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阵淡淡的馨香传来,还夹杂着人的呜咽声。
江京墨察觉到有些不对,还不待她细想,人就被沈书黎扯到了后面。
她转头,看到了男人有些泛红的脸。
“这是……”
江京墨一愣,这才感受到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如今已然滚烫。
“迷情香。”
沈书黎抬起眸子,似乎因为迷情香的催情效用,眼尾也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这味道只对男子有用?”
江京墨感受了一下自己无碍的身体,立刻便明白了如今是何状况。
沈书黎点了点头,远离了那间屋子,他脸上的潮红逐渐褪去。
两人面面相觑间,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疑惑。
本就古怪的季府,层层把守的假山,和假山下洒满迷情香的屋子,事情变得愈发扑朔迷离起来。
他们还是决定进到屋子里探查,不过因为迷情香的缘故,沈书黎留在了门口,而江京墨先进去探查。
如果有危险的话,沈书黎再进来帮忙。
为了防止沈书黎被这迷情香所影响,江京墨还特地给他塞了几颗能够醒神的丹药,虽说不能完全化解,但也足以让他保持清明。
随后,江京墨便提剑走进了屋子,小心翼翼地朝着刚刚发出声音的地方靠近。
她的脚步很轻,而这房间的地面上又铺着厚厚的毯子,江京墨很快便悄无声息靠近了那处。
而那人的呜咽声则是越来越大,同时还伴随着铁链摇晃的声音。
江京墨的手轻轻顿了顿,暗自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才用剑尖调开了内间的纱帘。
但她所猜测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映入眼帘的只是嘴中被塞了布帛的男人,他此刻双目赤红着,脚上缠着的也不是什么铁链,而是一只流星锤。
上面的链条将他的腿死死绑住,而末端巨大的流星锤则是很好地限制了他的动作。
江京墨觉得这流星锤有些熟悉,刚要凑近瞧瞧,然后就感受到背后传来一阵冷意。
她的腰上就被抵住了一把剑。
江京墨的动作一顿,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不想死,就别乱动。”
女子的声音冷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几分虚弱之感。
这是季初禾的声音。
江京墨心中没由得松了口气,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师姐竟要如此对我吗?”
季初禾在听到江京墨声音的一瞬间便愣住了,随即面前人转过身来,原本吃了隐容丹的脸已经变幻为她自己的脸。
“墨墨?”
季初禾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在感受到她身上熟悉的气息后,她将手中的剑放了下来。
“你怎么……”
“师姐想问我为什么会来这?”
江京墨朝季初禾笑了笑,将她没问完的话补充上,后者轻轻点了点头,眼中满是疑惑。
江京墨尽量长话短说,将他们被关起来的事和自己如何逃出来的都一一告知。
而听完了江京墨的话,季初禾则是直接愣在了原地,眸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江京墨一看她这副样子便明白她知道些什么,她看向地上那个想要朝她们爬来的男人,有些严肃地开口。
“师姐,现在我哥他们还被关在后院,季家到底是什么情况?”
………
季府书房内。
季父季母恭敬地跪在地上。
在原本属于季父的位子上,有个蒙着黑纱的女子,指尖正轻轻翻着眼前的账本。
“这批货准备的怎么样了?”
女子的声音柔媚,光是听着,就仿佛要被她勾去了魂儿。
“已经准备好了。”
季父低眉顺眼地回答着,那副样子,全然没有了一日前当季家主的风范。
“这还差不多。”
那黑纱女子将手中的账本啪的一声合上,目光轻轻落在两人脸上的白绸上。
“我来看看你们的眼睛。”
她勾了勾手指,两人立刻跪着上前,脸上则是饱含感激之色。
黑纱女子率先将季父的白绸摘了下来,入目便是两只青黑的眼睛,而在季父尝试着睁开眼睛,那眼眶中立刻出现了两只腐烂生蛆的眼球。
而季夫人也不遑多让,两只眼睛也早已血肉模糊。
女子挑眉,有些嫌弃地掩住了鼻子。
“我给你们那个方子可还在吃?”
“在吃在吃,如今我们夫妇二人就算不用眼睛也能视物了。”
季父点头如捣蒜,回答女子问题时,生怕自己慢了一步。
“嗯,不错,等到你们这双眼睛彻底消失,我给你们的那方子就能让你们再长出一双眼睛来,那时候,你们自然是能得到一双真正的窥天之眼。”
闻言,季家夫妇对黑纱女子感激涕零,良久,才听到那黑纱女子再次开口。
“听说你们家那个在九霄宗修炼的大小姐回来了?”
“是,那逆女已经被我扔进了知节的房中了。”
“哦~”
黑纱女子点了点头,看向季家夫妇的眼神中难免带上了几分厌恶。
“那你们可要抓紧让他们俩办成好事,毕竟季知节现在已经是废了,我们沈家可是需要新的窥天者呢。”
“自然,我已经事先在知节房中下了迷情香,想来很快就会有好消息的。”
季夫人附和道。
黑纱女子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便要离去,临走时还不忘提点一下两人。
“别忘了交那批货,父亲他如今又到了瓶颈,急需那批货助他突破。”
她转过身,高高在上地看着地上匍匐的两人,就仿佛在看两条狗。
“放心,事成,父亲定是少不了你们的好处,等到他飞升上界,斩灭天道,这玄天神域的天道自然是由你们胜任。”
话毕,那黑纱女子就在两人的跪拜下走出了房门,而她的贴身婢女见她出来,立马贴心地递上了一块湿帕子。
黑纱女子接过,将刚刚碰过白绸的手仔细地擦了擦,临了,那张帕子都被她嫌恶地扔进了草丛。
“小姐,这两人的眼睛……”
那婢女有些好奇地问道。
“哼,他们季家这么多年自己造下的孽债罢了。”
女子藏在黑纱下的唇略带嘲讽地勾了勾。
“想当天道…也亏他们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