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王府显然不是个合适的询问的地方。
李成业忍住了疑惑,跟着侍卫离开了。
同样的,李策也没有召红缨和华内侍问话。
他直接下令,让侍卫把这二人带回皇宫。
一起回去的,还有定王妃和跟着她的那些下人们。
定王妃不敢违抗,任凭侍卫们“护卫”自己,走出了定北王府,上了马车。
至于姜挽月,自然还是和李策同乘。
一路无话。
李策没有问,姜挽月也没有主动解释。
这个时候,越解释越麻烦。
很快,众人回了宫。
定王妃和她的人,被送进了两仪殿西边的一座偏殿,被侍卫们严加看守。
李策刚到两仪殿,还未坐下,就下了第一道令。
“太子身边的侍女和内侍,护主不利,置太子于险地,杖杀。”
梁高升有些疑惑,但他乖觉,什么都没问,领命退了出去。
接着,李策又召来了禁军副统领,让他率五百人前去守卫雍王府。
同时强调。
“看好门户,不许任何人进出。”
等副统领走后,李策屈指在桌面上敲了三下。
阴影中走出一人,半跪在他面前。
“召内卫十人,盯住定北王府,待明日定北王离京,府中下人,格杀勿论。”
内卫沉默着点了点头,起身退回到阴影中,随即消失。
从定北王府出来后李策的眉头就一直紧锁着没松开。
他当然不会去怀疑姜挽月。
就算再胆大妄为的人,也不能在别人的婚宴上私会。
而且,姜挽月对太子一直如亲儿子一般,不可能生出别的。
这一点,李策很确信。
至于太子……
李策目光沉沉看着窗外,手像是不受控制般伸向了书案下方的一个暗格。
小小的暗格中,有着一叠卷成一团的绢帛,每一张上面都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他取出了其中的一团,看到了上面的熟悉字迹。
“雍王府妾室晚霞,宫女出身,太子甚宠,为妾作诗数首。”
这之后,是暗卫临摹的诗句。
李策的目光,定格在最后一句上。
“日暮西山思晚霞,寒鸦声中见月明。”
可本该是“晚霞”的“晚”字,却写成了“挽”。
原本李策以为这是暗卫临摹时抄错了。
毕竟“晚”和“挽”本就有些相似。
可此刻,他心底却不受控制地冒出了一个想法。
如果,不是抄错呢?
这一夜,李策难以入眠。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雍王府。
太子回到王府后,才得知太子妃差点小产的事。
他顾不得找人打探定北王府内发生的事,第一时间赶去看太子妃。
太子妃躺在床上,神色恹恹,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见到太子,她忙要下床见礼。
太子快步走过去按住了她。
“你好好歇着,身子要紧。”
太子妃咬了咬唇。
“多谢殿下。”
太子轻言安抚了几句,才开始询问。
“到底怎么回事?早上孤出门时不还好好的吗?”
太子妃还没开口,一旁的贴身丫鬟就忍不住嚷嚷起来。
“还不是晚承徽?仗着比太子妃进府早,言语无状,冲撞我们主子。”
“飞虹!”
太子妃出声警告。
那个叫飞虹的丫鬟抿住了嘴,没再说话,只脸上仍旧是不服气。
太子看了这丫鬟一眼,又看向太子妃。
“你是太子妃,是这府里的女主子,若有谁言行无状,直接责罚就是。”
太子妃有些忐忑。
“晚承徽毕竟是最早跟着殿下的,殿下身边就她和朝奉仪两个妾室,平时服侍殿下也算用心。”
太子不以为意。
“不过是两个妾。”
太子妃放下心来,松了口气,这才说。
“妾身已经下令让晚承徽禁足一月,小惩大诫。”
太子并不好女色,身边就只有当初宫里赐下的两个宫女,不过这两人一直没有名分,还是她给抬了姨娘。等殿下封了太子后,她做主给了两人位分。
这两人,明显那个叫晚霞的,更得太子喜爱。听说太子还给她写了几首诗,还教她习字,在她进府前算是比较得宠的,所以位分高一些
只是太子妃不明白,这晚霞平时也还算乖巧,怎么今日说话就那么冲呢?
太子妃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回事,只觉得听了晚霞的话,血直冲上脑,紧接着小腹一阵坠痛。
她差点就失去了这个孩子。
她伸手摸了摸小腹,一阵后怕。
幸好当初听母后的,除了太医之外,还请了大夫,一直待在府里,才保住了孩子。
想到这,太子妃拉了拉太子的手。
“殿下,妾身如今身子重,晚承徽又禁了足,您身边不能没人伺候,妾身想着让红缨服侍您,殿下觉得呢?”
“红缨?”
“就是妾身的另一个陪嫁丫鬟,她跟着妾身有五年了,她做事一向稳妥,性子柔顺,相貌也不俗,写的一手好字,尤其是簪花小楷,妾身都自愧不如呢!”
太子妃想着太子喜欢教晚霞作诗习字,想必是喜欢有文气的女子。她自己是武将家出身,虽说请了先生教了几年,但到底是没那个天赋,身边的丫鬟,有一个算一个,最出挑的就是红缨了。
“对了,妾身先前让红缨去定北王府请示殿下,怎么不见她回来呢?”
太子妃突然想起来,一直没见到红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