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京墨皱着眉瞧他,许久,沈书黎才将他的手松开。
“别这么看我,我又不是要杀你灭口。”
沈书黎看着她有些失笑。
“谁知道你怎么想的。”
江京墨瞪了他一眼,伸手搓了搓脸,再抬眸的时候,眼神中却是一片清明。
“不过,我知道你的意思。”
沈书黎闻言,对上她的视线。
“在我没有能力应对这些之前,我是不会说的……”
江京墨朝他轻轻笑了笑。
“但是,我会争取在这一切发生之前,拥有应对这些的能力。”
沈书黎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新奇的回答,他看向她,也忍不住笑了。
“哦?那需要我做什么吗?”
他说不出质疑的话。
而眼前人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剑拔了出来。
“那就麻烦沈大人再多陪练一下喽。”
她也没有拒绝他的话。
“好。”
简单的回答后,沈书黎将自己的境界压制,周身灵力四溢,二人的武器再次碰撞在一起,不断发出阵阵嗡鸣。
在安静的夜里,唯有沈书黎的后院打得火热。
“师父,你说这小丫头能赢几次?”
薛北嗑着瓜子,和赵奇就坐在不远处的大树上,津津有味地看着底下的场景。
“她赢不了。”赵奇笃定。
“为啥,主子不是已经把实力压制到地灵境了吗?我觉得希望还是蛮大的。”
话虽如此,赵奇还是摇了摇头。
“不可能,主子毕竟比她多活了千…多年,经验总归是比她多的多。”
“也是。”
薛北想了想,还是赞同了赵奇的说法。
而此刻,两人已经对打了两个时辰。
为了让江京墨真正能得到锻炼,沈书黎并没有放水,在一道道眼花缭乱的攻击招式中,江京墨一次又一次跌落到地上。
汗水自她额间流下,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用袖子一抹,又用剑支起了身子。
江京墨听到了沈书黎的叹息声,她看到了对方目光中流露出的几分不忍,她明白,只要她叫停,沈书黎就会立刻冲过来将她扶起。
但是不行。
感受着体内境界的最后一丝壁垒,她抬眸,又对上了那些堪称凌厉的招式。
它们看似交错杂乱,没有章法,但实际上却是角度刁钻,道道都能夺人性命。
沈书黎每次都会在她跌倒时停止攻击,没有一次是她自己拦下来的。
江京墨闭了闭眼,最终还是抬眸,认真看向那些混杂的灵力。
论经验,她比不上沈书黎。
论实力,她与他更是相差甚远。
她若想赢,只能出其不意。
寒意弥漫到剑锋,这一刻,江京墨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之感。
喀嚓——
她听到了自己境界壁垒破碎的声音。
但此刻,江京墨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手下灵力汇聚,以周身为轴,此外数里皆染冰霜,刹那间,大雪纷飞,寒风凌冽,刹那间,整个训练场似乎都变成了另一番天地。
沈书黎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雪迷了眼,他眯了眯眼睛,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寒冬。
突然,他的脸颊一痛。
沈书黎骤然清醒过来,退后数步,恰逢此时,一道剑锋朝着面门刺来,带着凌冽的霜雪之气。
他偏头躲开,剑锋割断了他一缕碎发。
看着飘落的头发,沈书黎不禁笑了,他抚上自己的脸颊,一抹红色出现在他的指尖。
他转头,在漫天白雪中看到了熟悉的眉眼,少女细碎的发因汗水贴在额头,而那双眼睛亮的很。
“你赢了。”
沈书黎笑道,他真心为她高兴。
“我知道。”
江京墨收回江初剑,周围冰雪消散,视线清明,她看到了对方脸上的那道伤痕。
“抱歉,我刚刚没把握好度。”
她语气有些歉疚,但男人嘴角的弧度却是愈发张扬。
“嘶——真的挺痛的。”
他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开始装模作样。
“打算怎么补偿我?”
看着那道已经结痂的伤痕,江京墨有些哭笑不得,刚想拆穿沈书黎,就听天上轰隆一声。
她抬眸,看到了半空中凝聚的劫云。
来不及反应,江京墨将沈书黎从身边推了出去,恰逢此刻,一道天雷兜头降下。
那道结界几乎是瞬间破碎,江京墨整个人都没在了雷劫中。
沈书黎被她推了个踉跄,看到天雷降下,他的拳头忍不住攥紧。
这是突破降下的天雷,他无法替她承受。
这里的动静很快便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而率先赶来的便是江季听。
他看向落下的这道粗壮的天雷,瞳孔微微震颤着。
“这是地灵境的天雷?里面的是墨墨?”
他转头看向沈书黎,而后者则是朝他轻轻点了点头。
“这雷的威力…可不像地灵境的……”
江季听的眉头紧紧皱起,满脸都是担忧之色。
虽说威力越大的渡劫天雷越具有洗髓伐经的效果,但其痛苦程度可是与其威力成正比。
他不敢想象,在其中的江京墨该疼成什么样子。
但,雷劫是不可以代为承受的。
雷劫若不是由自身所承受的,那极有可能根基不稳,走火入魔。
江京墨突破玄灵境的雷劫便不全是由她自己所受,修炼本该受阻。
但上一次的情况特殊,又有九阳花加以温养丹田,这才得以如常。
所以,这一次,他们怎样都不能插手。
而此刻,原本在树上的薛北吓得瓜子都掉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这道地灵境的天雷,半天没说出话来。
本来江京墨刚才那一招能够伤到沈书黎就已足够让他惊讶,而眼前的雷劫更是让他震惊的嘴都合不上了。
“乖乖,这是地灵境的雷劫?”
他如今也是地灵境啊,渡雷劫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么粗的雷啊!
“这江京墨是不是跟老天有仇,这是要劈死她的架势啊。”
薛北忍不住感叹着,而旁边的赵奇却是默不吭声。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有些低沉。
“这是紫雷,这可不是有仇,这是对她的偏爱。”
“偏爱?偏爱就是拿雷劈她,这爱可要不起。”薛北忍不住嘟囔着。
然后下一秒,头上就挨了一下。
薛北嗷一嗓子就嚎了起来,然后一转身就对上了沈书黎有些阴沉的脸色。
薛北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咽了口唾沫,讪讪笑了两声。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