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寂寥,唯有冷风拂过树叶时发出的沙沙声。
江京墨望着那幽深的树林,略微思索了一下,还是抬腿走了进去。
若是一直待在刚刚那处地方,等这生发液失效后,那群灵兽非得冲上来把她吃得渣都不剩。
看着一路上的灵兽见到她都如同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时,纷纷退避,江京墨不禁感叹起这药水的效果惊人。
不过等她再摸摸自己的小光头时,心下还是忍不住腹诽起它生发的效果。
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了,她头上还是一根毛都没有!
江京墨满腹怨气地穿梭在密林中,找寻着里面藏着的天材地宝,时不时还毁坏几个灵兽窝,仗着这生发液的效果,整片林子都快让她扫荡一空。
在找寻过程中,她也看到了不少高品质的灵草和灵植,看着自己空间袋内所剩无几的空间,她只得一股脑将它们全都塞进了嘴里。
按理来说为了让灵草和灵植发挥最大作用,一般都是要炼成丹药服用,这才能让修士最大程度吸收灵力。
但此刻的江京墨也顾不得这些了,在秘境中不加紧提高实力,那等着自己的便只有死亡。
而眼下她所做的一切都清清楚楚显示在雾镜上,而这次观看雾镜的人却不止孟卿白和顾宴舟两人。
刚出关的九霄宗宗主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就这么看着镜中的小姑娘这采一把四品灵草,那摘一把五品灵植,然后将其全都一把塞进了嘴里,眼神中不免有些诧异。
他转头缓缓看向旁边白衣不染的大弟子江季听,不禁有些难以置信。
“你刚刚说,她是你妹妹?”
江季听看着镜中小丫头熟悉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温和,点了点头。
他也是刚刚接到家中父母来信,说是江京墨已经前来参加了九霄宗的三道考验,他这刚从门中秘境出来,就看到顾宴舟已经支起了雾镜。
九霄宗宗主秦擎见江季听承认,不禁又看向镜中那个行为粗鲁,丝毫不顾形象的女孩,果然从眉目间看到了五分相似。
剩下的不能说是一样,简直是背道相驰。
“家妹性子是活泼了些。”
江季听温柔地笑笑,眼中忍不住染上了宠溺之色,继他被师尊带走后,已有五年未见江京墨了。
如今在雾镜内再次看到自家妹妹,心里不知是担忧多还是喜悦多。
性子活泼?
顾宴舟看向那雾镜中,只见江京墨仗着生发液的驱兽效果,已经摸到了四星灵兽赤火鸟的窝里,然后抱起了一颗兽蛋就跑。
后面的赤火鸟见鸟蛋被拿走,尖啸一声便开始追着她跑,但又因为那生发液影响,又不敢离得太近,只能远远跟着,急得羽毛都炸起来了。
“性子还真是是挺活泼的。”顾宴舟发出了来自心底的感叹。
“不过这小丫头拿这赤火鸟的蛋干什么,此鸟睚眦必报,等这药效过了,必然会来寻仇。”
孟卿白倒是皱了皱眉头,对于江京墨的做法一脸疑惑。
“况且,这一个时辰她可没有要找藏身之处的意思。”
孟卿白的话音落下,众人皆是一怔,回想江京墨进秘境这一个时辰好像还真是啥都没干,光惹事去了,再看看其他人,早就找到地方窝好了,那可谓是将自己保护的严严实实。
而眼下,那药水的时效马上就要到了,而江京墨却还在密林中疯狂躲避着那些灵兽地追逐。
看着雾镜里的小姑娘,秦擎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眸光晦暗不明。
他真的很好奇,这小丫头究竟想做些什么呢?
秘境中,江京墨紧紧抱着赤火鸟的蛋一刻也不撒手,脚下的速度倒是越来越快。
直到她来到一片空地,那空地之上是她刚刚到处惹事所得来的一切战利品,几乎堆成了一个小山丘。
而周围的密林中,那些血红色的眼睛再次出现,此刻却都染上了些愤怒,看起来恨不得把江京墨拆骨吞入腹中。
等到江京墨把那赤火鸟的蛋放到那小山丘顶上时,那生发液的味道也越来越淡,直至消失不见。
本就蠢蠢欲动的众兽立刻迫不及待地朝江京墨冲了过来,那些发着幽光的眼睛此刻都散发出对猎物极度的渴望与被玩弄的愤怒。
正当雾镜外众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的时候,江京墨却是回头一笑,那生发液生发的效果也恰好开始生效。
“时间刚刚好~”
如墨般漆黑的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起,藏在发间的脸上,是少女明艳的脸和甜美的笑容,但却在此刻散发着森森冷意。
她用灵力逼出了自己一滴精血,状若无意般将其滴在了地上,顷刻间,局面突转。
金色的阵法从空地上缓缓升起,繁复的纹路交织错杂,随后又从那精血滴出之处缓缓染上血色,看起来诡异而又瑰丽。
整个阵法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而那些踏入阵法的灵兽却是避无可避,被那些血色纹路绞杀殆尽,只留下一片血雾和掉落下来的精核证明着它们曾经的存在。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让雾镜外的众人都来不及反应,直到秦擎缓缓吐出了几个字,打破了房间中的寂静。
“绞杀阵。”
江季听点了点头,脸色都凝重了几分,见孟卿白和顾宴臣疑惑的样子,便开口解释起来:
“绞杀阵曾被誉为杀伤力最强的阵法,除了布阵者之外,凡在阵中的人或兽将都会在顷刻间被全部抹杀。”
“既然是威力巨大的阵法,那耗费的灵力必然也是巨大的,江京墨如今不过黄灵境,怎能支撑起如此大的阵法?”顾宴舟不禁有些疑惑。
“不,此阵法并不需要很多灵力,只需要满足一个条件就好了。”江季听微微闭了闭眼睛,面色不忍。
“什么条件?”
“以半身血肉饲阵七七四十九天,得阵灵认可便可任意使用绞杀阵。”
江季听说这话时忍不住看向了雾镜中的妹妹,此刻的她正在快快乐乐地捡着地上散落的灵兽晶核,看起来无忧无虑。
但是身为哥哥的他心中却是止不住的心疼,因为他知道,学会这阵法的代价太大了,几乎需要付出生命。
所以,在他离开的这几年,江京墨到底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