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持着金轮逼近这个新版衡珩:
“如果你不说,那我不介意送你回去。”
回去?
回哪里?
还能回哪里,自然是——
“——不介意把你杀了,看看能不能送回21世纪。”
云舒道:“我想你在这里一定很想家吧?”
“等等!我说!”衡珩大丈夫能屈能伸,伸出一只手阻止云舒接下来的做法,干裂的嘴唇微动,突然抓起一把沙土洒向云舒!
云舒毫不犹豫催动金轮下刺坑中,却只有几条像壁虎断尾一样的触手代替了他的位置。
人又逃得无影无踪。
不是衡珩。
云舒抽回寒月金轮回归发髻中,复盘从一开始跟这个仿着衡珩的人所有细节。
对方明显有着衡珩无法比肩的速度,还有灵力,对,这家伙——
“居然是有修为的。”
.
云舒回到屋子,一抹影子比自己更快从前院冒出,直接抓住自己的双臂。
“云舒。”
云舒顶着一张略带疲惫的脸,看着又来一个的衡珩。
衡珩道:“我问你,奇变偶不变,下一句是什么?”
云舒歪头表示疑问。
这不是刚才刚问的吗?
衡珩又道:“为中华之崛起——?”
“……”
“百因必有果,下一句。”
“……”
“果咩什么?”
“……”
“大家好,我是练习时长两年半的——”
“……”
“……交通灯有几种颜色?”
“……”
衡珩依次伸出手指:“这是第一,这是第二,这是第三,这是第四,这是什么?”
云舒不确定地上下打量他的五根手指。
“……第五?”
“第五什么?”
“……”
第五人格,启动!
云舒压制了内心的吐槽,板着一张脸:“你有病?”
衡珩再三确认云舒听不懂他说的话,终于松了一口气。
云舒瞧他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然而下一秒,一个怀着柑橘香夹着琥珀气息的拥抱令云舒措手不及。
两人难得安静了几秒钟时间。
“妈呀,我跟你讲,刚才我遇到了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人,她……她说了一堆我刚才那些话。”
衡珩双腿有些发软,只能把全身重力放在云舒身上,顺带趴着云舒的肩还怪舒服的。
嘴里碎碎念着,云舒已经听不清他余惊未消的话。
“我以为我遇到了向我索命的鬼。我一直跑她一直追,一直被撵着跑一直被她追,我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云舒推开他:“你怕鬼?”
不是,龙傲天居然怕鬼?
“嗨呀,也不是什么鬼都怕,就是心里藏了事,对方正好知道的那种鬼就……有点怕。”
奥,就是心虚嘛。
衡珩又开始描述另一个云舒:
“她给我的感觉和你相差好大,怯怯懦懦的,但是胆子好大,什么话都敢说出口,像那种令社会恐惧的社恐。社恐就是不敢与人沟通,害怕与人见面的那种人。”
“……”那确实大。
云舒都不用特意去试探这个衡珩,就从对方散发的那一种贱贱的,怂怂的,外强中干的逼样知晓这个衡珩八成是真的。
无奈地扶额,感觉头突突地疼,转身把人赶出前院。
“哎你——我就不能跟你先挤一个晚上吗?我怕回去又碰上那个人。”
衡珩开始蹬鼻子上脸,故意挤回云舒前院。
云舒不为所动:“你有病就去找药修丹修,我这不收病人。”
“我说的是真的!真有另一个你!”
衡珩扒拉着门口,几乎咬紧牙关,全身都在用力。
云舒道:“你去找屠苏醉或者卫玉挤。”
衡珩大惊:“屠苏醉?那小子不跟我玩阴都不错了!卫玉我不熟悉,人家傲得很。余师姐的寝宫我不敢上,怕她撵我滚下山。”
“想来想去,只有你这里,重点是害我回不去的也是你!”
衡珩换了另一种方式,在门口泼打滚耍,胡搅蛮缠。
“天杀的呀!两家利益来往多年,长辈说了做不了夫妻还能做合伙人啊!我们都没有任何感情,你又怕什么?我喜欢的是36d温柔贤淑的甜妹,还怕你先兽心大发!”
云舒感觉耳朵吵吵的,两手堵住耳朵往回走。
走了几步,发现走不动,回头,衡珩压着自己的裙尾。
衡珩:“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最近我时常能感觉到我的屋子里藏着一个人偷窥我。”
“我又没有修为,跑不赢对方。”衡珩无辜摊手,“不然你去帮我打跑她。”
“……”云舒整理了一下自己,然后指着自己,“你要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位安静文雅的淑女。”
淑女,是不愿意打架的。
衡珩白了云舒一眼,起身,给人行了一个大大的鞠躬,“请淑女先行。”
不知道还以为你在cos死鸟里的荀彧呢。
衡珩摆着死鱼脸,抬眸:“够有仪式感了吧?”
云舒:“……”
衡珩直接上手拉着人,“要么你赶跑她,要么我去你那睡,你自己选。”
“男女授受不亲。”
“你也没把我当成男人或女人啊。”
衡珩因为云舒这句话开始发牢骚,回想以前种种,栖霞谷、温泉两次,越想越心塞。
他的身材也不差吧?
平时都有锻炼,什么腹肌、倒三角形,虽然称不上一身腱子肉,但至少做到了穿衣显瘦,脱衣显肉!
可是云舒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是正常女人该有的心理变化吗?
可恶!
太伤自尊心了!
云舒走着走着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狠狠甩开。
衡珩双手环胸抱臂,独自走在了前头。
“……搞什么啊。”云舒抬脚直接踹人,将人踹出几个踉跄,“求着我来的是你,发脾气的是你,活该我当受气包呗!”
衡珩捂着屁股勉强撑住身子,崩溃大喊:“到底是谁当受气包啊!次次打我,我有还过手吗!”
两人打打闹闹一路来到衡珩住的地方。
云舒替他开了神识,扫过屋里屋外每一个角落,并没有发现其他气息。
“难道是跑了?”衡珩怕云舒不相信他,继续解释,“当时我分明是在床上看见一抹影子蹲在窗口,发现是你想要闯进来……”
“我知道,我信你。”云舒不用让衡珩多说,因为自己一个时辰前同样遇到了怪事。
这下轮到衡珩感到吃惊:“你就这么随便相信我?”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过不相信你。”云舒来到院前院后检查,看见两抹干净相映相辉的颜色,“天山戌融花还在啊,嗯,你还养了姚黄牡丹?”
“牡丹是触手们不知道从何处拔来的,花贵,养的好还能卖出去一些钱,便一直养着了。”
云舒的指尖轻轻捧起一朵开得正值艳丽的牡丹,衡珩先出声:“不准折。”
“我是那种人吗?”云舒吐槽,松开手。
牡丹重新获得自由,一摇一摆地压着旁边卑微的天山戌融花。
云舒提议:“我觉得你应该剪一下多余的花枝,不然会把旁边的花盖得死死的。”
“顺其自然吧,我想知道它们最后的结局如何。”
“绝对会被盖死。”
“那可不一定,天山戌融花属于藤蔓植物。”
“那就是盖死或者绞死。”
“……我选择第三种,都不死。”
“不可能,两株都是需要圈养附近土地的营养,用来维持各自需求。除非分开养,否则就是互相争夺养分,这样对两株植物都不好。”
“……打住!你回去吧,临走前帮我布下个结界,防止那个人回来。”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