑桑,你知道要害你的人是谁吗?”
秦苏当然知道,可惜不能说。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的,若不是有人推我出去,我都不知道有人在跟踪我。而且……”
她一顿,眼底似乎泛起了泪光,越发楚楚可怜:“我没想到推我还不够,他们竟然还想要我的命……”
看到心爱的姑娘流泪,谢辞声心都要碎了,恨得将伤害她的人全部碎尸万段。
他眼底心疼与阴狠交织,却在少女看过了时尽数化作温柔安抚,依旧是她熟悉的温润大哥哥模样:“你别怕,这几日你最好不要出门了,我会调查清楚的。”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眼睛里好像藏着星星:“谢大哥,你真是个好人。”
谢辞声原本激动的心因为这句话莫名顿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总有点不喜欢这个形容。
“我还是先送你……”“回去”两个字还没说完,他就想起自己此刻狼狈的模样:“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若没有人看着,他不放心。
秦苏自然看得懂对方的意思,她却摇了摇头,目光看向身后的药铺:“我还得去给娘亲买药……”
提起这件事,她身上的忧郁气息更浓了,仿佛被风雨摧残的小白花,下一刻就要碎掉了。
谢辞声握紧双手,心也跟着难受起来。
若他不是商人,定然要去相府提亲,不让她受这么多委屈……
“谢大哥,你快回去换衣服吧,我去了。”
看着少女对他露出柔弱却坚强的笑,他差点没忍住伸手拉住她。
直到秦苏转身离开,谢辞声都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心中有种怅然若失的感受。
直到身后传来老仆声音:“公子,那伙恶徒已经被官府抓走了。”
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底带上压抑不住的阴狠:“无论什么方法,让他们说出背后之人。”
他倒想看看,桑桑那么善良柔弱的女孩子,谁会那么狠心害她!
【宿主诶,男配这是要和女配杠上啊。】
系统将秦苏离开后,谢辞声那边的情况转述了一下,然后发出这样的叹息。
若是原身听到了,定然是要担心的。
她宁愿自己受伤委屈,也不想给别人带去麻烦。
可秦苏不是原身,她没有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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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官府里,赵三正在安抚自己的兄弟:“不会有事的,就算是京兆尹也要给老爷面子,大小姐知道了,一定会救我们的。”
几个兄弟都是“有经验”的,知道自己只是进来走个过场,所以并不太慌忙。
等到捕快进来,说是要准备审问,赵三上前偷偷将一袋银子递过去,拜托大哥宽容点,透些消息给家人。
等他们出去了,一定不会亏待大哥的。
却谁曾想,那收到钱袋的捕快只是上下颠了颠,然后露出一个嘲讽的笑:“走?你们可走不了。有人花了大价钱,要让你们在牢里狠狠吃些苦头。”
丢出去的钱袋又被丢回赵三手中,看着捕快丝毫不为所动的模样,他的心陡然一沉,一股不安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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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太子殿下的赏赐送到丞相府时,得到消息的后院众人都惊呆了。
就连刚刚回府的秦丞相也很惊讶,太子殿下赈灾回京的消息,只有他们这些肱股之臣才知道些消息。
结果殿下人还没回宫呢,赏赐就送来他府上了?
他也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值得被太子赏的事啊。
才刚换下朝服的丞相换了见客的衣衫,匆匆来了会客厅。
然后就见到太子殿下身边那位被称为笑面虎的刘公公。
一看到他出现,老太监便上前阴恻恻地笑起来:“秦相倒是有个好女儿啊。”
秦如松脸色一僵,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对方到底是说好话,还是有什么别的意思。
好在他也久经官场浸淫,即便茫然,面色也端着端庄持重的模样:“刘公公此话何解?”
刘公公继续笑着解释:“殿下今日回宫路上,马车差点碾伤一无辜幼女。多亏贵府三小姐不顾自己危险。舍身将人救下,才免于一场祸事。殿下很是赞赏,所以宫都没回,就命咱家送来赏赐。”
即便心中有了许多猜测,可在听到刘公公的解释后,秦如松还是有些茫然。
甚至因为太过茫然都没能细想“太子如何得知是他三女儿”的?“又为何如此着急地就上门赏赐”“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他不知道的原因?”
