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还是将空间袋里的瓶瓶罐罐收了起来,不得不说,这份见面礼确实足够丰厚。
江季听就默默在旁边看着江京墨动作,嘴角轻轻泻出一抹笑意,又无意间瞥见她眼下的青黑,不禁有些心疼。
考虑到自家妹妹刚刚经历的这相当严苛的考验,便想着让她尽快去休息。
其他的还未测过灵根的弟子,已经被季初禾带去验灵石测灵根了,而像江京墨这种已经在宗门选拔时就检验过灵根的人,现在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
但对于自己的卧寝,江京墨却是一脸疑惑。
这九霄宗可没告诉自己住哪啊?
看着表情不断变幻的江京墨,江季听忍不住轻笑,修长的手指已然落在了江京墨腰间的白玉牌上。
他的指尖轻轻点在那玉牌上的蝴蝶纹路上,仅仅只是一瞬,那只栩栩如生的蝴蝶纹路便发出了淡淡的白光。
白色的蝴蝶缓缓从中钻了出来,舒展自己的翅膀,然后悄然飞上了夜空,那光显得极为柔和。
“跟着它你就能找到自己的卧寝了,宗内所有的地方,所有人的位置,白玉蝶都能找到。”
江季听的手轻轻放在了江京墨的发顶,轻轻揉了揉,动作很是温柔。
“想来你也累了,好好休息。”
江京墨点点头,朝自家哥哥弯唇笑了笑,脸上难掩疲惫。
她如今的身体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实力微弱,这些天在秘境里又确实折磨,自然是疲累的很。
于是在和江季听告别后,她便跟上了白玉蝶,朝着自己的卧寝走去。
而她前脚刚走,后脚江季听的身后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江季听无奈叹了口气,转过身来,足尖一点飞到屋脊之上,而在屋脊后赫然是孟卿白和顾宴舟两人。
“说吧,躲这多久了?”
江季听神色淡然温和,丝毫没有任何意外之色,就像是他早就预料到两人会躲在这偷听一般。
“师兄别这么凶啊,这不来看看你和妹妹相认的感人画面吗。”
顾宴舟轻笑着,那双桃花眼此刻弯弯的,眼底却是一片狡黠。
另外一边的孟卿白笑着不做声,只是将掌中刚剥开的瓜子仁扔到了变小的银乌嘴里。
江季听看着两人只觉头痛,闻言也只能无奈笑笑,随后便坐在了他们身侧。
顾宴舟熟练地从怀中掏出一瓶桃花酿,塞到了江季听的手中,动作很是熟练。
“找我何事?”
江季听将瓶封去除,淡淡的桃花香便萦绕在鼻尖。
“师兄果然聪明。”孟卿白弯唇笑了笑,眸光轻轻落在了江京墨离开的方向。
“是因为墨墨的事吧。”
江季听仰头给自己灌了口酒,举手投足间皆是矜贵。
他这妹妹来到试炼以来,不管是问心之旅亦或者是最终的秘境生存,都表现出色,但同样也有不少异常。
比如问心中莫名出现的叶清南和玉乾真人,亦或者在秘境中那神秘的血色咒印,都给他这个许久不见的妹妹身上加了一层迷雾,让人看不清她的身份。
但这就更奇怪了,因为江季听身为丞相府的嫡子,这些年颇为关心家里的情况,对于江京墨虽然未见,但是她所经历的一切他都是知道的。
而对于叶清南和玉乾真人,更是从未在江京墨之前的生活中出现过
“那红狐幻境只勾起每个人心中最深的渴望,对江京墨来说最渴望的事情竟是得到玉乾的认可和那叶清南的喜欢……”
顾宴舟啧啧地摇了摇扇子,眸中流露出的意思不言而喻。
“师兄,你这妹妹身上的秘密可真不少啊。”
江季听听到这话并没有过多的神情,只是淡淡地看向自家妹妹离开的方向,心中隐隐有些钝痛,不知从何而起。
空气微微凝滞了几分,几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但好在不多时,孟卿白的轻笑声便响了起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小丫头捅那两刀还真是毫不留情。”
“就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孟卿白脸上的银质面具映射着月光,硬是显出几分神秘。
顾宴舟挑了挑眉,几人相处时间久,自然是知道孟卿白是什么意思。
“若真如此,这小丫头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啊……”
顾宴舟摇摇扇子,那双桃花眼轻轻眯起,看不清内里的情绪。
“师兄,你说呢?”孟卿白没有接话,只是淡笑着看向江季听。
他此刻正迎着月光,看不真切面容,只有那轻轻飘摇的衣襟更显男人的矜贵卓绝。
他并未言语,只是抬手握住一把玉笛,并将它放到了嘴边,笛声悠悠响起,在这静谧的夜里,却是徒增几分凄凉。
笛声一响,几人便纷纷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听着笛音,但面上的表情却纷纷变得有些沉重起来,再也没有了刚才嬉笑的神色。
一曲终了,白色的法阵淡淡升起,那散发着光芒的阵纹将江季听整个人笼罩了起来,形成一个圣洁而又神秘的仪式。
江季听脸上倒是风轻云淡,清隽俊秀的脸上甚至带着一抹淡淡的笑。
“我知道你们的担忧,但身为兄长,我自认为还是了解墨墨的。”
“今日,我江季听便向天道立誓,若墨墨做出任何不利于宗门的事,那身为兄长,我自愿承担一切代价,身死道消。”
随着他的话说完,他身上的那光阵也渐渐淡去,并隐没在他的额间。
而天道法则一旦在人的身上留下痕迹,那便是终身难消,除非此人身死道消才会消失。
哪怕只剩神魂,天道法则也会应验,一但违反,将会将所许诺的惩罚降临其身,令其神魂泯灭。
光阵逐渐消失,天地间重回宁静,江季听一脸淡然,但身前的两人脸色却是凝重起来,他们从未想过让自己的师兄立下天道誓言。
“师兄,如此,是不是太过冲动了。”
孟卿白沉吟片刻说道,眸中的笑意此刻已然淡去。
他对江京墨的经历是有所怀疑,但也不至于说完全不信任到要立下天道誓言的程度。
顾宴舟在旁也点头应和着,向来吊儿郎当的他此刻也不禁严肃起来。
“有些事情,一旦有了怀疑便难以消解,如此不过求一个心安,你们的心安,亦是宗门的心安。”江季听轻轻弯了弯唇。
“而作为兄长,替墨墨立这个天道誓言也不过是我的私心,我不忍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不论是宗门内的,还是宗门外的,他只希望他疼爱的妹妹能平安顺遂,除此,他别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