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众人走进来。
    莫远山第一眼就去找会议室里的两人。
    这才发现两人各坐在会议桌一侧，中间隔着十万八千里。
    一个正襟危坐，神态拘谨，另一个则姿态完全放松，脸上的神情有些漫不经心。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小姑娘到底脸皮薄，哪里玩得过这些万花丛中过的男人，
    众人安静入座。
    都注意到宋昀和周言初共处一室，也都想歪了。
    但歪也没歪到点子上。
    以为是莫远山那个老狐狸，又在自己的不要脸账簿上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把宋昀这个漂亮单纯的小姑娘推出去当公关使呢。
    不过看样子，莫远山这马屁是拍在了马腿上。
    那位贵客摆明生人勿近，和宋昀界线划得清清楚楚，就差一个坐在室内一个坐在室外。
    陈嘉惠在宋昀身边落座，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知不知道对面那是谁。”
    她不是试探，是真心，因为她从没怀疑过宋昀的断网程度。
    宋昀本就心虚，不好回答，只能沉默。
    陈嘉惠见她这反应，越发验证了心中所想。
    宋昀是面对一尊大佛，周围到处都是佛光，而她愣是站在一点佛光都照不到的阴影处。
    陈嘉惠提醒：“周言初。”
    宋昀：“嗯。”
    陈嘉惠扭头看她一眼：“周氏寰宇，寰宇是他家的，准确得说现在是他的。”
    宋昀：“嗯。”
    陈嘉惠：“……”
    她算看明白了，宋昀不是不知道，而是纯粹不在意。
    这世上的男人在宋昀眼里大约只分两种，一种叫男朋友，一种叫其他人。
    除了在谈到自己男朋友时，陈嘉惠就从没见宋昀在听到哪个男人时表现过兴趣。
    两人停止闲聊，正好莫远山宣布会议开始。
    他先说了一通开场白，主要是介绍寰宇来的两位贵客。
    然后交由林远，林远介绍了路城项目，并肯定了莫远山团队在上一个项目中的表现。
    而周言初只是静静坐在一边，自始至终没开口。
    大家都有些迷糊，贵客大费周章莅临，只为了旁听？
    只有莫远山心里倍儿清楚，不是冲项目，那就是冲人。
    会议进行到一半，有人进来添茶水，到宋昀身边时不小心把水弄洒了一点在桌上。
    陈嘉惠忙给她递纸巾：“没事吧，衣服弄湿了没？”
    宋昀：“没事。”
    不远处，周言初目睹一切，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
    “嗡”一声，宋昀面前桌上的手机响。
    众人朝她的方向看过来。
    宋昀将手机从桌上拿走，放到桌下看了一眼。
    并不意外，她抬头朝那人方向看去，给他一记眼神提醒。
    他淡笑着看她，波澜不惊。
    宋昀将手机放进衣兜里，继续面色如常开会。
    周言初再次拿起手机。
    几秒后，又是“嗡”一声，宋昀衣兜里的手机再次响。
    众人再次看过来。
    宋昀看着屋子的某个方向，明显皱了皱眉，站起来：“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会议室门在她身后关上。
    林远正要继续，另一侧忽然又有人站起来。
    周言初：“去下洗手间。”
    众人：“……”
    谁也不敢问，也不敢说，直到他走出去，面面相觑。
    宋昀站在洗手台前洗手，抬头，就从镜子里看到了周言初。
    他靠在门框上，商务白衬衫黑西裤，浑身上下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疏离。
    她还没开口，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
    周言初走进来反锁了门。
    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在外头扭门把手，疑惑地自言自语：“门坏了？”
    宋昀生怕门内的动静被人听到，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周言初却忽然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吻落下来。
    宋昀想挣扎，却又不敢弄出动静，直到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才终于得以挣脱，退后几步生气地看着他。
    周言初：“衣服湿了？”
    宋昀沉默片刻：“周言初，我们聊聊吧。”
    类似的情形，上一次是她提离婚时，周言初记得很清楚。
    看来是真有些生气了。
    周言初：“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