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
作者:杀死月亮   重生偏宠:禁欲国师暗恋我最新章节     
    泱肆一瞬间没了脾气,也没了面子。
    这下倒好,自己一个人生了两日的闷气,结果眼前这人三言两语就化解了。
    她靖安殿下的威严往哪儿放?
    松了嘴,她抽出自己的手,既不说话,也不看他。
    她在心里倒数三个数,如果这人还不哄她,她转身就走。
    可别怪她没给机会。
    一。
    她只是感觉得到头顶的视线,应当是一如既往的轻浅,望着她时,好像有许多话要说,最后却又都归于无声的寂静。
    二。
    他仍是没有开口,只是靠近了些,呼吸洒在她的脸颊。
    ……
    泱肆气急,她自认为自己已经倒数得很慢了。
    “为何不回答?”
    终于开口了,说的却是无头无脑的话。
    泱肆懵了一下:“什么?”
    江衎辞紧紧盯着她:“为何在此,同旁人单独吃饭。”
    瞧瞧,不哄人就算了,还兴师问罪起来了。
    真的很想撬开这人的榆木脑袋瞧一瞧。
    泱肆抬起手,曲起手指毫不留情地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
    江衎辞没躲,眨了下眼,额前迅速红了一块,衬得那肤色更加白皙。
    意识到自己下手重了,泱肆又不得不用掌心轻轻揉了下他的额头。
    打也是她,心疼也是她。
    江衎辞再次抓住她的手,静静看着她,眼尾下耷,颇有些可怜兮兮的味道。
    泱肆心一软,任由他抓着,不咸不淡地回:“你凭什么来质问我?”
    既然没想过他们的未来,又凭什么要吃醋。
    他没吭声,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薄唇贴了贴。
    眼睛更垂下去,不再看她。
    天色将暗未暗之时,他踏上木梯,透过珠帘,隐隐绰绰望见里面的两个人,相对而坐,无声对望。
    他见不得这样的场景。
    泱肆逼他:“说话啊。”
    “对不起。”他说。
    原来知道她生气了啊,还以为是有多笨呢。
    泱肆故意问:“为何要说对不起?”
    他答:“因为我错了。”
    “你错哪了?”她有意刁难。
    江衎辞拢了下眉头,竟不知如何回答。
    泱肆见状,假意又要抽出自己的手,立刻被他抓紧。
    他想了许久,才憋出一句:“不该说让你不高兴的话。”
    而后就没有了下文。
    “所以呢?”
    泱肆从未觉得自己这么爱给人机会过。
    她仰头看着他,一副非要等他说出个所以然的模样。
    江衎辞视线挪到别处,片刻后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人揽进怀里。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知道,那日我应该顺着你的心意,说一些能让你开心的话。”
    可他不赞同慕诺的说法,他不想对她撒谎。
    泱肆把脑袋靠在他的胸膛,突然就有些委屈:“可是你就是不愿意说点好听的话,哪怕是哄骗我。”
    哪怕是骗她,说他想过,想过与她的未来,而不是一口否定,她也不至于独自难过两日。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自己满心欢喜同他谈论以后,甚至主动御前求亲,而那个人却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怎能教人不伤心。
    江衎辞将下巴撑在她的头顶,她那么瘦,他一只手臂就能将她圈在怀里。
    “可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
    一个没有未来的人,又如何去奢望与她能够拥有未来。
    泱肆越过他宽厚的肩膀,看到他身后灯烛辉煌的京上城。
    国师府在皇宫北面,面阴背阳,在灯火照不到的地方。
    所有的委屈一扫而空,只剩下心疼和难过。
    泱肆吻住他,热烈而真诚。
    “那我把我的未来分给你。”
    .
    踏进皇宫,在未央宫外,有身着淡青色宫装的翩翩公子,正提着一盏宫灯来回踱步,时不时往外张望,瞥见走过来的人儿时,嘴角扬起来,快步走过去。
    “阿肆。”
    泱肆赶紧扶着他,“皇兄,你怎么在外面?”
    魏清诀道:“你出去一整日未归,我担心你。”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泱肆嗔怪他:“倒是你,这夜风凉,为何不进殿等我?”
    “我穿得厚。”
    魏清诀展示给她看,他披了件绒氅,不觉冷,“你伤未愈,怎能令人不担心。”
    泱肆调皮一笑:“我已经好了,你看我哪像有事的?”
    魏清诀看她脸色红润,确实比前几日看上去好很多。
    她要挽着他进殿去,魏清诀摇头,笑了笑轻声道:“我该回华清宫了,阿肆能否送我一程?”
    泱肆爽快点头:“好啊。”
    两人一灯,没有宫人随行,夜晚沉静如水,魏清诀的脚步很轻。
    “皇兄今日觉得身体如何?”
    “多亏阿肆,我每一日都比前一日更好。”
    用了几天连清送来的药,江衎辞确实比以前有气色得多,泱肆每日都会去华清宫看他一次,就算带着伤,也要亲眼去看着他服下药丸,她才能真的安心。
    春天愈来愈近了,她不敢松懈,只盼望着他快些无恙。
    宫灯照亮脚下的宫砖,两人缓缓并行。
    “阿肆今日心情似乎比昨日好。”
    泱肆不加掩饰地笑,却要反问:“这么明显?”
    魏清诀侧眸看她,“当然。可是在宫外遇到了什么趣事?”
    泱肆嗤笑:“趣事没遇到,笨蛋倒是遇到一个。”
    “能让阿肆开心起来的话,兴许也不是太笨。”
    可不嘛,竟会说些话惹她心疼。
    “要是太笨的话,我可就不要了。”
    魏清诀望着她眼里的笑意,也跟着笑。
    故意酸着语气逗她:“阿肆就不会因为皇兄而转变心情。”
    “怎可能?”
    泱肆笑着瞪他,“皇兄好起来,我才最最最高兴。”
    魏清诀抬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就会哄皇兄开心。”
    泱肆嘿嘿笑:“你是我皇兄,不哄你哄谁呀?”
    她的皇兄在朝堂上多次为她据理力争,立后之时因为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而被罚禁足;林淑妃薨逝,他也极力为她辩驳,被诬是为了储君之位也毫不在意。
    他是她的皇兄啊,把他留在人世间,让他开心地活着,是她极大的愿望。
    抵达华清宫,魏清诀把宫灯放进她手里。
    “回去的路上小心些,注意脚下。”
    泱肆冲他咧嘴笑:“好。”
    看见他走进去,泱肆才提着宫灯转身离去。
    夜幕低垂,仿若浓墨泼洒,窥不见一丝天光。
    踏进华清宫的人又折身走出来,站在黑暗中,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在漫长的宫道上,就像走向了世界的尽头。
    没有他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