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换好衣服,交代两句,就跟着内侍一起走了。
女眷们倒是没去。
柳拂月拉着辰哥儿回到听雪院:“摆饭吧,我们先吃。”
“母亲,你不担心吗?”辰哥儿惊讶的问。
“天塌了还有你爹他们,我们担心什么?你不饿么?”柳拂月问。
“那自然是饿的。”辰哥儿瘪瘪嘴:“今晚有我爱吃的新鲜牛肉和熊掌呢,我还能食吗?”
他听说那个贵妃不是好人呢,果真坏人都讨厌,就不能晚一会死吗?等他吃完这顿的啊!
新鲜牛肉易得,熊掌却不多见呢。
柳拂月:“傻孩子,你忘了?即便是国丧,孕妇和小孩的禁忌也是宽松的,况且这次不是国丧的规制。能食。”
“咦?定是我今日看周边海岛舆图看的糊涂了。”
柳拂月揉揉他小脑袋。
两人走进小花厅,洗洗手,丫头们摆完饭,只留下两个大丫头在里面伺候着。
柳拂月问他:“你看海岛舆图做什么?”
“昨日先生给我们讲史书,我就发现倭寇是最讨厌的,几百年来他们反复无常,一边装孙子,一边只要一有机会就进犯沿海。听先生说,建安水师捉完海盗后,就隔三差五巡海。可我觉得单巡海没用,他们还是会再来的,就得给它来个狠的。”
柳拂月闻言,给他比个拇指。
“辰哥儿说的对。那你想怎样呢?”
“当然是待我长大,踏平倭寇老家呀,所以提前看看周边舆图。”辰哥儿顿了顿:“清雨说他们是弹丸之地,可我觉得蝇子再小也是肉呀,怎能嫌弃?”
柳拂月听的哭笑不得,朝廷不打倭寇,主要还是因为渡海远征,海上天气不可控,风险大,再就是那破地方贫瘠,打赢了也捞不到多少好处,治理起来还麻烦。但是小孩儿的目标可不能打击。
她夸道:“辰哥儿真棒。但是你可要好好练武,学兵法,还得学海战。不然可没法打。”
“嗯嗯,我定要好好学。”
两人继续吃。
吃饱喝足了,楚晏他们也没回来。
直到次日柳拂月起来的时候,有人来传,世子爷请她去一趟书房。
到了明辉院书房,柳拂月问:
“你是才从宫里回来么?早饭可曾用过?”
“不是。昨晚回来的,那会太晚,就歇在了明辉院。待会儿还要去宫中,辍朝三日,三日后贵妃出殡。怕你担心,和你说几句话。”
“这么快?”
连七日都没有。
她又问:“贵妃因何而死?会影响下个月的院试么?”
她昨晚躺在床上睡不着,就琢磨这件事,实在蹊跷。
“不会影响。皇上赐死的。赐死之时祖父在场,死因都是谋害皇嗣那些,真正死因不得而知。”
谋害皇嗣肯定构不成她的死亡,否则早就赐死了。
楚晏低语:“许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让贵妃被皇上厌弃了,正好昨日借机把人杀了。”
“能让皇上厌弃到赐死,且在丧事上也没留什么情面,要么是危害到江山,要么是危害到皇上自己。”她想想又说:“咱们还是要多做些准备。贵妃之死表面上看上去与咱家还是有些关系的。”
“自然要多做准备。”楚晏拉了拉她的手:“出去吃饭,饿了。”
两人一块出去时,辰哥儿正好晨练结束,三人一块吃了早饭。
饭后,楚晏去了宫里。
柳拂月遛达去天鹅湖,找到楚晴和楚暖,嘱咐他们虽不是国丧,可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红色之物都收起来,全府吃几日素。
三日后,贵妃出殡。
贵妃丧事后重新开朝,众人敏锐的发现,皇上看谁的眼神,都带着一点杀气!以至于近日内,没什么人去触皇上霉头,倒是让皇上趁机指定了几件事:诸如八月底,穆家女入宫为妃,穆其安前往西北。廖汉山携家眷回京述职。
因各种事情而停滞的市舶司重新建立,并一举将几个市舶司提举人员都敲定了,当日敲定当日南下。当日两位内阁大臣推出来的提举人选,皇上一个没用。
上川卫指挥使被换了,就宋首辅那个外甥女婿。
朝臣都能看出来,他想削弱内阁的势力。
今秋以及明年春闱的主考官也被敲定了。
等等。
哦,连楚晏暂代的户部尚书都给转正了。
~~
朝上变动,对国公府的影响不大。
相反国公府还有一件喜事,贵妃出殡第二日,小周氏发动,顺利生下一个哥儿。
嫁进国公府这么久,这是她第一件如意事,只是可惜洗三没能大办,只有娘家人来了。
柳拂月去看过,很可爱的一个孩子。
此事过后,七月三十柳拂云及笄。
亲妹妹及笄,她是一定要回去一趟的,准备的及笄礼是一套金首饰,两身衣服两匹锦缎。同去参加及笄礼的还有楚暖和楚晴,楚晴和她不太熟,可她觉得自己不能落在楚暖后头。
只“可怜”了柳旭,好歹今日也是他生日,因为女眷多,他还得避一避。
两人生辰一过,就进入八月了。
八月初十,推迟的院试再次开始,柳旭和乔家的小乔都参加了。
这一次柳拂月不焦躁,但仍旧期盼。
在等成绩的期间,还发生了一些小事,诸如:楚晴真的给楚大老爷和孟姨娘禁足了!只要这两人出府,门房和护卫就会阻拦,气到大老爷天天在玉兰院里吹苦曲,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在家中没有半点地位。
楚晴真的去孟家要回了自己的那些东西。
再就是楚晴的亲事,有三家露出这个意思,分别是陈大学士家,永宁侯府,永昌侯府。
柳拂月最看好的安远伯府却没有什么动静,她本来还想问问楚晴的意思,她若是也觉得好,就主动托人去安远伯府问问。不成想还没来及,永宁侯府的人上门第二天,安远伯府请的人就径直去了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