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托尼觉得这没什么问题。
他右手贴在玻璃上。
“老家伙留下的文字和影像里，提到最多的是他自己的发明，其次就是史蒂夫.罗杰斯，我们甚至还要排在这个七十年老冰棍的后面。”
托尼看着另一面的美国队长。
“从那些字里行间，我看到全是称赞，赞不绝口，描述的仿佛不是一个真实的人。”
“我想要看看，他究竟能有多么不像一个人。”他说。
里昂点点头：“所以，你是嫉妒了，对吧？”
“因为嫉妒，所以要把美国队长拉进复联，然后用战绩打败他？”
托尼只在霍华德遗留的录像里被严格的老爸夸奖过。
但偏偏美队却能得到霍华德的盛赞。
对此托尼当然极度不忿。
搞不好他现在已经打算着怎么证明自己比美队优秀了。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注定要有一些火药味。
“嫉妒？你觉得我会嫉妒他？老天，嫉妒一个被冰封了七十年的人？”托尼立刻反问。
显然他的某个痛点被戳中了。
他想要扭转里昂的想法。
“你看到那边的科尔森了吗？”托尼指着玻璃另一边的科尔森。
“他是美国队长的粉丝。
要不是他非常积极地推进这个救援计划。
我绝对会让里面那位冰棍先生继续冷藏在冰层下面。
而不是出来面对这陌生的现代世界。
我这么有人文关怀，你居然觉得我会嫉妒他？”
里昂打量了下站在美队床边的科尔森。
秃顶的中年特工先生确实在目不转睛地看着美队，眼里像是有光。
说起来前几次见面时，科尔森也会用这种目光看他来着……
“或许是吧。”里昂不置可否。
他忽然又对着空气说：“贾维斯，你怎么看？”
贾维斯立即通过里昂身旁一个扩音设备回答：“里昂少爷，我证明科尔森确实喜欢美国队长，不过救援计划其实是斯塔克先生推进的。”
里昂朝托尼一摊手：“你瞧，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在歪曲事实啊。”
“……”托尼张了张嘴。
他忽然有些觉得贾维斯有了感情也不见得是好事。
“好吧，只是有一点点好奇。”托尼扭开头，“但绝对不是嫉妒。”
“少爷，我也觉得斯塔克先生并不是嫉妒，他从不是一个善妒的人。”贾维斯补充。
“看看，还是贾维斯更了解我！”托尼又露出了笑容。
里昂笑着摇摇头，贾维斯现在都会哄托尼开心了。
“随你怎么说。”他看向科尔森，“但科尔森怎么还在这里？”
“他是尼克弗瑞的亲信吧，现在你带着复联特工准备插手斯库鲁人的事，不先把他打发走？”
“快了，等罗杰斯苏醒，科尔森就会前往非洲，负责和瓦坎达谈判，现在他只是想在离开前和自己偶像说几句话。”
托尼说：“再说了，尼克弗瑞的这些亲信虽然信任他，却不一定信任斯库鲁人。”
“在神盾局刚重组成复联时，鹰眼和希尔他们就向我汇报过绿皮外星人的事。”
“只要是正常的地球人，都会对那些能变换外貌的家伙保持警惕。”
“是么。”里昂点头：“看来他们的思维还没被黑卤蛋同化。”
“没人知道尼克弗瑞想些什么。”托尼看了眼时间：“还有七分钟…你确定冰棍先生一切正常？”
他眉头微皱：“根据贾维斯的预测，他应该会在半小时内苏醒才对。”
“但现在罗杰斯看起来还是睡得很香甜。”
“别担心，他很健康。”里昂回答，“全身细胞完好，堪称奇迹。”
“而且他的神经细胞活跃程度在逐渐提高。”
“贾维斯说得没错，他很快就会醒。”
里昂话锋一转：“不过我怎么忽然觉得，我们现在就像一群小矮人，正紧张兮兮地等着白雪公主醒来？”
托尼被逗笑：“这么说他迟迟不醒是因为等不到吻他的王子？”
“不如你去吻醒他，托尼王子？”里昂调侃。
“抱歉，佩珀说现在我只能吻她。”
托尼敲了敲玻璃，“只要是看过美国队长故事书的小孩都知道，罗杰斯欠佩姬卡特一支舞，或许我们应该做的是把卡特阿姨…特工卡特请来。”
“卡特么……”里昂的话停在嘴边。
在玻璃的另一面，史蒂夫.罗杰斯这时睁眼了！
那双冰蓝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层薄雾，带着迷茫。
史蒂夫第一眼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接着，他那冰封了大半个世纪的神经网络逐渐复苏。
过往的画面重重叠叠纷至沓来。
他的记忆最后定格在坠机的那一刻。
他的眼前仿佛还在浮现着越来越近的冰川。
但只是一晃眼，冰川就变成了带着消毒水气味的天花板。
这里是哪？
只是一刹那，美队就警惕了起来。
他腰腹发力，一个挺身半蹲在床，手里攥着白色薄被，准备用来充当防御和遮挡视线的武器。
“你们是谁，这里是哪！”他对着周围守卫的人质问。
史蒂夫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打量的同时，还在用余光观察着屋内的布局。
经过超级士兵血清强化的美国队长十分全能。
他精通多国语言、掌握各系格斗技巧以及全面的冷兵器战斗技巧……
只是扫了一眼。
他就记住了房间的布局。
在他身下是医疗用床，一旁是庞大而精密的仪器，看模样也是医疗设备。
除此之外。
房间里就只有四面墙，一扇门。
有一面墙内嵌了巨大的镜面。
另外三面则是全都贴了些大字海报。
那些海报的最上方写着年代，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一直到二十一世纪初。
一共六张海报。
年代的下方是一张张拓印的照片。
从家用电器、通讯设备，到出行工具、城市发展。
几百张照片按时间顺序记录了世界的变化。
史蒂夫警惕的眼神慢慢变得有些迷茫。
墙上这些不似作假的照片，让他感觉事情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再看看周围或是穿着白大褂，或是穿着西装的人。
这些人始终没有表露出任何敌意。
反而一个个带着好奇和惊讶，有的还很崇拜地看着他……
史蒂夫忽然有些莫名惶恐。
“这里是哪？”他再次询问，但却松开了攥在手里的薄被。
“队长，你终于醒了！”秃头的科尔森急忙上前，双手贴臀局促不安。
“现在是2008年，你被冰封了近70年终于清醒，欢迎来到现代，队长！”
史蒂夫怔怔地看着科尔森。
“70…年？”
他脑袋一点点转动，视线在周围的海报上按时间线停顿。
目光每跳转到下一张海报，上一张里的一些东西就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全新的东西，全新的样貌。
漫长的时代变迁，被缩影在几张海报之中，让人感觉是那么的悲凉。
那些海报上的照片既熟悉又陌生。
照片里再先进的设备，再迥异的街道。
他也依稀能看出一些熟悉的影子。
但那些影子都不属于他，已经远远消逝在了时间的洪流之中，把他一个人丢在时间之外。
难不成他真的被冰封了七十年？
史蒂夫无比恍惚，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个人，也已经随时间消逝，埋葬在哪张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或是八十年代的海报之中了吗？
他，是不是已经错过了那支约好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