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规定,即便王府将他喜欢的菜色食谱送去了东宫,他也吃不爽。
“过几日我还来。”
璘哥儿头都没抬:“好呀好呀。”
楚晏却言:“殿下往后少出宫。”
“差距,这就是差距。”宸哥儿摇着头,端起素秋送上来的茶:
“怎么是你?来的正巧,昔日承蒙你们照顾呢,我出宫的时候带了些玛瑙镯子,回头你们分分。对了素雪怎样了?我专门给她准备一份添妆呢。”
素秋将茶一一放好。
“是王妃命奴婢来的。奴婢们谢殿下赏赐。等一下就转告素雪这事,让她来给殿下谢恩。”
王妃是担心其他小丫头过来,会怯懦手笨,殿下身边还跟着内侍呢,得细致些。
宸哥儿放下茶:“不必再来谢恩。往后还能见到。”
“是,奴婢告退。”
素秋退了下去。
宸哥儿和徐见君说:“徐先生,明日你就进宫吧?想读书呢。”
“难得殿下这般爱读书。”徐先生真心说了一句,“那就依殿下的意思。”
“好。”
宸哥儿又问了一下他搬家的事,说他命人帮忙搬。却听闻楚晏安排了,就只说等老师搬家的时候,他们去贺喜。
素秋退下来后,去了花厅的隔壁,将太子的话,转达给柳拂月听。
“难为殿下还惦记着你们,是你们的福气。”
“正是呢,奴婢回让素雪来谢恩,殿下说不必再来谢恩。”
“既如此,你告诉素雪去。”
“是。”
素秋退下,一路快走去告诉素雪这个好消息。
素雪自是高兴,既然殿下不让她去谢恩,那她在这边给殿下磕个头。
她却不知道,另一边已经有人在打她亲事的主意了。
小周氏对这门亲颇有些感慨,若说她羡慕素雪,那肯定不是。可她要嫁清雨,清雨跟随太子,太子登基,那就是陛下得力之人。
楚易和如今的太子关系并不好,指望楚晏提携,那不可能。她那个公爹和楚易走的不是一条路,指望不上。可若日后有旁人在太子身边,在日后的陛下身边美言呢?指不定楚易也能因此获利。
想着想着,小周氏:
“要我说,清雨可惜了。”
柳拂月没接话,但不误她继续说:“那么一个好苗子,竟娶个丫鬟。”
“我提醒你啊,素雪如今是良籍。”
“那还不是王妃心善?”小周氏反问,又说:“清雨完全可以找个家世清白的。我有一个远房表妹,是我母亲娘家那边的,长相极好。”
此话一出,张氏母女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明氏头一次觉得小周氏头脑还挺灵活,她们明家也有远房亲戚。
柳拂月:“……”她抿口茶,杯子放在桌上,看向小周氏:“大嫂莫非是想抢我丫头的亲事?”
小周氏对上她那带着浅笑的眼神,倏然一个激灵。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对上柳氏这种眼神,她就有点打怵。
“可她、她不是你的丫头了。”又解释:“好王妃,好弟妹,我不是想抢你丫头的亲事。我是觉得咱们才是一家人,一家人肯定帮着一家人。她一个丫头,请她让一让又何妨?还敢犟嘴不成?好弟妹,求你帮个忙。”
她真不觉得抢一个丫头的亲事有什么大不了的,抢她的那是看得起她。
柳拂月依旧是那浅笑:“楚大奶奶,你放过这些丫头,当奴的翻个身不容易。这你还抢?做人做事别太损了。今日这话我全当没听见,你也休要再提,也别去瞎折腾,不然我可当你在打我的脸了啊。”
小周氏被周氏拽了一下。
“行行行,不说了。还是王妃心善。”
后面这句她是真心的,对待丫头好的不得了。
主子们在花厅里的对话,进出送餐水的丫头,还有外面的丫头多少都能听见。起初她们真是为素雪捏把汗,后来听王妃拒绝,才松口气。王妃的话,叫人听着心暖,大奶奶的话让人想哭。
主子们的决定,她们这些奴仆是没法反驳的。别看素雪如今不是丫头了,可这些王公贵族若真的不管她的死活,她也没办法。
未时中,男子那边已用完午饭。
一行人送宸哥儿出府,走时楚暖给他送两个风筝,他笑笑,让内侍接下了。
上马车前,璘哥儿抱着他的腿不让走,宸哥儿和他说,过两日接他进宫去玩,这才放开。
只是璘哥儿还是不懂,哥哥怎么不住在家里?
宸哥儿一走,太医接着离开,徐先生也回了自己院子。
楚昀悄悄和楚晏说:“我怎么觉得,和太子殿下说话紧张呢?”
午饭时,他们是分桌的。但是喝茶的时候,太子问他今年还考试么?书读的如何?
他回答的磕磕巴巴。
楚晏:“这是身份带来的转变。不过你是胆怯。”
看看人家楚易?
话多的要死,生怕太子忘记他叫楚易。
“哎,所以我说,我不是混官场的料呢。即便进了殿试,也会吓得腿软。”
楚易说他:“君子六艺你也没少学,竟还胆小,去杀头猪或者驴壮壮胆。”
“这法子管用吗?”
“管用,听我的没错。”
“那、那回头我试试。”
几兄弟边说,边往老爷子那边走。
柳拂月也回了听雪院。
楚晏回来时,见她又在教璘哥儿背诗:“其实我觉得他背诗背的有点早了。”
“学习就是要趁早,能记多少是多少。对不对璘哥儿?”
“对。”
“真乖。继续,白日依山尽。”
“白日依三尽”
“白日依山尽,山,山尽。”
“……”
母子俩一个教一个学,行吧,没人理会他,楚晏自己倒杯茶,坐在一旁听她们不断的重复诗句。
他在旁边看一会儿,觉得璘哥儿的耐心和定性是真不错,连着学了两刻钟还要继续。
等他们不学了,楚晏问:“他抓周抓的明明是宝剑,为何对背诗这般热衷?难不成以后要走文路?”
“走文走武都好,只要不是一事无成,我都能接受。”
璘哥儿身为嫡长子,承载家族兴衰荣辱,没有做废物的资格。
想到这:“三岁启蒙,不能再晚。星哥儿两岁半的时候,就已经抓笔学字了。他去乔家念书之前,三字经那些早就学完了,都已开始习背论语。”
就是写的不行,废了许多笔墨。
她和璘哥儿说:“晚上母亲教你背九九术。”
“嗷。”
宸哥儿也是三岁启蒙,但是他情况不同。轮到璘哥儿,楚晏觉得四岁启蒙也可,多点快乐也极好。但看一眼儿子,他好像兴趣挺大,算了。
楚晏吞回想说的话,改口:
“祖父说他好的差不多了,不用我们一直守在家里。我们和三叔父商量好,接下来每人轮流守一日,直到他完全康复,明日是三叔父,我们其他人回岳家。”
“好,母亲肯定念着我们呢。”
柳拂月又和楚晏说起小周氏的打算,楚晏直言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