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市，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小小的出租屋挤在众多的楼屋中间，毫不起眼，根本就没有人会想到子啊这么一个简陋的地方，会有能够影响世界的人生存在这里。
    而先前的梦境结束，琪亚娜也在那宏大的环境中惊醒过来，甚至还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符华立马就发现了琪亚娜的异常：“琪亚娜？”
    琪亚娜听到符华的呼唤，猛地松了口气，捂了捂自己的额头：“我睡着了？我……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站在一个像月球的地方，准备迎接一场大战。
    “我还梦见有个男人对我说话，他的脸有些熟悉，可我不认识他……他把我当成了别人，叫我‘华’。”
    符华闻言瞳孔微微张大，随后有些歉意：“琪亚娜，那是我的经历。
    “可能因为某些缘故，我俩的意识交错了起来……看来随着你的梦，我也能回忆起过去很多事情了。”符华的身影出现在琪亚娜的面前，让琪亚娜能够看到她的脸：
    “之前没有机会告诉你，其实说出来你也难以相信，我的身份并不只是天命的女武神……我的人生历程太过漫长，长的可以追溯到你们所说的前文明纪元，我是那个时代的幸存者。”
    前文明……
    长到可怕的时间长度，让琪亚娜都有些难以相信。
    “哎？！虽然早有预感班长不是个普通人，但真的听你说出答案，又夸张的我不敢相信……”琪亚娜看着面前的红色身影，明明看上去非常年轻，有些难以相信是活过了这么久的人，就像是岁月根本没有在上面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所以在实验室里找到的所有关于你的记录……全部都是真的吗？”琪亚娜想起先前实验室的记录，想起了梦境中的内容：“那……那个和你对话的男人又是谁？”
    “凯文.卡斯兰娜。”符华轻声作着解释：“你们卡斯兰娜家血脉的源头，前文明终焉之战的幸存者，人类最强大的保护者……
    “在终焉战争结束后，凯文创立了名为‘世界蛇’的组织，开始执行前文明遗留的人类复兴计划。”
    世界蛇……琪亚娜想起了在神城医药资料室里看到的记录：“世界蛇……你是说‘圣痕计划’？”
    “是的，这个计划也许很必要，但它要付出的代价，人类可能永远也承受不起。”
    符华点了点头，虽然她依旧有些印象，但是羽渡尘使用的条件，让她的记忆也变得有些模糊了，代价是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她依稀记得，那种代价，人类承受不起。
    “不少先行者无法认同凯文的所作所为，认为他跨过了那条线，许多人因此决裂并反抗他……但之后他突然从历史中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说来话长，有机会我再告诉你。”符华摇了摇头：“无论如何，许多人松了口气。”
    符华接着道：“凯文消失后，世界蛇也成了一盘散沙，我甚至以为在几百年前，它就已经消亡了，但在神城医药的地底实验室里，看到那些记录我足迹的档案，还有那个熟悉的标志时……
    “我明白他们没有消失，只是躲进了阴影中，耐心等待主人的归来。”
    世界蛇……琪亚娜曾经游走世界，但是没有想到过，这个世界上居然还存在着这么历史悠久的组织，也没有想到过，还有隐藏得这么深的敌人。
    “听好了，琪亚娜，我们不能继续留在天穹市了。”符华转变了思想：“如果那个男人从封印中回来了，如果这一切都是他布下的计划……那这里就太危险了！过去我还能保护你，但现在……”
    说到底，现在的符华，只是一片残缺的羽渡尘，虽然自己为了对抗空之律者，将自己的大部分意识都传输了过来，但是还有很多羽毛，并不在自己身上。
    而羽渡尘本身，就承载了不少自己记忆的碎片。
    虽然在自己的印象中，凯文并不是那种谋略为主的战士。但是经过了这么漫长的岁月，没有人知道，现在的凯文，会是个多么危险的怪物。
    和本世纪不同，上个世纪的律者，是没有自我意识的，并没有出现能像琪亚娜一样找回自我意识的律者。
    芽衣虽然是律者，但是是不安全的律者，能够找回意识，在符华看来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那个时候的琪亚娜不一样。
    这也是符华一直以来，都对律者出手果断的原因，也是符华毫不迟疑对琪亚娜出手的原因。
    她不相信律者能够重新找回意识，曾经所有的充满希望的尝试，都曾以生命的逝去作为代价而告终。
    因此在符华的心里，就并不存在着律者能够找回自我的选项。
    但是琪亚娜做到了，她的老师帮助她做到了，符华在这背后，看到了一种可能性，一种全新的可能性。
    凯文是不知道的，所以符华不能够保证那个男人看见律者后会忍住不出手。现在最保险的，就是离开天穹市。
    “所以我只能逃吗？像过去的那个月一样？”
    但是琪亚娜的心中却满是不甘，她就是对于只能逃跑的自己感到厌恶，才会选择留在这里，和这里的不对劲对抗。
    而且，逃了这么久，她也明白，自己还能逃去哪里呢？
    “可是班长，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我已经逃过无数次了，害怕，后退，把身子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最后逃开了吗？”
    所以琪亚娜现在想要直面，直面所有，自己可能恐惧的一切，那个曾经被恐惧包裹而只能抱头蜷缩的琪亚娜，琪亚娜不想再体会哪怕一次。
    哪怕会为此献上自己的生命。
    “我是不会离开天穹市的，我不想将来回忆的时候，发现自己做的每个选择都是在逃跑。”
    如果换做原本的符华，这种时候，大概可能会劝说琪亚娜离开吧，说她退一步海阔天空之类的。
    但是现在的符华不一样了，已经只能通过羽渡尘行动的她，如今的情感也变得活跃起来。
    曾经因为伤势而尘封的内心，在只剩下精神体的时候也开始缓缓沸腾。现在的她，似乎也没有那么冷冰冰了。
    “既然你下定了决心，我也不会反对你。”符华知道，现在的琪亚娜，也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只会莽的琪亚娜了：“但是琪亚娜，一旦发现凯文出现在天穹市的痕迹，你一定要选择暂时避开。”
    这，仅仅是为了琪亚娜的安全。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