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前那张英俊的脸，唇边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媒体纷纷愣在原地。
    等他们回过神来，蜂拥而上想继续追问时，司机已经为周言初打开车门。
    车门关上，那辆黑色宾利很快驶离众人视线。
    这段短短几十秒的采访，第一时间在江城大小屏幕上作为午间breaking news播放。
    文达东方酒店套房。
    林清晗坐在沙发上，面对着电视屏幕，浑身都在发抖。
    她忽然抓起面前的玻璃杯狠砸出去。
    杯子顷刻间四分五裂，玻璃渣子散落一地。
    其中有一块溅到了正从洗手间走出来的男人腿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
    谢衡弯下腰，将地上那块玻璃碎片捡起来。
    直起身，他正要开口，忽然就看到了电视屏幕上那张脸。
    时隔五年，依旧意气风发，英俊不凡，却又自带几分与生俱来的淡漠矜贵，给人以高不可攀的距离感。
    和五年前相比，多了几分成熟优雅的男性魅力。
    根正苗红的周氏太子爷，到底和他这种烂泥里长大的不同。
    谢衡嘲讽地想着，走到床头拨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酒店客服接通：“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
    谢衡：“来打扫一下地面，不小心打碎了杯子。”
    他的话是对电话那头说的，目光却望住不远处沙发上那道裹着白色浴袍的身影。
    酒店客服：“好的您稍等，我们这就派清洁人员过去。”
    谢衡挂断电话走过去。
    沙发凹陷，他紧挨着林清晗坐下：“又在发什么脾气？”
    林清晗的手握得很紧，指节泛白，指甲掐着掌心。
    她说不出的挫败：“当年我买通记者把他买澜园的事炒作起来，就算是那样，他被媒体逼问时也惜字如金。”
    “可现在他又在干什么？主动把私生活曝光在镜头前，让全世界知道他们有多恩爱？”
    “一定不是这样……他不是这么高调的人，你说，他是不是受那个女人胁迫？”
    她扭过头，一双漂亮的眼空洞却又带着期待地望住他。
    谢衡面无表情：“你口中的，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
    林清晗的身体僵了一下。
    片刻恍惚之后，她的眼神渐渐清明，同时也变得冰冷：“你帮我查一查，昨天八卦上和他搂搂抱抱的那个女人是谁。”
    谢衡瞥她一眼：“干什么。”
    林清晗冷笑了笑：“你不觉得那女人很有脑子？竟能想到找人拍下那些照片悄无声息发出去，周言初为了维护老婆对她当众出言羞辱，她就不想报复？”
    谢衡听到这话，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到底是要报复他还是报复他老婆？”
    林清晗避开了他的目光：“有区别吗。”
    谢衡冷淡：“当然有区别，我不想参与争风吃醋的戏码。”
    林清晗抿唇，试图说服他：“还有比伤害他最在意的人更好的报复办法吗？
    谢衡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问：“你那天见何景辰，他什么态度？”
    林清晗勾了勾唇：“从药到手，都是我故意让他看到的，你觉得他能不动恻隐之心？”
    谢衡不辨语气：“利用利用也就算了，何景辰一直对你有意思，你别装傻说不知道。”
    林清晗明显皱眉：“你有完没完？景辰很尊重我，你以为每个男人都跟你一样卑鄙下流。”
    谢衡倒是笑了：“是，我卑鄙下流，可你别忘了，五年前是你面前这个卑鄙下流的男人，为你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寰宇，而你心中光风霁月的周言初，从头到尾不过是利用你罢了。”
    他说着忽然倾身过来，双手撑住沙发，将她笼罩在阴影里。
    林清晗想要推开他，可他的手像铁钳一样桎梏住她：“清晗，我再问你一句，你可别嫌我说话不好听。”
    他一双鹰隼般的眼盯着她，仿佛能看穿她的内心：“你一直跟我说，当年周言初是为了利益把你这个女朋友送到我身边，可事实上，你真是他女朋友吗？”
    “或许我该这么问，你当年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周言初对外承认了你这个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