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声音带着戏谑的讽，“怎么？新婚不快乐？”
    这态度，想必是听到了。
    姜爱的气堵在喉咙口还没有发泄出来，被他这么一说莫名火气和委屈全部涌上来。
    她冷哼一声，“被你玩过的女人，能有什么快乐？不配快乐。”
    男人一梗。
    这话他找不出反驳点。一语双关，骂了自己，骂了他。
    半晌，男人开口，“谁给你吃枪药了？”
    姜爱没理他。气呼呼地按着没电的手机。
    看着她全身上下气恼的样子，男人勾了下唇。
    电梯门一开，姜爱冲出大厅。
    身后的男人快步跟上。
    他按住打开的车门，“喝酒了不能开车。”
    “我这样的人命不值钱。”
    打开的车门被他啪一下合上，“你的不值钱，别人的值钱。”
    姜爱转身气呼呼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夜晚的风很大，姜爱在风中像是薄薄的纸片。
    男人握住她的手腕把人拽回来，“我送你。”
    “我不敢劳驾你。”风中的姜爱像是一只带刺的玫瑰，明艳勾人却又扎得人心疼，“我不配。”
    肖奇被她气笑，“是我得罪你了？”
    人被轻轻拉到了车门旁，他站在她身侧，那是风吹来的方向，“谁把你的刺都拔出来了？嗯？”
    男人的声音低下来，温柔了不少。
    姜爱嘟囔了一句，在风里完全听不清。
    他微微侧身，凑近那个气鼓鼓的姜爱，“什么？”
    姜爱别开脸，“走开。”
    他笑了下，鼻尖在她面前轻轻嗅了一下，“喝了多少？”
    “不用你管。”
    男人没再由着她闹，直接打开车门把她塞了进去。
    他自己转到另一侧坐到了驾驶座上，伸手，“钥匙给我。”
    “请你自重，我是结了婚的人。”
    “我开车送你回家，又不是和你开车。自什么重？”男人系好安全带。
    肖奇侧眸盯向她，语气玩味，“还有一点。我这个人最擅长对着你不自重。”
    黑夜中，车速很慢。
    一个小时的路程，他走了两个小时。
    一路上两人谁也没说话。
    直到宝马车停在了林家的门前，他开口,“林澈对你不好？”
    姜爱低着头的小脑袋里上写满了执拗，“好。”
    “是吗？”他薄唇勾了抹嘲讽。
    “比你好。”
    男人手肘抵在窗户上，“我叫你陪过酒？”
    “你让我陪过人，你忘了？”姜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孙导演不是你亲自介绍给我的？”
    男人眸色暗了几分，那双凤眸盯着挡风玻璃前的漆黑一片。
    半晌，他点了支烟放在嘴边，“提前通知你一下。当年付家的事情，林楚生有参与。而且林澈跟着肖明没少背后给我使绊子。”
    他的语气染上冷戾，“林家，我一定会动他们。”
    姜爱冷哼一声，“你和我说这些，是想让我跪下来求你放过林家放过我们，还是炫耀你的手段，让我后悔嫁给林澈做妻子没留在你身边做情妇？”
    男人纠正她，“是林家，不是你们。”
    “我已经嫁给他了，我和他是一家人。”姜爱的固执让他心生躁意。
    男人舌尖舔了舔腮，声音沉冷，“姜爱，你给我好好说话。”
    她今天憋了一肚子气，也不知道哪里来得勇气和怨气，就想要和他呛着说。
    “肖总要是想要听人好好说话，有大把的人上赶着说你想听的。何必坐在这儿和我浪费时间。”
    “啪”一巴掌拍到了她的大腿上，声音响亮。
    刺痛感和局促感让她一时间红了脸，“你做什么？”
    “你觉得我做什么？”男人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朝着她倾身压了过去。
    姜爱及时抵住他的双肩，拉开一段距离，“肖奇！我结婚了。”
    男人嘴角透着一丝轻蔑的不屑，身子继续朝着她往下压。
    直到姜爱整个人完全贴在了车门上，语气和眉眼间都透着警惕的急，“肖奇，你别闹了。你疯了吗？”
    男人身子停在原地，夹烟的手扣在她的下巴上，“会好好说话了吗？不会我教你。”
    “你先起来。”
    “回答我。”他握住她下巴的虎口收了下。
    “会。”姜爱咬了下唇角。
    他满意地收回手，坐正身体，“这才乖。”
    姜爱坐好后拔掉了车子上的钥匙，扫了一眼不远处跟过来的黑色宾利，“你回去吧，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
    “戏拍得怎么样？”肖奇目光落在了车子旁边贴着的两人结婚合照上，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冷。
    他随手扯下那张照片，在姜爱的蹙眉中把照片放到了姜爱的手中，把烟灰弹在上面。
    姜爱：“你......。”
    男人语调平和，“假的东西，何必那么在乎？”
    “什么意思？”姜爱猜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故作不知。
    男人吸着烟，“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
    姜爱咬唇：“我不知道。”
    “你真是出息了。结婚证都敢用假的糊弄。”
    他笑了下，“姜玉斌得亏缩起来不问世事了，否则要是知道他算计这算计那，背着良心算计来的那点子家产被你随手就给了你这假丈夫填补空子。把自己推进林家这狼窝里玩火自焚，就算不当场身亡，也得落得半身不遂。”
    不知道是她这意味不明的笑莫名刺痛了姜爱的心，还是他的话戳中了她心里的痛。
    姜爱心里那股恼火再次涌出，“你说的对。我爸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因为我，我们都不是好人。我罪该万死，十恶不赦。那你还总来招惹我做什么？我结婚我愿意，我愿意受这份罪。”
    她往外推他，“走走走，下去。”
    ——
    林家生意上的危机到了不可扭转的地步。林氏工厂接二连三地关门，姜爱拍戏为夫还债的事情被媒体传得沸沸扬扬。
    连姜玉斌都打来电话问姜爱情况。
    “我很好，没事。”姜爱声音冷淡。
    “幼幼。”姜玉斌声音有些沧桑，脸上藏不住担心，“林家生意上的事情，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你别跟着着急上火，注意自己的身体。林家如果倒了，还有爸，还有你哥哥。”
    “不怕，孩子。我去找阿殇，让他接你回家住。”
    尽管心里责怪姜玉斌做下的错事，可是毕竟是她爱了很多年的父亲，他也疼了她这些年。
    姜爱对他的感情是复杂的，“不用，你照顾好自己吧。不要再去让我妈伤心，也不要去找大哥的麻烦。我很好，不用管我。”
    姜爱挂断电话，拭去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