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他们直接去了城西了,这倒省掉不少事了。您看,这是那几户的单子。”
赵老爷看了看单子,没有作声。陷入了沉思:
此事若是有个闪失,他们和谢家怕是真的要拼个你死我活了,而他多半是死的那个。
可是,两个孩子的病恐怕是拖不得了,若此事是真的,那谢南逸真的逃了,自己就真是让赵家断了香火,上对不起祖宗,下对不起妻儿了。
谢南逸的血若是没用,那白姑娘何必拉着他在屋里一起给尹大夫治病,他一个大病初愈的人,在座的哪一个不比他留下帮忙管用?
这事儿多半是真的吧?
“夫君,可有法子吗?”赵夫人看赵老爷神色越来越凝重,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赵老爷看了夫人一眼,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告诉赵夫人,这是已经拿定了什么主意,做出了什么决定。
是啊!他们的孩子已经等不起了,而他们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就算这是假的怎么样?总归要试一下。
他们明天看完不能马上离开灵山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谢安这个城主总还是要做的,跑不掉吧?为了面上好看,不引起大家怀疑,他们也得在看完病患后挺上个几天。这样自己就有更多时间了。
对对对,自己还有时间,那就先让人探探路,看这血是否真的能救人。
赵老爷看着手上的单子,眼睛定在了“城东屠户柳大壮”,对管家道:
“你亲自跑趟城东,查下这个屠户家几口人,多少家底,越详细越好。查清楚后,晚上去一趟他家,对症下药。”
“明天,一定要让我看到这个屠户喝上药。务必小心谨慎,走漏了风声,我也保不了你。”
管家心里一颤,他知道老爷这是要为了两个儿子借刀杀人了。此事若出了纰漏,他就是那替罪羊。
“是。”管家答完低着头退了出去。
白鸢等人出了赵府后又按计划依次去了城西、城南,奔走了一整日,回到谢府时天已经黑透。
用完晚饭,几人屏退下人,围坐在谢南逸院里。
“今日这一番折腾,也不算白跑,袖春阁的秋娘、赵府两位公子、城南的杜老二与城西的春兰症状都是一样的。”
“城东的柳大壮很大可能也是这样,如果这些人都一样,说明是幕后黑手是同一只妖所为。那就简单了。找处这只妖审出藏匿地点,把这些人的魂魄放出来就好了。”
白鸢屈肘放在桌子上,手撑着头,几个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敲着太阳穴,总结今日收获。
谢南逸问道:“不都说妖精吃人吗?这样取走人的魂魄又藏起来,是为了什么呢?总不会是为了好玩吧?”
“害人性命的事情,都有目的,哪有这么闲的杀人玩儿。抽人魂魄多是为了修炼,别看这些人只是昏迷,说不定很快就没命了。”白鸢歪头看向谢南逸,淡淡的说着。
谢南笙问:“直接吸了不就是了,怎么还藏起来呢?这都好多天了。”
白鸢语速平缓的回答:
“人有善恶,妖分好坏。妖要想提升妖力或者修炼成仙,是很难的,进程缓慢,耗时极其漫长。所以就有耐不住性子的走些歪门邪道的捷径。”
“因此为了快速提升,最低等的妖会挖人心肝之类的,这样能帮助它们更好的幻化人形延长幻化时间,从而促进修炼。这种妖自控力差,处于本能,一旦尝过人后就很难再收手。”
“道行稍高的本就有这些能力,有了品位、思想,不屑于做这些腌臜事。它们会选择吸食人的魂魄提升修为,大多是瞅准机会,逮着人就直接吸,吸完就撤。”
“像这种把人的魂魄集起来的,是更高级的妖。会谋略、妖力强、懂炼化。将魂魄攒到一定数量挑个黄道吉日,再一起练成丹药服下。服用之后,效果显着。今天看到的这些情况,应该就是这种妖所为。”
“顶层的那种妖,法力不比仙神差的,通常看不上凡人的魂魄。妖、仙的法力,才是它们的目标。千百个凡人魂魄炼成的丹药,都比不过它们手里一颗最次妖、仙的元丹。”
几人头一次听到这些,看着白鸢一时没回过神来。
谢南笙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那白姑娘是哪种妖。白姑娘肯定不是不是这些里面的。”
白鸢用眼尾斜了他一眼:
“放心,我不吃人,也不吸人魂魄。我家姑姑是上神,即使是到了天庭,也得被人恭敬地称一声“上神”的。最低修为的嬉笑起来会互道‘小妖’,实则都是小仙级别的。”
然后想到了什么,有些失落的继续说道:
“我虽然不是洞中修为最低的,但跟青云比起来都不够看的。就姑姑那种级别的,我在他们面前就像是一只小蚂蚁。好在对付灵山城的妖物是绰绰有余了。”
“有上神庇佑的地方,所居之地仙气围绕,灵力充沛,所以都是一出生就落地成仙。能食一日三餐,吸食日月精华,靠自己就能进步很快,没必要去用夺人魂魄、夺人修为的法子去自断后路。那些阴损法子有违天道,十成里九成九的躲不过天谴、雷劫,几乎是必死无疑。”
谢南逸眼睛弯弯,对着白鸢好看的笑着:“阿鸢就是厉害,懂得也多。”
“那如果被别人强行输了修为,那不是会死得很冤?”谢南笙说完,摇着头,“啧啧”一声。
白鸢回答:“那倒无妨,别人自愿给的只要能融会贯通就行。不过只要想飞升,就必须应劫。不管是人、是妖、是魔、是仙、还是神。”
“就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躲过去吗?”谢南逸问。
白元果断地摇了摇头:
“无一例外,劫只能应,躲不过去的。比如雷劫,正常飞升只要过了雷劫就好,虽然凶险但是有很大生机。”
“但是如果想办法躲开,必定遭到反噬,之后除了要还没应的劫,还要承受反噬衍生出的更大的未知的凶险。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