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挽月看着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说话。
    她这安静的样子，反倒让绣春更慌了。
    “小姐！”
    绣春叫出了旧时的称呼。
    姜挽月叹了口气，转头看了孙大娘一眼。
    “干娘，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单独跟绣春说。”
    孙大娘有些不放心，但还是点了点头，走到了门外。
    等房门关上，姜挽月收回视线，落在了绣春身上。
    她只说了一句话，就让绣春心神俱颤。
    “你是不是对林舒言动了心？”
    绣春的脸，霎时间血色尽褪，苍白如雪。
    她身体晃了晃，不由自主地垂下了头。
    “我……奴婢……”
    绣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姜挽月也没让她解释，直接就打断了她。
    “我并不是怪你，林舒言……他那样的人，你会喜欢他，这也不算什么。可是，他即将与佳音公主定亲，这件事你是知道的。这门亲事，还是皇上当初做靖王时就撮合的，他的性子，不会容许这事出变故。”
    姜挽月冷静的话，让绣春浑身颤抖，怎么都止不住。
    等到姜挽月说完，她突然抬起了头，却已是泪盈满了眼眶。
    “小姐，我从未想过嫁给他，我只是、只是……”
    她声音发颤，极力控制着。
    “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说出这句话后，她抬手捂住了脸，任由眼泪从指缝间滑落。
    姜挽月再次叹息一声，伸手拍着她的背，无声安慰。
    良久后，绣春像是哭够了，也冷静了些，姜挽月才开口继续说。
    “这镯子，是他送给你的？他对你……是什么意思？”
    其实昨日时，姜挽月还只是猜测，并不能确定，这会儿听到绣春说了出来，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她并不会因为自己和林舒言前世的过往，而生绣春的气，只是有些苦恼。
    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的是林舒言这个未来驸马。
    先不说驸马不能纳妾，就算能，她也不可能同意绣春去做妾啊！
    别说皇室了，就算是林家，也不会同意的。
    这一瞬间，姜挽月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要不，想办法坏了这桩婚事？
    可这念头一起，就被她否了。
    她没法去做。
    以她和林舒言曾经订过亲的敏感关系，李策那一关，就过不去。
    在姜挽月的轻拍中，绣春缓缓放下了手。
    她抹了抹眼泪。
    “那镯子，并不是林公子送我的。是那日我找借口让他花钱买下的。”
    她的声音幽幽，又带着沙哑。
    “林公子眼中，我一直都只是小姐您身边的丫鬟。他对我和善，也是因为小姐，他会找我，也是打听小姐您的事……我都知道。我从来没有生出过奢望，他怎么可能喜欢我呢？而且，我在干娘面前发过誓，这辈子都不嫁人……”
    她吸了吸气。
    “我只是，想着留一个念想。”
    她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镯子，露出个难看的苦笑。
    “没想到一下子就被小姐您发现了。”
    姜挽月咬了咬唇。
    “你若真喜欢他，我想办法让他娶你！”
    什么公主，哪有绣春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