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之律者的声音满是嘲讽：“她自始至终把你当成一个怪物，时刻监视着你，戒备着你，最后，她又亲手摧毁了你的生活。
    “把你交给了奥托主教……”空之律者的声音在琪亚娜的周围响彻：“对她而言，你永远是猎物，看~她现在又来狩猎你了~”
    随着空之律者话语的落下，符华的身影动了起来，朝着琪亚娜杀了过来，哪怕琪亚娜极力躲闪，但是身上还是负了一些伤势。
    是啊，对方的所作所为，让自己往日里平常的生活离自己远去，让自己如今背负如此深重的罪孽，让自己如今只能陷入如此的境地。
    琪亚娜的双眼蒙上一层黑灰，虽然琪亚娜依旧没有反击，但是周围的气息，已经变得浑浊，不再先前的澄澈。
    暗处的空之律者，脸上勾起明显的弧度。
    但是符华被空之律者动用，琪亚娜身体内的羽渡尘也会有反应，只是一会儿，羽渡尘的声音就从不断攻击琪亚娜的符华身上发出：
    “不要相信她，琪亚娜！”羽渡尘的声音似乎有些焦急：“不要让她左右你的思想！”
    空之律者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最主要的已经做了，剩下的，只需要等待时间的暗自发酵。
    符华的身影消失，那是空之律者在屏蔽。
    而随之出现的，是那道金发的男人的身影。
    “实验体编号k-423，供体细胞来自卡斯兰娜家族和沙尼亚特家族的直系后代，转入了第二律者的遗传基因，和之前的实验体相同，虽然胚胎完成了发育，但是现无任何自主活动能力的植物人状态。
    “不过这一次，在置入律者核心后，k-423的脑电图开始产生规律的波形。”
    这是……
    琪亚娜眼中的混沌散去了一些，但是其中蒙上了些许的不解。
    “你的诞生。”
    空之律者用着淡漠的声音诉说着可怕的事实。
    “准确的说，是我被重新带回人世的那一天。”
    恐怖的冲击直击琪亚娜的心灵，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结果，脑袋都是嗡嗡作响的，眼眸中的瞳孔巨震。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所做的那么多，是为了什么？！自己所付出的那么多的努力，又是为了什么？！自己坚持着走到现在，难道就是个笑话吗？
    “这不是真的！”
    琪亚娜不承认，她不相信，她大声地否认着。
    空之律者的声音依旧淡漠，不过似乎又带上了一丝嘲弄：“是这些愚蠢的人类一手制造了我们的悲剧，是他们亲手召来了神的惩罚！”
    空之律者的语调高了一点，不过很快又降了回去：“而你，是一个容器，是人类用来束缚我的囚笼。”
    琪亚娜低着头，没有说话。
    空之律者接着道：“你的名字和过去全都是编造出来的谎言，它们从来都不属于你，你和我，都是受害者。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狠狠还击这些欺骗我们，摆弄我们命运的人类？”
    琪亚娜的面前的人消失，随之出现的，是一个提着血红色太刀的一个少年。
    琪亚娜在一瞬间就头皮发麻了。
    “你看。”空之律者的声音带着一些浅浅的愤怒，像是在刻意的压制：“就是他，还记得吗？他在你的面前，毫不犹豫就用出了那一计威力十足的拔刀斩呢，他本身就抱着杀死你的意志呢。”
    琪亚娜的眼眸彻底地蒙上了一层灰暗，她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年，看着他缓缓摆出拔刀的姿势，感觉着他的感知锁定自己。
    不要......
    血红色的刀光一闪而过，在琪亚娜的身上留下了另一道深深的刀痕，而琪亚娜的眼眸，此刻也彻底被灰暗所占据。
    “啊啊啊啊啊啊啊！！！！！”
    琪亚娜的喉咙撕裂着，她的牙关紧紧地咬着，只是在一瞬间，面前的少年的幻影便被撕成了碎片，而周围所有的幻影，都在琪亚娜的力量下化为了碎片。
    “很好，很好，就像这样，不停地杀戮，破坏啊！”
    空之律者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嗜血，但是如今的琪亚娜却浑然不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空之律者的嘲笑回旋在空中，仿佛喧嚣的鸦群盘绕着将死之人。只是突然，她的狂笑被一个冷静的声音打断了。
    “幸好，我来的还不算太迟。”
    随着一道温暖的光照射下来，一道红色的身影为这片黑暗增添上了不一样的色彩。
    是羽渡尘。
    羽渡尘看着暴走的琪亚娜，缓缓抬起左手：“是时候让你安静下来了。”
    暗处的空之律者看到羽渡尘成功进来，便知道这次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
    “嘁，碍事的家伙……不过没关系，你还能帮她多少次呢？”空之律者满脸嘲讽地看着暴走的琪亚娜：“我能感受到她的情绪……愤怒，悲伤，压抑。
    “她的存在一天比一天虚弱，而我只需要耐心的等待就行了，总有一天，你会亲眼看着我完完全全支配这具身体。”
    羽渡尘没有回答她，温暖的光芒从她的手中绽放，覆盖住这片空间，覆盖住暴走的琪亚娜，覆盖住这片黑暗。
    少女内心的难过，悲伤，压抑，愤怒，全部都被光芒短暂地压了下去，温暖一时之间覆盖了少女的身心。
    这让少女停了下来，让少女在这温暖的光芒中睡去，外面的那片沉重的黑暗，暂时都被这片温暖的光芒撑起一片晴朗的空间。
    而梦中的睡去，现实中也就醒了过来，少女眼中的黑暗和昏厥暂时退去，眼前同样是阴沉的夜色。
    从一个半月前海岸上醒来，踏上逃亡之路的那刻开始，这样的噩梦早已不再陌生，噩梦中的自己，是那般扭曲。
    琪亚娜也略知一二。
    看着这深沉的夜色，琪亚娜知道脑海中的羽渡尘也在。
    “我……做了个梦。”
    脑海当中的羽渡尘立马就出声提醒：“那不是梦，琪亚娜，你刚才差一点就要失去控制了。”
    琪亚娜不想回答她，身体蜷缩起来，双手紧紧地抱着脑袋，将脸埋进膝盖里面，像是一只逃避的小兽。
    羽渡尘在暗中看着，也不禁叹了口气：“这三个月以来，你一直在抗拒着我……保持沉默，到处流浪，拒绝和我对话，把我当成一个不存在的幻觉。
    “但是，琪亚娜，你越是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你的状况就越危险。”羽渡尘语重心长地开口：“你绝对不可以再接触崩坏能了，也不能在战斗中使用女武神的力量……不，是连战斗也不要。
    “任何一点疏忽，都会导致律者人格再度占据上风。”羽渡尘说到这里，语气稍稍弱了一些：“而且，我的力量在不断削弱，没有办法时刻照顾你的精神状态。
    “这次的事情还在掌控之中，下一次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羽渡尘就这样静静地站在蜷缩在地的琪亚娜的身前，温黄的光芒却只有琪亚娜才能看到：
    “你和我都明白，一旦空之律者觉醒，就等于给这座城市里所有无辜的人都判了死刑。”
    琪亚娜一直在沉默，而直到现在，琪亚娜的脸埋在膝盖里，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只是，突然，她开口了：
    “‘照顾’？是监视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