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想要皇位,但他的母亲只是妃子,而不是皇后,他不是长子也不是嫡子,为了得到南疆王的赏识和属意,他便计划侵入大夏,占据大夏的领土和财富,哪怕只是获得一个州郡,都能让他在那些皇子中脱颖而出。”
这话让影十一想起顾烨舟来,皇家斗争向来残酷,不论是南疆还是大夏都是如此。
令人唏嘘。
但生在皇家,享受了那些常人一生都接触不到的,难免也会有些代价。
“但三皇子也知道大夏国力强悍,贸然开展战役对南疆没有好处,所以他便想到了往中原武林发展。”
“江湖和朝野虽有联系,但平日里也是各自管理,无事事泾渭分明,从中原武林入手既可以隐藏在大夏的踪迹,又可以借助江湖人的本领探查消息,将来可以做到里应外合。”
“但是三皇子无人可用,他们对大夏的江湖太不了解了,所以他想到了已经在大夏游荡多年的药魔,这位曾经的南疆国师,也是他母亲的情人。”
“母子一心,那宠妃自然会帮助自己的儿子夺得皇位,所以她应允了三皇子的要求,重新联络上了药魔,请他在大夏武林中为三皇子筹谋。”
说到这儿楼惊御嗤笑一声,“如我们今日,不管中途过程如何,药魔答应了。”
影十一听到这儿呆呆地张大了嘴巴,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还,还能这样啊?”
楼惊御看着他粉嫩嫩的唇,跟随本心伸出手拨弄了两下。
“嗯,所以才说这个药魔神经有些不正常呢,不仅是痴心了,都成了执念。”楼惊御抱着他半靠在软枕上,回道。
“想不到药魔如此痴心。”影十一趴在楼惊御怀里乖乖窝着。
楼惊御从嗓子里“嗯”了一声,温热的手抚摸着影十一的后背。
“对他喜欢的人痴心,由爱生恨,倒是把恨撒到别的人身上去了,搞出了这么些毒物,硬生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我看着人啊是看别人过得好他就嫉妒。”
影十一重重点头,很是赞同。
“十一以后离他远点,咱们过得这么好,这药魔药嫉妒死了。”楼惊御笑道,
他说着话的语气带着几分得意和炫耀,影十一便趴在他胸膛上呵呵地笑,“知道啦。”
楼惊御环着他,将最后的部分继续讲完。
“药魔受曾经的心上人委托,在大夏帮助三皇子成立了岐山教和其他小门派,引入了南疆人进入中原武林执掌这些教派,近些年南疆和大夏通婚的多,特征也就不明显了,而且有句话叫英雄不问出处,自然也没人特意关注这些人的来处,如此一年两年下来,他们连联络据点都建好。”
“药魔是个很聪明的人,当年都能成为国师,如今自然也能统御全局,只是他和大夏的官员之间还没分割开,和季家混在了一起,然后就被我们给抓起来了,跌了一个大大的跟头。”
他讲得分外直白,本来就是当故事一样讲给影十一听的,说到最后两句还带着笑意。
一切就此串联起来。
影十一点头,原来这件事原原本本是这么回事啊。
将这些前情都查清楚了,后面的便会容易许多。
“那我们——”影十一正说着,张嘴的工夫嘴里就被楼惊御塞了块梨膏糖,于是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含糊起来,“那我们要不要利用一下这些消息,南疆那边……”
“已经用上了。”楼惊御笑道,说着吻上他的唇。
他自己吃糖没意思,除非这糖在影十一嘴里。
这甜味才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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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事处理完,正好过除夕。
大年三十从一早上开始就不同,教内的下人忙忙碌碌,比起平日多了几分喧嚣,也多了些烟火气。
下人们排队从司勤阁领了赏钱,一个个面上都是极高兴的,暗卫从暗阁领赏钱,分了两处地方,也不拥挤。
影九领了一枚银锭子乐不可支,跑去沧澜殿去找影十一,但有了上次的教训,不敢咋咋呼呼了,两两三三在外面等明月去叫人,誓死不进去一步。
他怕进去碰见教主。
很快影十一就出来了。
“影九,怎么来了?”影十一见是他,问道。
今日暗阁该是休息的,这会儿大家应该凑在暗阁一起玩闹吃饭才对,难得一年之中大家都有空,楼惊御都给影三和影四放了假,让他们明早再来当值。
“我今年发了好多赏钱,”影九把银锭子拿给他看,“我都可以把卤肉店买空了。”
影十一失笑,“怎么,要请我去吃饭吗?”
影九摇头,嘿嘿一笑,把银锭子塞到他手里。
“我来还钱的。”说着还往自己怀里掏银票。
他还记着当时自己腿断了休养的时候,影十一当时给了他好多好的钱,他都不知道影十一这攒了多久的,心里十分感动。
如今手头宽裕了,就想着来还上。
“不用。”影十一制止住了他的动作,把银锭子也还给了他。
他如今很少有花钱的地方,这钱还是让影九自己花吧,自己要是拿了,这人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你自己花吧,只是平日里也要规划,遇见什么新奇东西不管是吃的还是玩的都要克制些。”影十一提醒道。
“你真不要了?”影九表示震惊,影十一当时给他的可不少呢。
影十一再三推拒,是真不让他还了。
“好吧,”影九只好把钱收回去,揽着影十一肩膀感动得不得了,“十一你真是我好兄弟,我这下可真富了。”
影十一无奈摇头,把他手拨下来,“晚上也来看戏吧,也叫上他们一起。”
今夜除夕,楼惊御请了戏班子来唱曲儿,前厅台子都已经搭好了。
影九点头,高高兴兴地一溜烟跑了。
影十一便也回去和楼惊御一起用饭。
今日比往日菜色还要丰盛,两个人在一起吃什么都是甜蜜滋味,十分温馨。
这是他们在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新年,只有两个人,便构成一个家。
夜色染上来的时候,两个人便一起去看戏。
他们坐在第一排中间,身边身后俱是亲朋。
台上唱腔响起,锣鼓争鸣,戏服上绚丽的色彩与今日很是相称,一幕幕故事接连上演。
赤阳教难得这么热闹。
也是了,新年去旧岁,本该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