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速度其实还是非常快的,当初流放之路郑秋袁和郑煜辰他们走了三个月才到,如今回来的路程却连一个月都没有用到。
郑秋袁回到京城后,自知在流放前自家的产业都被那贼人偷了个干净,抄家时也定然是把家里仅剩的东西和铺子都给没收了。
所以他一回来就开始打听那个逆女的消息,得知逆女如今已经离开了教坊司后,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情绪。
几经辗转,找到了林月华如今住的那个小院,看到林月华如今的生活,郑秋袁内心瞬间火气四起。
他和儿子在边城受苦受累,这娘俩居然躲在京城里享清福?
又想到了林月华初入教坊司的时候便已失节,一时间更是怒目圆睁。
林月华看见郑秋袁和儿子终于回来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激动的眼中蓄满泪水。
想着丈夫儿子这些年在外受的苦,心里更是愧疚不已,恨不得把心当场掏出用来弥补这二人。
一边安排下边的婆子去准备饭食,一边差丫鬟去给白榆报信,忙的脚不沾地。
白榆那边收到了郑秋袁回来的消息,只回复了那报信的丫鬟一句:“知道了!”便把人给打发了。
她也不着急,简单收拾了一番后,便由着傀儡人带着她一起回了娘家,果然,这还没进门呢,就听到了家中的动静。
周围的街坊四邻也都好奇的伸着头想要吃个现成的瓜,白榆没有给他们机会,进门后便直接把门给关上,隔绝了外面往里看的视线。
林月华看到白榆回来,像是看到了救赎一般,冲过来对着白榆哭诉,白榆强迫自己耐心听着,说来说去还是因为父亲想要休妻罢了。
看到两个人一直争执不下,白榆看向郑煜辰:“大哥也赞同父亲休妻?”
郑煜辰冷漠点头:“母亲失节,乃是犯了七出,合该被父亲休弃。”
“合该?母亲能有今天,始作俑者难道不是父亲?”
“任凭你有再多理由,也难掩母亲不贞的事实。”
“母亲,如今您又是怎么想的?”
林月华知道自己的相公是彻底的厌弃了自己,但是她离开了丈夫该怎么活呢?
此时她已然全忘了,过去的这三年多她也是没有丈夫的,因着白榆的缘故她的生活也是相当殷实。
抬头期期艾艾的看向白榆:“阿榆,母亲若是离了你父亲,要怎么活呢?”
就这一句话,白榆就知道这个女人已经彻底没救了,于是看向郑秋袁:“父亲当真要休了母亲?”
“绝无虚言。”
“好,只是...”
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一旁“嘭”的一声,林月华竟是直接一头把自己给撞死了。
白榆立刻跑到林月华的身前,探了探鼻息,已然是已经去了,面色没有什么波动,但心中终归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
冷漠的看向郑秋袁:“父亲还有什么要说的?”
“死了也好,也算是一了百了了,早在当初她就不该活着的,如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白榆看着眼前这两个冷漠的男人,嘲讽一笑:“既然母亲已死,那父亲还是带着大哥早日离开吧,毕竟这里是女儿用不干不净的银子买下来的,父亲和哥哥如此高贵,自然是不愿与我这等低贱之人为伍的,想必对这套房子父亲也是更为不屑的吧?”
郑秋袁被白榆的话噎的无话可说,只是脚下依旧不见动弹,白榆喊了傀儡人过来,让其找人过来好生安葬林月华。
“我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敢驱赶于我?你这个不孝女,早知今日,当初在你生下来之时我就该掐死你。”
“哦,那便是要让父亲失望了,如今父亲既然已经洗脱了罪臣之名,自然要自力更生的,总是想着吸女儿的血,说出去恐让世人所不齿。”
郑秋袁这个人一向自负,白榆如今只是小小的刺激他一下,他就已经气的火冒三丈抬步就走,那边的郑煜辰只是复杂的看了眼白榆后,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其实白榆觉得自己并没有说错,这两人一看就是想要软饭硬吃的主,没猜错的话,当初她留给林月华的那二百两银子如今早已到了郑秋袁的手里。
不愧是能生出郑流莹那样自私自利的女儿的基因,这郑家人自私那都是刻进骨子里的。
白榆看着林月华的尸体,还是给她办了一场风光的葬礼,之后更是找了法师回家,好好的在家里念了一段时间的经,超度了一番。
那边郑秋袁从白榆的房子里离开后,便直接住进了客栈,之前白榆每年都会给他五十两银子,再加上从林氏那里得到的两百两,如今他们倒也不用担心生计问题。
只是想要在京城买房子,手里这些钱肯定是不够的,所以他们此刻也都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刚才便不要把面子看的这么重,就赖在那里那个逆女其实也不能真的找人把他们拖走。
办完林月华的丧事之后,白榆便直接找到了二人,以那一套房子的代价与他们断绝了关系。
双方相别两宽,白榆知道这些年这父子二人在边境必然是憋闷坏了,只是这边还没等白榆想好怎么对他们呢,那边那父子俩居然被一家地下赌坊的托给忽悠了,最终父子俩双双染上了赌瘾。
从一开始的小赌怡情,再慢慢的到倾家荡产,前后居然只用了一个月。
最后输无可输的时候,他们就把主意打到了白榆的头上,白榆自然不会让他们如意啊,早在他们蓄谋打她主意的时候,她就直接反手一个匿名举报和卖房。
二人找不到白榆,最后被赌场的人一人砍了一只手后,双双封魔了。
到此,白榆和傀儡人一起住进了他们在京城的另一座宅子,看着这一家人的报应,白榆感觉身上一轻,原主的怨念已然全部消失。
今年的冬天相比往年冷了许多,一座破庙里,有人发现了三个冻得僵硬的尸体,两个男人皆是失去了右手,那个女人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死不瞑目。
这些,身处于温暖房间里的白榆根本就不关心,她如今有钱有闲,闲来听听小曲,和三五好友一起逛逛街,日子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