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菡很是得体的笑笑,“我既不是书院的先生,也不是世家大族的夫子。
不过是自幼喜欢读书,有些心得,受到了袁大将军的赏识。特请我给袁小姐做个伴,对她不解的事情做个指引。
只是袁小姐谦逊,又尊师敬道,因为我年长些,特称我为老师。
灵毓公主对此,很有异意吗?”
好一番说辞,滴水不漏,让人无懈可击。
若是那些爱面子,讲清高的人,恐怕就到此为止,不再追问了。
但遇到她宋时玥,一切都不会遵循常理。
宋时玥露出惊讶的表情,“呀,袁大将军可真是慧眼识珠,还胸怀博大。能将一个籍籍无名的女子,聘为自己嫡女的指导老师,真是让人可敬。”
说这话的语气完全看不出是在夸赞,明显的是在贬低。
这还没完,宋时玥直白的问道:“女先生说了半天,还是没有说明自己的来历。难道是听不懂大楚话吗?”
“公主什么意思?”
明菡奈着性子应付宋时玥,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她自认还是可以应对自如的。
宋时玥无辜的看向顾玉宸,“她怎么听不懂人话?”
“夫人莫急,万物都有灵性,多说几遍就能听懂。”
这夫妻俩一唱一和,是在骂她不是人吗?
泥人都有三分脾气呢,何况是她明菡。
正想如何回怼呢,就听宋时玥说道:
“那我勉为其难,再说的明白点吧。”
宋时玥一副老好人的对明菡解释道:“本公主是在问你祖籍是哪里的?就是你来自大楚哪个州?哪个县?哪个镇??府上又都有哪些人?”
这样问的够明白了吧。
明菡气结,她还真的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宋时玥根本不给她时间犹豫,“怎么?无法回答吗?莫非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夫人,石头缝里蹦不出活物。”
顾玉宸在旁一本正经的打趣。
“哦,那就是说她来历不明喽。”
宋时玥顿时对袁素芳一脸关心的说道:“袁大小姐,来历不明之人还是要慎用的好,特别是要育人的先人。
若是选错了人,会让你混沌的脑子更加愚钝。”
袁素芳和明菡再也绷不住脸,装不了清高。
两人脸色同时沉了下来,正要向宋时玥发怒,顾玉宸又道:“夫人真是心善,袁大小姐明显不喜欢你,还处处为她着想。”
袁素芳暗气,宋时玥哪里善良了?根本就是个睚眦必报,不依不饶的。
宋正宜也开口了,“袁大小姐,我家小妹是为你好,袁大将军毕竟是男人,没有女子心细。恐会被奸人迷惑,选用老师还是慎重些好。”
“你们,欺人太甚。”
袁老太气的跳脚,“将军府想用什么人?就是皇上也不能随意的指手画脚。你们几个年轻娃娃就想仗着官威欺人?”
“哎呀!夫君,有人在说你仗势欺人。”
“夫人,为夫不过是个小小的户部尚书,比不得袁大将军威名。”
顾玉宸一脸谦虚,转脸对宋正宜道:“大舅兄,人家是在说你呢。”
“说我什么?我也不过是个刚承爵得侯爷,朝堂的同僚还认不全呢,哪里来的官威?”
“大哥,你没有,袁大将军有啊。”
宋时玥好像是突然醒悟,“袁大将军可是镇守北疆的最高将领,威慑一方。”
“错!夫人,你应该说威慑八方。”
“哦!虽然有些夸大,但我看也差不离儿了,大将军的威风都能震慑到京城了!”
袁素芳急道:“你瞎说什么?”
明菡反应很快,及时的制止她情绪失控。
“公主、二位大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不就是想知道我的出身,不必拐弯抹角的给大将军扣污名。”
“好啊,那你倒说说,你到底是何方人士?”
宋时玥傲娇的扬起头,只要她敢说,他们就会一查到底。
“我是北壃陆城人,父母健在,家父在陆城开设私塾,只有我一个独女。”
明菡一口气说完,对宋时玥道:“不知我说的是否清楚,公主还有何疑问?”
“有啊,有啊。”
宋时玥一脸的八卦的问:“看先生年纪,没有三十,也有二十七八了吧,不知您这身打扮是待字闺中呢,还是在守望门寡?”
“灵毓公主,你是不是问的太过了?”
“没有吧?袁小姐,我这可是在为你把关呢。”
宋时玥说的理所当然,“虽然出身说明白了,但还需要查证。而这人的品性和经历有关。问清楚了也能判断她到底是好是坏,是否能够德才配位?”
“够了,她是我父亲被我请的先生,凭什么被你们这样评头论足,追根究底?”
宋时玥沉下脸,“哼,真是狼心狗肺,不识好人心。”
“你、你会好心?”
“那当然了。”
宋时玥看看袁素芳的身后,“我这不也是想回报你吗?你带这么多人,好心想去探望我母亲,我当然要为你多多着想喽。”
袁素芳懂了,宋时玥这是暗讽自己多管闲事,寻机闹事。
明菡赶紧说道:“公主也知道袁小姐是好心,大家都是误会,就此散了吧。”
明菡不想再纠缠下去,她发现宋时玥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让人招架不住。
在这么扯下去,于己不利。
可宋时玥就是不能顺了她的意。
“别呀!不能这么随意的散了。”
宋时玥向来没理还抢三分,何况她得理,更会不饶人。
“二哥,刚才那位镇西王的公子不是要赔偿吗?你倒是具体说说,他怎么说的?要多少赔偿?”
被突然问话的宋子宜,瞬间有了存在感。
“他们说母亲遇劫,惊扰了前来拜佛的贵客们,那些贼人是我们招惹来的,要让我们给出赔偿。”
至于赔多少,好像还没有说到数额。
宋子宜问向灰头土脸,满脸肿胀的左丘。
“你原本打算让我们赔多少?”
艹!现在是问这个的时候吗?
早已疼痛难忍,头晕脑胀的左丘,气怒的怨怪自己的护卫没有及时将自己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