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娉婷走到韩慎与秦祯所坐的桌子旁,对韩慎打招呼道:“韩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韩慎扭头看见了元娉婷,心里微微有些不爽,点点头道:“元二姑娘是来吃饭的吗?”
元娉婷在韩慎旁边的空位上坐下,点点头笑道:“上次没能吃成,所以这次特地来补上了。”
韩慎却并不想与元娉婷多纠缠,见阿妍手臂受伤了,便道:“阿妍,你胳膊受伤了,跟我去楼上,我给你上点药。”便起身,给阿妍使了个眼色,阿妍会意,便跟着韩慎上二楼去了。
元娉婷看着韩慎拉着阿妍离开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涩,知道韩慎不过是找借口躲开去罢了。
元佳芙在旁边站了一会,见了元娉婷看韩慎的眼神,心中不由想到:若是二姐姐在外面跟别的男子好上了……可这事不能发生在她跟二姐姐出来的时候,于是忙对元娉婷说道:“二姐姐,我们回去吧。”
秦祯见韩慎这么快就走了,知道他是为了躲元二小姐,看样子这元二小姐可真是对他情根深种啊——
说起来她可是阿妍酒楼背后的东家,现在掌柜与管家都不在,她只好自己招呼元娉婷道:“今日这顿饭就当酒楼请的,二位姑娘不必结账了。”
元娉婷看了秦祯一眼,觉得自己那日果然没有感觉错,今日见了还是觉得她生得十分眼熟,只是她太久没见过赵梦君,并没有想起来秦祯像谁,深深看了秦祯一眼,便与元佳芙一起离开了阿妍酒楼。
话说姚煦从阿妍酒楼提了一篮子糕点回了姚家,正好姚家有客来,正是孙章义的遗孀孙张氏带着女儿孙仪过来了。
姚张氏虽然不怎么看得上这个远房的堂妹,但到底是同族中人,且她又带了族中老太爷的信来,也只好招待着,约着孙张氏带着女儿一起在花厅里喝茶聊天,听孙张氏哭着与她告状,说她儿子当初在雍宁县是如何的铁面无私,不顾家族宗亲的情分。
姚张氏也只好敷衍着,说大理寺上头还有御史台和监察院,孙章义自身为官不正,若是到了监察院那里,少不得还要连累家人,忙将话头引到了别处。
姚煦回家,进后院去给母亲请安,便瞧见了孙张氏与孙仪二人,顺手将手里的篮子递给了姚张氏,告诉她是阿妍酒楼的点心,尝着味道不错,所以给她带些回来。
姚张氏便让下人拿盘子摆成了几小盘,让孙张氏与孙仪也尝一尝。
孙仪坐在花厅里,看着姚煦离去的背影,想起自己惨死在狱中的爹,眼神里隐有怨毒的光闪过。
却说崔兰漪如今也在姚府小住,原来她知道自己皇后姑姑打的主意,可她根本无意与太子妃,便想说服自己姨母姚张氏先定下她与姚表哥的婚事。
只可惜姚煦在大理寺太忙,常常晚归家或者不归家,今日听下人说姚煦提早回来了,且来了姨母院里请安,便匆匆地赶了过来。
姚张氏见了她进来,笑着对她招手道:“兰漪来了?你也来尝尝你表哥带回来的糕点,味道还真不错。”
崔兰漪应声在空位上坐了,捡了一小块尝了,果真味道不错,便问道:“这糕点是哪家的?改天我也给爹娘带些回去。”
姚张氏便道:“你表哥说是从阿妍酒楼带回来的。”
崔兰漪听了,便觉口中的糕点一点也不香了,而且还塞牙,喝了口茶,将口中的糕点送下去,便将手中剩下的糕点放在了盘子的底托上。
孙仪见崔兰漪生得贵气,知道她是皇后娘娘的侄女,又是姚大夫人的侄女,身份尊贵,从她进来便有些羡慕地打量了她几眼,正好将她这一切神情变化都默默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
孙张氏与孙仪在姚家坐了会,跟姚大夫人聊了会儿天,就去了元府。因孙章义与元二夫人孙氏是亲兄妹,孙仪与元娉婷是亲表姐妹,比起姚家大房,她们与元家二房算是更亲一些,便在元家住了下来。
孙氏所以跟孙章义疏远,大抵还是因为她婆婆常嫌弃她家小门小户,哥哥不过是个七品县令,可到底是同胞亲兄妹,如今兄长都走了,她也不好不照顾一下孙张氏与孙仪。
知道孙仪是第一次来京城,便让元娉婷带孙仪到京城各处逛一逛,刚好崔兰漪这日给元娉婷下了帖子,邀请她到临溪亭的避暑长廊去赏花,也在茶馆里坐着听听书,元娉婷便将孙仪也带上了一起去赴约。
到了茶馆里,茶博士来上了茶,就听茶楼里的茶博士正好说完了一个故事,开始讲新故事。
可巧新故事正好说的是阿妍酒楼的老板娘一人打了凌齐众家丁的事,说书人说得精彩,听的人也听得津津有味。
只有崔兰漪听着不甚高兴,评了一句:“什么巾帼不让须眉?不过是个狐媚子罢了!”
孙仪听了,随意接道:“这阿妍是从益州来的吧?崔姑娘说得不错,她在益州可是从小被当作妓子培养的,可不是学了不少狐媚子的手段。”
元娉婷喝茶的手一顿,这一幕也落在了孙仪眼中。
崔兰漪听了孙仪的话,心想姚表哥与这样的女子相交,难免不会动心,便有些心浮气躁,说道:“她若是安分守己便罢了,若是敢耍什么狐媚子手段,我定让她在京城待不下去!”
元娉婷听了,温声说道:“我看这阿妍姑娘倒不是个有什么狐媚心思的,那凌家二公子想要她做姨娘,可不是被她拒绝了?我倒是替这位阿妍姑娘有些担心,毕竟她招惹上的是凌齐,这凌齐的娘可是康家的人,又是阮贵妃的表妹。”
孙仪听了,状似无意地说道:“我也听说了这凌家二公子,是个混不吝的,虽然他那日被姚表哥吓退了去,恐怕找着了机会便不会对阿妍姑娘罢休。”
崔兰漪听得眼珠子轱辘转动,端起茶来慢慢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