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的声音隔着距离传来：“周总，明天上午的企业家峰会您确定不出席吗？”
    周言初：“怎么？”
    林远：“刚才林小姐的助理联系我，说林小姐也去了港城，这会儿刚下飞机，是为了参加明天的峰会，让我问您一声。”
    周言初：“她去她的，问我干什么。”
    林远试探：“那我说不去？”
    周言初：“嗯。”
    林远接着道：“对了，周总，林小姐的助理还给了我一个地址，林小姐今晚在那儿和几个朋友聚会，邀请您过去。”
    宋昀一直站在一边，此刻转身往浴室走。
    后面林远和周言初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她没有听到。
    周言初推开门时，宋昀正在浴室洗澡。
    室内氤氲着淡淡的水汽。
    她站在玻璃淋浴间里，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遮住了瓷白的上半身，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被挡住的曲线若隐若现。
    周言初靠在门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她。
    宋昀也看着他。
    但视线只在他身上作短暂停留，便平静地移开。
    十五分钟后，她仍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周言初走进来，拿了一条干净的白浴巾：“出来吧，皮肤都泡皱了。”
    水珠从她肩头滑落，浑身湿漉漉的，一走出淋浴间，周言初就用浴巾裹住了她。
    宋昀站在镜子前吹头发，周言初就站在一边看着。
    最后，她放下吹风机，他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窝：“又在想什么？”
    宋昀没什么语气：“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周言初：“奸。”
    宋昀：“……”
    见她唇绷得有些紧，周言初按了按她唇角：“笑一个。”
    宋昀偏过脸去：“放开我。”
    周言初倒是很配合，真就松开手，后退两步。
    室内一片寂静。
    宋昀从镜子看他，过了很久才开口：“林小姐是谁？”
    周言初：“朋友。”
    宋昀：“普通朋友？”
    周言初：“嗯。”
    她不再说话，他再度从背后抱住她，她倒也没推开。
    他将脸埋在她微湿的发间，深吸一口气，将她抱到洗手台上，吻细细密密落下来。
    白色浴袍翩然落地。
    水汽氤氲的浴室上演着一片缱绻和旖旎。
    宋昀趴在他肩上。
    意乱情迷之际，看到镜子里纠缠在一起的两道身影，仿佛什么都无法将他们分开。
    到最后，周言初停下来，将头埋在她颈窝，粗重地喘息：“要不够你，怎么办。”
    宋昀低垂的睫毛颤了颤。
    她能感觉到周言初是喜欢她的，可她分辨不出，他到底是喜欢她，还是喜欢和她做这种事。
    男人就不会有这种困扰，于他们而言，爱和做爱本就浑然一体，密不可分。
    可女人的心思全然不同。
    宋昀觉得自己越喜欢周言初，陷得越深，越不讲道理，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固执又脆弱，深情又蛮横，只能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心思藏起来，在喜欢的人面前装大度。
    周言初：“在想什么？”
    宋昀：“那个电话，你是故意让我听到的，对不对。”
    周言初：“有吗。”
    宋昀黑白分明的眸子望住他：“你想赴林小姐的约。”
    周言初神色淡淡：“你不同意，我就不去。”
    她了解他，所以知道他这副语气是默认的意思。
    宋昀的心瞬间又沉了沉：“你去吧。”
    别以后后悔了来怪她。
    周言初沉默片刻：“好。”
    宋昀：“……”
    她以为他也推辞一下的，即便是惺惺作态也好，可他竟然答应得毫不迟疑。
    这下，宋昀是真的一点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
    她推开他，转身去穿衣服。
    周言初在旁边看着，片刻后道：“我让酒店的车送你回去，晚上我尽量早点结束。”
    宋昀：“不必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我自己出去逛。”
    周言初：“行。”
    宋昀推开他走出去，一口气走出船舱到甲板。
    外头天早已黑透了，两岸高楼林立，灯火霓虹璀璨。
    海风吹不散夏夜的烦闷燥热，只带来腥咸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