“秦相这是怎么?可是有什么问题?”
秦如松半天没说话,刘公公开口提醒,而他一笑,秦如松头又是一麻,想起这位爷不是什么善茬,自己竟然在他面前失神了,也是不该。
他忙扯出一个笑:“我只是很惊讶,殿下如此体恤百姓,小女能救人,也是托了殿下之福……”
刘公公没有说什么,反问:“那三小姐可回府了?咱家还要给宣太子口谕呢。”
秦如松又是一僵,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绝不能让太子殿下知道三女儿在家中的处境。
绝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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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桑在太子面前露了脸,殿下特意派人上门送赏”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秦琼华耳中。
“你说什么?太子的赏赐是给谁的?”
秦琼华脸上原本因为解决后顾之忧而高兴的笑容,因为这个消息全部消失了。
传话的下人不敢耽误,忙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一遍:
“三小姐在街上救下个小女孩,正好被太子殿下看到了,所以特意命人来送赏赐。”
秦琼华没有说话,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小姐现在心情有多差。
不愧是她的好妹妹啊,运气还是这么好,明明是场死局,结果还能撞到太子,引来太子殿下关注。
她真……该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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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消息也传到清秋院,进到了禁足的秦婉柔耳中。
比起爱装的嫡姐,她的反应就大多了,直接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对着传话的婢女怒目而视:
“什么?秦桑桑出门了,还遇到太子了?她个贱人,她配吗!”
婢女在地上瑟瑟发抖,她不知道三小姐配不配,倒是知道四小姐好像要气死了。
“不行,我不能让她那么得意,我要去找她!”
她说着一脚踹开跪着的婢女,就要往外跑去。
结果还没出门,就被嬷嬷拦住:“四小姐,今日的功课还没做完,你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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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院中,看着那么精美的赏赐,许姨娘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刘公公是太子身边人,能让他来送赏赐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偏偏秦桑桑那个不懂事的居然不在家,秦丞相又庆幸又遗憾。
庆幸的是人不在,自然不用担心她穷酸的样子露馅;遗憾的是,不能立刻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最终礼物都便宜了许姨娘,秦如松再偏心冷漠,也不至于将太子给三女儿的东西昧下来。
于是就变成了许姨娘看着堆了小半人高的礼物瞠目结舌。
她想到女儿警告自己的话:“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不是,这么快的吗?
而且太子的赏赐,这可是连夫人都没有过的待遇啊!
一时间,许姨娘只觉得身上的病痛全部消失了,整个人飘飘然的,仿佛能一顿吃十碗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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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按您的吩咐将赏赐送到了,只是,那位秦小姐还未回家、奴才并没有见到人。”
送完赏,刘公公也回东宫复命了,一身太监蟒服的刘公公附跪在光可鉴人的黑金地砖上,。
宽阔华美的宫殿中,即便是白昼,依旧燃着两排烛灯,灯火辉煌。
面前长身玉立的矜贵男子并未回话,刘公公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中疑问:“只是奴才不知,殿下为何要赏她?”
严格说来,在储君出行时闹了那么一出,不将人当刺客抓起来就算好的了,殿下竟还派他去送赏。
以他作为殿下身边红人的身份,就算秦桑桑她爹的赏赐,都不一定用的上他。
殿下这一安排,着实让人疑惑。
太子殿下闻言一笑,矜贵风华:“我那‘好弟弟’虽然不听话,可做哥哥的,也容不别人欺负他。”
即便还没定名分,可那少女的归属已与她自己、甚至整个秦家都无关系。
所谓赏赐,不过是宣示所有权。
皇家,就是这么霸道。
刘公公听了,可是听不懂:那位还能被人欺负?他不欺负别人就谢天谢地了。
可面上还是跪的丝滑:“殿下深谋远虑!”
楚君衍垂眸向面前等身高的巨大铜镜,镜中人身着明黄太子锦服,头戴金冠,仪态端方,松形鹤骨,通身天潢贵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