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之看着他脸上可疑的红晕,皱着眉头又给他把了脉:“怎么脉搏速度这么快?很热吗?”
伸手探了一下他的被褥底下,虽说今日火烧的也不少,但是黎戎已经被他们挪到炕尾了,应该不会热到才是。
这些都不是,那只能是一个原因,就是他因为多赚了一百两银子才会如此激动,姜暖之拍了拍他的肩膀。
“之前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呀,一百两激动成这样,放心好了,以后我会带着你吃香喝辣的。”
黎戎:“......”
她这话什么意思?
鲁仲懵了,他们这样子是感情很好的意思吧?
他曾经以为,他们家将军便是公主也娶得。当时也没想到,他未来的大嫂会是这样一副样子。一时间颇有几分唏嘘。
“师祖师祖,您在里头吗?”
此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声响。
几人出去,便见一红衣墨发的少年,立在门外。瞧见鹊神医,他紧紧皱着的眉头散了开来:“师祖,您果然在这里!”
鹊神医不满的撇了一眼:“三七,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当真是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我的老祖宗,这次是真的有要事!”
说罢,便是拉着他去旁边耳语了一番,肉眼可见,鹊神医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听到后头,他冷哼了一声:“偏他事多。”
当下,只得上前头和姜暖之叮嘱道:
“丫头啊,我今日有些事先回了,明日一早就给你送银子来。咱们还吃你那个铁锅炖鱼呗?”
姜暖之哭笑不得:“大早上吃这个是不是油腻了点?”
“不油腻不油腻!你明日备着,放心,绝对不让你白做,我给饭钱。”
姜暖之觉得好笑:“那倒是不必了,我请您吃顿饭还是没问题的,您若是忙,便先回吧,咱们明日再见。”
鹊神医点头:“那你千万记得明日给我做那个鱼啊。”
“放心吧。”
说话间,老爷子一步三回头地上了马车。
瞧着马车离去,鲁仲也回了神:“如此,嫂子我也先走了?”
姜暖之:“你等等。”
说着进了屋子里,将之前他给孩子们的那十两银子,连带着鲁仲之前给她一两半钱的银子,一并装好。
想了想,又拿了一两放在包裹里,一并给了他。
鲁仲却是打死不收。
姜暖之直接塞到了他怀里。
“你之前给我的银子都在这里头了,我还给你添了一两当盘缠。你收着。日子也别太拮据了,你兄长这里倒还没那么缺银子。”
鲁仲拿着那一兜子银子,莫名就红了眼眶。
别过了脸道:“我一个大老爷们,又没成家。还是朝廷命官,哪里会缺银子?这银子嫂子你就拿着用吧。”
姜暖之浅笑:“那就存起来,留着娶你心爱的姑娘。我们暂时用不到这么多,不是才赚了一百两吗?以后要是真缺银子了,再找你拿也不迟。”
鲁仲愣了下,收好了银子,忽而笑道:“嫂子,既然你都赚了一百两了,要不你分我五十两?明日鹊神医还来,然后我配合你,咱俩做个局,多忽悠些他的银子?”
姜暖之笑眯眯:“滚,马不停蹄的滚。”
鲁仲:“……好嘞。”
从前,他看军师就是这样笑眯眯的和人商议一同骗银子的,怎么到了他这儿就不好使了呢?
姜暖之先后将这两座大佛都给送走了,回去便盘起银子来。
林林总总加起来,竟然有十八两还多半吊钱。
小宝珠看着姜暖之清点东西,将她那个小金狗也拿了出来,放在桌面上。
黎小二也将姜暖之之前给他的那十几文拿了出来。
只黎钧平抿着唇,盯着银子一声不吭。
“如此,再加上我今日赚的这一百两,咱们不止可以将辛伯接回来,平儿去学堂的银子也够了。”
姜暖之说着,将小宝珠的小金狗还给了她,又分给了她五文钱。
小二的十几文也还给了他,也多给他分了五文钱。
到黎钧平这儿,直接给他数了二十文。
“阿暖,这是...”黎小二看着手中的钱发愣。
“这是我这个月给你们发的零用钱。你们自己好生保管,如果想买什么自己比较中意的东西,可以告诉我,我去县里给你们买。”
“我竟然有钱了!哥哥!”小宝珠拿着铜板爱不释手,像是忽而想到什么问道:“娘亲,我们都有银子,爹爹有吗?”
姜暖之瞧了一眼躺在这里瞪着大眼睛的黎戎:“嗯,你们爹也有,不过你们爹爹现在身子不好,他的钱就由娘亲暂时来保管。”
姜暖之说着,在一堆银子里面分出来十两,道:“这十两平儿学堂用,剩下的银子我们要分出一部分来买种子。眼瞅着要农耕了,咱们还有一块地,我打算种起来。”
“真的吗!太好了!”黎小二开心的直拍手,眼眶有些泛红的道:“我们也能自己种的粮食了!”
见姜暖之有些困惑的看向小二,黎钧平垂着眸子道:“从前我们跟着爹爹在一个地方不会超过半年,自然也不会去种粮食,这一次的田地是买房子送的。小二很喜欢,每隔一阵都会去田地里瞧一瞧。”
姜暖之点头:“这样啊,那以后我们就不走了。”
黎钧平听了这话,便皱起了眉头:“不行,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爹爹从前每半年都会带我们搬家。等将辛爷爷带回来,我们得抓紧搬走,免得引来祸患。”
姜暖之面色古怪的看向他:“你搬了这么多次家,你们的祸患还少吗?”
这话一出,成功的将黎钧平堵的一愣。
这头本来很是赞同的黎戎,听了话也不觉得神色一震。
姜暖之:“我觉得再坏的情形也不过就是现在了。一辈子躲躲藏藏,倒不如迎难而上。他们欺辱你打压你,可你偏偏要争气。我相信,总有一日他们会敲锣打鼓迎你回京去。”
说着,她摸了摸黎钧平的脑袋。平儿今年八岁,书中描写他是历史上最年轻的状元郎,登科之时,不过十五。还有七年。
黎钧平拳头紧紧的捏着,终究抿着唇道:“我...我不行。”
“你行,你一定行。”
姜暖之温和的笑笑,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而是拿起之前王婶子帮着裁好的衣裳出来,打算将衣裳抓紧赶制出来。
黎钧平已经将小二的衣裳缝的差不多了,就剩收尾了。便继续让他做。
姜暖之便是拿起黎钧平的衣裳来缝,针线活她不会,但是时常给人缝皮肉,这针法用来缝衣裳倒是格外的结实。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姜暖之记得雀神医的叮嘱,忙碌完了之后,便是炖了一条鱼。想着他老人家花的那一百两银子,还特意抓了一把薄荷叶放在里面,记得老人家说爱吃这个。
可是,左等右等仍旧没有等到人。最后和孩子们吃光了。
午时的时候,还没还没见到人来,姜暖之想了想,将剩下的一条鱼也给炖了。然而仍旧没人。
到了晚间的时候,几个人坐在一块儿研磨药材。
小二忍不住道:“阿暖,你是不是被骗了啊?”
黎钧平也深深的担忧:“一百两银子呢,他莫不是想要赖账?阿暖,你昨日可让他写了字句?”
姜暖之摇头:“没有。”
人走的太匆忙,她压根没想起这个来呀。但他不至于拖着自己这一百两不给吧?
然而,一连三日,神医却像是消失了一般,完全没了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