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话，这更加验证了他心中所想。
    周言初：“为什么？”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
    明明昨天早上告别时她还主动吻了他。
    宋昀：“见面再说。”
    她挂了电话，回去飞快地洗漱换衣服，十分钟后，顶着那张不施粉黛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寝室楼下人来人往，周言初的车招摇，人更招摇，而他长身玉立在那儿，一脸坦荡，没有丝毫要遮掩的意思。
    宋昀脚步顿了顿，走过去轻扯他的衣袖：“去车上说。”
    两人前后脚上车，宋昀开门见山：“你昨晚睡觉没？”
    他脸色不好，胡子没刮，眼下也有两块淡淡的暗青。
    周言初：“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为什么生气？”
    宋昀：“你一整晚没睡还开车过来，不要命了？”
    周言初：“先回答我。”
    宋昀：“我不想在你不清醒的时候说那些。”
    周言初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在生气。
    可宋昀从来比他更执拗。
    僵持片刻后，周言初终是将车发动。
    宋昀拦住了他：“我来开。”
    车平稳地开在路上，等红灯时，宋昀扭头看了他一眼。
    他端坐着，目不斜视，从始至终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她收回视线，心里难以言说的委屈和难受。
    他在生什么气，又或者说，有什么立场跟她生气。
    她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也怕影响到他的心情，所以才住在学校。
    他在为这事怪她？
    红灯转绿，直到后面车鸣笛提醒，宋昀才收回思绪。
    一路上，车窗外的街景渐渐繁华，她丝毫提不起兴致。
    ……
    回到江畔一号，两人前后脚进了卧室。
    宋昀声音生硬：“去睡觉。”
    周言初不动，她干脆走过去帮他脱衣服。
    她动作生疏，胡乱将他的衬衫从裤腰里抽出来，又伸手去解皮带，弄了半天也没解开。
    她心里憋着气，正要换个方法再试，忽然手腕被人扣住。
    周言初一手解开皮带，一手将她推到床上，身体压下来。
    他动作粗鲁，像是在发泄，宋昀的眼泪落了下来。
    他停下来看她。
    已经有多久，没在她脸上看到过这样不情愿的神情。
    他的心被刺了一下，松开桎梏她的手，转而将她搂进怀里：“是我不好。”
    宋昀僵硬着开口：“别这样，我很害怕。”
    周言初叹一口气，将她抱得更紧：“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两人沉默地抱了一会儿，他忽然低下头问：“陪我睡会儿？”
    她低低“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从头顶传来。
    抬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在梦中仍紧皱着眉头。
    她凑过去，在他唇上很轻地吻了一下。
    ……
    周言初睁开眼时，窗外天色已经半黑。
    他下意识摸向身侧。
    在没有找到那个人时，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宋昀身上系着围裙，手上端着一盘菜走向餐桌。
    抬头就见周言初在房门口。
    她下意识地冲他笑：“你醒了，饿了没？”
    周言初沉默不语，目光转向她手上。
    宋昀有些不好意思：“我饿了，只学会了做番茄炒蛋……你要不要一起吃？”
    她拉着他在餐桌坐下，自己走去厨房盛饭。
    周言初看着她的背影。
    在那一瞬间，他想起很久之前自己问何景辰的那个问题。
    为什么剪了爪子也要把那只猫留在身边。
    原来，足够喜欢，是真的会不顾一切代价也要留下的。
    而对于宋昀，周言初心里清楚，不论用什么手段，他都不可能让她离开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