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
    半晌后还是浣碧先开口，“奴婢当初真是鬼迷了心窍，因为眼红妒忌就在背后议论主子，实在罪该万死。”
    “小主想怎么责罚奴婢都可以，奴婢甘愿领罚。”
    “但奴婢真的知错了，今后再也不敢议论俪妃娘娘了，请小主明鉴。”
    甄嬛望向浣碧，满眼失望，“你一贯心思缜密，因此我对你也格外放心，不曾想你竟有这么多口无遮拦的时候。”
    一想到浣碧背地里编排过陵容那么多回，甄嬛就气得头疼。
    她原以为浣碧只是起初陵容得宠的时候当着她的面说了几句酸话，和给陵容摆了几回脸色。
    不曾想她背地里更是变本加厉。
    “不说我与陵容情同姐妹，单说陵容助我们良多……你怎么好意思在背后编排她的？”
    “旁人不知，难道你还不清楚陵容头回‘有孕’究竟是为了什么，就因为皇上晋了她的位分，你就忘记她是为了哪些人涉险了？”
    越想甄嬛越觉得生气，也越发觉得愧疚。
    她从前实在太纵着浣碧，早在浣碧第一次在她面前说陵容坏话时，她就该疾言厉色地制止，而不是每回都只随意训斥一句就轻飘飘地揭过。
    就因为她的无意放纵，竟让浣碧变本加厉起来。
    幸好这一回流言不是因浣碧而起，不然她真的没脸再去见陵容了。
    也幸好浣碧虽嫉妒陵容，终究没有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错事，一切都有补救的机会，今后她一定会加倍补偿从前亏待陵容的。
    这时浣碧还试图替自己辩解，“奴婢当时……也是无心的……”
    甄嬛厉声道：“你可知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更何况如今身处后宫之中，有时候你一句无心的话也能被人抓住来大作文章。”
    “到时候牵连的可就不只是你，还有本宫和甄家，你明白吗？”
    “奴婢明白了。”浣碧又垂下头。
    不管浣碧明白不明白，甄嬛也懒得再多说她，反正等这回风波结束她就向皇上求个恩典放浣碧出宫。
    然后请父亲将她远远地发嫁，眼不见心为静。
    只是在此之前，她该受的责罚也免不了，虽未酿成大错，可她诋毁陵容编排陵容的那些话，总得付出代价。
    这事还是交给陵容自个儿处置，她想如何责罚浣碧都行，直到她满意为止。
    不过陵容一贯心善，想必也不会太为难浣碧。
    但就算如此，该有的诚意和态度这一回都得拿出来，不能再轻飘飘揭过了。
    “小主。”崔槿汐提醒道：“既然关于俪妃娘娘的流言不是出自浣碧之口，那外头怎么会信誓旦旦地说流言出自咱们碎玉轩，还直接点了浣碧的名字？”
    甄嬛审问浣碧的时候，流朱已经小声地同崔槿汐说了今天发生的事。
    崔槿汐也才明白小主怎么一从长春宫回来就发这样的火。
    明明才得罪了俪妃，这些日子都在赔罪，没想到又发生这种事，还直指浣碧，浣碧又是小主的陪嫁丫鬟，任谁都会以为是小主授意的……
    前头赔罪又在背后捅刀子，换作是谁都得心生嫌隙。
    若是不把这件事弄清楚，小主和俪妃娘娘的姐妹情分也算是到头了。
    浣碧闻言连忙否认，“不是奴婢！”
    “奴婢这回可没有说谎话，真的不是奴婢，小主不是也问过其他人了吗……”
    崔槿汐也觉得不是浣碧，“虽不是你说的，可是外头这流言也与你有点关系，不然不会直指你。”
    “这回流言说的是皇上宠爱俪妃如同玄宗宠爱杨妃，恰好那日浣碧也念了一句诗……”
    浣碧急忙打断，“那日我诗还没念完就被小主呵斥了，又没有外人在，话怎会传出去。”
    外人？
    崔槿汐仔细想了一番，“小主，这事会不会和淳常在有关？”
    “那日浣碧念了那句诗被娘娘呵斥时恰巧淳常在也在。”
    早在俪妃生辰之前，崔槿汐就瞧出淳常在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天真烂漫。
    或许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淳常在的心也大了起来。
    但小主却格外喜欢她，因此崔槿汐也没有多说什么。
    甄嬛略微有些迟疑，她并不想将人想得那么坏，尤其淳儿算是她看着长大的，一直都是孩子心性。
    因此她道：“可是当日她分明已经瞧见我斥责了浣碧……”
    话才刚说出口，甄嬛心里便隐隐有些怀疑，或许就是知道浣碧的话不妥，淳儿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