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逸望着白鸢消失的方向,喃喃道:
“人有人的苦,妖有妖的难,仙有仙的劫。也许,他们有的烦恼,只是我们没看到呢。”
另外两人点点头。
“哪有谁能绝对自由,没有困扰。”谢南笙把玩着手里的扇子,接着话。
几人又聊了一小会儿,各自散去了。
翌日
早饭过后,白鸢在谢南逸房里取回项链,戴在脖子上。照例帮谢南逸检查了下身体。
“嘶,可以啊,已经完全好了。”白鸢开心的拍了拍谢南逸的肩膀,“以后都用不着这项链养着了。”
谢南逸没显出高兴,也没看出不高兴。只是语气淡淡的“嗯”了一声。
白鸢撅了撅嘴:“你这什么反应,多好的事情啊!就这样一个‘嗯’,就完了?”
谢南逸语气平平:“不然怎么样呢?早知道迟早会好的,有什么可惊喜的。”
“啧,你这......”
白鸢左手弯曲放在胸前,另一只手手肘放在左手上,右手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谢南逸。
然后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该不会是怕我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你们自己对付妖物吧?”
做出一脸看透了谢南逸心思的表情,佯怒着伸出食指,用力地点着谢南逸坚实的胸膛:
“你啊你,亏我还把你当成好朋友,一点都不了解我。我是那种不义之人吗?再说了,灵山除恶妖,也是我的本分跟责任。”
“放心,这件事不了了,我是不会走的。”
谢南逸揉了揉刚刚被白鸢狠狠戳过的地方,一脸笑意,配合着点头哈腰的赔不是:
“啊~对对对,都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请仙女大人不要跟在下计较。”
然后哄小孩似的,拿给了她一块糕点。
“哼~本来就是。”白鸢接过糕点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嚼了嚼,味道不错。
用眉毛对着谢南逸挑了一下,抬起下巴朝向门口,神情傲娇的对他说道:“你,好好表现,前面带路。”
谢南逸扑哧一笑:“是是是,大人请。欸,小心脚下、小心脚下。”
就这样走出屋门。院里的仆从见状,愕然地互看一眼,然后赶紧低头各干各的。
和谢南笙、上官慕会合后,一行四人照原计划直奔城东而去。
途中遇到些认识他们的人,人家主动打招呼他们简单回一句。
往日也是如此,唯一不同的是,看到他们时多了些打量和切切私语。
尽管这些人不敢做的太明显,可这几个都是人精里的人精,哪里遮掩得住。
心里以为是谢南逸身体好了,大家一时好奇。
谢南笙心里很是不快,因为有正事要赶路,也没搭理他们。只是紧抿着嘴,臭着一张脸,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拔腿跑路。
终于来到城东屠户家,用土堆砌的院子,实木的小门。院内孩童追逐嬉笑的打闹声从院内传来。
“叩叩叩”上官慕上前敲门。
“娘亲......”
“娘亲......”
“娘亲,有人来了!”
院内一阵唤娘声,此起彼伏。
屋内愁云满面的母亲任院里孩子怎样吵闹,无心去管。听到呼唤声,这才从屋里走出。
“谁啊!”说着走到门口,打开院门。
“几位这是?”见门口几位穿着光鲜亮丽,一看就是富贵之家的子弟,妇人开口问道。
院里的五个孩童一看有生人来家里,停止玩闹,都跑过来围在母亲身后,伸出脑袋好奇的打量着白鸢几人。
最大的也不过才七八岁的样子,最小的也只有一两岁。
“我们是尹大夫介绍来的,想看一看柳大壮怎么样了。”谢南笙回答道。
妇人听到这话,本就憔悴的脸庞更加惨淡了,嗓音嘶哑地叹着气:
“大壮,哎,还是老样子。几位进来吧。”
说着把几人请进了院子,领着去了屋里,身后跟着一群娃娃。
白鸢照常给床上的病人号了号脉,又暗中用法术探了探灵识,对着谢南逸三兄弟人点了点头。
这是与前几个人都一样。
“姑娘看来是懂医的,求姑娘一定要救救我家大壮。”说着,跪下来抓住白鸢的衣角。
抬起头满眼泪水的看着白鸢,痛苦的哭诉道:“这个家可都指着我家大壮呢,他要是没了,我们家就彻底完了!”
几个孩子见母亲这样,纷纷哭闹起来,乱作一团。
“您先起来,起来说话。”白鸢看着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赶紧扶起她。
妇人摇了摇头,不肯起来。
她松开白鸢的衣角,转而紧紧抓住白鸢的双手,就像溺水濒死的人死死抓住救命的稻草。
“姑娘,求求姑娘,我知道姑娘一定有办法的。尹大夫既然让您来看,您一定是有办法能给大壮看好的。”
长期干活的手总是粗糙而有力的,白鸢细白嫩滑的双手此时被妇人抓的有些发红。
谢南逸见状心里有些不快,但也不好发作,只是上前说道:
“如此也不方便说话,孩子们都吓着了。你这样跪着白姑娘也很难为情,起来才好说话。”
说着拉开了妇人。白鸢轻揉了下发疼红肿的双手,安抚着妇人坐下,柔声道:
“我们都理解你的心情,肯定会尽全力救他的。只是眼下还没找到方法,但并不是说就没救了,兴许后面就想到办法了呢。”
说着递给她一个小瓷瓶,与前面给其他人的一样:“这个先给他吃着,一日一粒。昨日看了几家和你夫君的病情都一样。别灰心,总会有办法的。”
妇人听到这话面如死灰,不说话也不接白鸢递来的瓷瓶。只是眼神麻木的愣愣的盯着虚空处。
白鸢见状无可奈何,只好把瓷瓶放在她旁边。
谢南逸默默的从身上掏出银子,放在她身边。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默默地走出了柳大壮的家。
“娘亲,给。”最小的孩子看这个瓷瓶很是好看,递给母亲想哄她开心。
妇人神情木讷,握着瓷瓶的手越收越紧,直到瓷瓶碎裂在手中,鲜血直流。
出了大门,谢南逸伸手去握白鸢的手,被白鸢躲开了。
白鸢收起手,对着他皱眉道:“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