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见她许久不说话，便主动问道。
    “娘娘，要奴婢去找洛阳令来问问吗？”
    姜挽月眉头皱起又松开。
    “不必。这事蹊跷，就算我不问，洛阳令也不会怠慢。而且，那幕后之人肯定也盯着府衙，不好贸然惊动。”
    绣春咬着唇：“娘娘是觉得，王忠是被人谋害的？”
    姜挽月扯了扯嘴角。
    “你也见过这位王公公，你觉得他是那种疏忽大意的人吗？”
    绣春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姜挽月挑眉，再次坐了下来，抬手按了按眉心，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
    “他跟在太上皇身边这么多年，从以前的奉茶小太监，到后来的大内总管，是个有本事的。而且在皇上登基时，及时急流勇退，可见不但有能力，也看得透。”
    “有个过继来的儿子，又有认的两个干儿子，想必是为了防那嗣子对他不好。这一手，多半是跟太上皇学的。”
    “狡兔三窟……像他这样的人，知道的秘密多，想来自己也清楚很难善终，恐怕早就准备了后手……”
    说到这，姜挽月倏地抬起头来。
    “绣春，去找钱嬷嬷，让她去找马都尉，想办法找王公公的嗣子和干儿子，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口中问出些什么。要快！”
    绣春神色一紧，顾不得行礼，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她没有叫上别人，独自一人去了东宫，找到钱嬷嬷，转达了姜挽月的吩咐。
    钱嬷嬷一听绣春的语气，就知道这事很紧急，二话不说，从后门溜出了东宫。
    绣春回到两仪殿，见主子仍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坐在桌边，一手按着眉心，遂上前倒了杯茶。
    “娘娘，先喝口茶吧！”
    姜挽月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却发现茶水有些凉了，不由抬起头，奇怪地看向绣春。
    “你是不是有心事？”
    绣春愣了一下。
    姜挽月把茶杯往她面前推了推。
    “茶水都凉了。”
    绣春脸色变了变，后退一步，竟是直接跪了下来。
    这番动作，让姜挽月心下微沉。
    接着，她就听到绣春开口。
    “奴婢有罪。”
    她低垂着头，似乎是不敢看姜挽月，说完这句话后，立即接了下去。
    “奴婢……没有经过您的同意，私自去见了林大人。”
    姜挽月的手原本都握紧了，听到这话，不由松开。
    “我还当是什么事呢！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起来吧！”
    她伸手去扶绣春。
    “是他找得你？”
    绣春一边站起来，一边点着头，同时，觑着姜挽月的神色，见她并没有生气，心底稍稍放心了些，将今天和林舒言见面所谈的具体内容，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
    姜挽月静静听着，期间没有插话，也没有问什么。
    林舒言应该是那天和其他官员进宫时，听到了她的话，才想着打探宫里的情况。
    姜挽月注意到，林舒言格外关注李成业，似乎在隐晦地表达什么。
    联想到他的经历，不难猜出，林舒言对李成业格外关注的原因。
    果然，前世时，最后夺嫡成功的，肯定就是李成业了。
    想来也正常，毕竟李成业既是长子又是嫡子，前世卢清霜没死当了皇后，卢家的势力必然大涨，对李成业的帮助肯定很大。
    想到这，姜挽月舒出口气。
    对于魏赋雪孩子被换一事，她也可以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