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使一面镜子碎裂成无数刀片,正面是云舒,背面是魏子瓷,她进不去,他出不来,只能抓着开刃的刀尖不惜破皮割肉也要拼接重圆。
赤水磨红了白镜,映着镜痕,透过对方的心脏,化作大掌小心翼翼捧在手心。
然后倏地挤爆,捏碎,令人没有丝毫防备的痛苦。
窒息。
云舒感受着这股扼制咽喉的窒息,慢慢地,渐渐地,恢复曾经以往的恬静。
这不是第一次了。
但却是最后一次。
“今晚我就回云家找爷爷商讨此事。”云舒阖了眼皮,不再看他,“只是秘境实战恐怕赶不及。”
魏子瓷:“还有两天时间,如果顺利的话,兴许还能赶得上。”
“嗯。”云舒决定先找自己的师尊说明离会的原因,再请蓬莱的长老开启定位云家的传送阵。
残余的霞色裙角抚摸过春衫封腰边的玉珩,太匆匆,如蜻蜓点水转瞬即逝。
魏子瓷眼随那丝霞光,心知有什么东西抓不住了,回身,脱口而出:
“我跟着你去吧。”
云舒头也没回,没等他:“不用,你还要带领云家子弟进入秘境。”
两个人各司其职,不必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魏子瓷指尖动了动,突兀的喉结上下滑滚一番,但执意胜过此时心慌,应下云舒。
云舒找到李笑游,大致将云家出事的消息说了一遍。
李笑游平常看着老不正经,到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
通往嘉陵的传送阵半炷香便可打开。
远处飞来两抹熟悉的影子,是霍行冠和霍承基。
他们一落地,什么原因都没问,直接明了:
“云家的事我们已经知晓,父皇那边已经调取四成的兵力协助云家侯战。”
“承基制敌手段强硬,你让他陪你去我会放心。若还是心慌,我后会随之。”
轩辕家掳走了云家的主家人,谁也没有料到一向隐秘的外域世家竟敢这般大胆。
云舒先前的紧张被他们左一句右一句驱散,微微摇头,婉拒了他们。
“如果连我跟爷爷尚不能带回爹娘,恐怕你们去了也是遭殃。”
云舒布下隔音结界,只留三人:“说来也是我的错,是我主张试探轩辕家的底细,反被对方登堂入室。”
霍行冠慰道:“此事并非你全错,上回边陲发生兽潮时我便让人去调查,结果痕迹都被对方抹得干净。”
霍承基接上话:“西北出现兽潮稀少,偏偏那时出现不止一回。以我所想,轩辕家不会做出这种自爆家门的事,其中应是第三方人干扰,为了故意暴露给轩辕家。”
霍行冠又道:“知道轩辕家方位的人还有谁?”
二人看去云舒,云舒面色平静,闭口不谈,看似早已知道其人。
见云舒难言,霍行冠换了个话题:“时间快到了,替我和承基代云家主问好。”
云舒知心一笑。
半炷香到了,云舒撤销结界,毅然决然进入了长途单人的传送阵。
前脚刚走,衡珩后脚就到。
始终还是晚了一步。
衡珩盯着闭合成一个小漩涡的传送阵。
回头拨通了衡家的通讯符,但是衡水表示暂时没有收到云家的消息。
云家到底出了什么事,连皇室的人都出动了,却要隐瞒着衡家。
路上偶然碰见的屠苏醉悠悠追上来,连传送阵最后一点星光都看不见。
“我到处找了你好久。嗯?刚才是谁离开了吗?”屠苏醉问。
“云舒回云家了。”
“这个时候回?她不要秘境实战的积分了?”
“不是,是云家出事了。”
屠苏醉疑惑地抬高了眉毛,“什么事?”
衡珩用摇头回答他。
“以云家主的性格,即使出了多大的事也不会耽误云舒修行,这次出的事大到不得已召回云舒吗?”屠苏醉自顾自地念叨,“可论大事发生,堂堂云家主难道还比不上云舒控局?怪,其中必然有人给云舒告密,好调云舒回云家。”
“对了,云舒是一个人回去还是带着云家的人一起回?”
“从背影来看,是一人。”
“嗯?”屠苏醉开始觉得奇怪了,“这次带领云家参赛的那位器修公子居然没有跟着回去吗?”
衡问:“你觉得他有问题?”
屠苏醉竖起一根手指头挡在嘴中间,怀着耐人寻味的笑:“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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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陵云氏 主家
一道流星从天划过,正直降落在云城结界外。
云舒无视结界踏入家门,直奔来到主殿。
云天常正跟着一众长老讨论着出行路线,定睛一看,自己孙女跟闹了鬼似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为什么不跟我说。”云舒盯着自己的爷爷。
云天常一眼锁定住云舒的黑眼圈:“此事不急说,你先回去休息。”
云舒抿弯了嘴角,眼也不眨地盯着他。
云天常早猜到是魏子瓷那小子告的密,他只好如实说出:“你的比试只差最后一阶段,本就不应该为此分心。”
旁边的长老们纷纷出声:
“是啊,少主,此事我等与家主商量即可。”
“舟车劳顿,少主先回寝殿休息吧……等会儿,少主晋升了?!”
“化神期?!”
连云天常也感到惊讶,喟叹:“蓬莱不枉费是仙人之地,机缘众多。”
半年时间,云舒已经连升两个境界。
照这样下去,飞升指日可待。
“我无事,让我也加入其中。”云舒挤到爷爷旁边。
见云舒这般坚决,众长老也不好再劝,继续刚才的讨论。
“听亲卫说,那日是事发突然,没有任何预兆地在大观园闹了一场,随后掳走了副家主和夫人。”
“虽然我们早知道轩辕家不在内域,但是万一是另有其他人挑拨云家和轩辕家的平衡……”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云舒:“可能是想打通内外域吧。”
众人不禁望去少女。
少女低眉沉声:“想要通过轩辕家来接触更多外域的关系网。可能吧。比如轩辕晴悦。”身边的那些大能高手。
云天常反问云舒:“你既与她切磋过,觉得如何?”
“很强。”
云舒想也没想就说出来。
“我甚至没能看出她的修为和招式。”
多亏了镜中花水中月的模仿,才让自己持平局势。
“而且,我总觉得她的身边不止一人。”
有时云舒会嗅到轩辕晴悦衣服上飘出几种不同的气息,温凉苦辛皆有,说明不是独行。
一想到可能会再次与她交手,云舒心中不知为何涌起按耐不住的刺激和期待。
面对来自同辈里大能强者的挑衅,这一次的结果又如何呢?
云天常道:“大观园闹事,波及数人。”
若是单纯抓人,为何还要伤人?
很明显对方是来打云家的脸。
“不管是非有人背后推波助澜,但轩辕家的做法已经踩在云家的脸面。”
云天常拧着竖眉,敲响最后的审判:
“既以失衡,便各自为利己。”
云舒眼皮颤了颤,抬起:“那么只能……”
“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