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周念棠回房间换了衣服,打算去医院看老父亲。
哪怕没办法进去,好歹也能在外面看几眼,不然她一点都不安心。
脖子上的伤看起来依旧可怖,她挑了件旗袍领的裙子,才勉强遮住上面的印迹。
她是想跟裴释说一声,然后让家里司机过来接她的。
她才不相信裴释说的什么休息几天。
像他们这样管理一个那么大的公司的人,可不是说休息就可以休息的。
好比周韵琪,一家人出去度假的时候,也要抽空处理一些文件什么的。
她已经麻烦了他太多,不好一直麻烦。
可是等她出了房门,发现裴释就站在楼梯口等她。
“走吧。”
周念棠疑惑:“你知道我要去哪儿?”
“不是去医院看你爸爸吗?”裴释说得理所当然。
周念棠当场愣在原地,这人,是不是在她脑袋里装了监控?
她走过去,“其实不用麻烦你,你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忙,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裴释却直接牵起她的手一步步下楼梯,“没有麻烦,是我想照顾你。”
周念棠发现,他这人说话一直都很直白。
他好像都不屑于找个借口掩饰他心里那些想法,反而巴不得让她分分钟能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还有,她觉得,不管是牵手还是拥抱,俩人之间相处好像自然得有点过分。
但是这种自然其实来得有点没由头。
而且重要的是,他们不是情侣……
临出门的时候,裴释发现她很安静,回过头看了眼,就看到她抿着唇,若有所思的模样。
“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
周念棠站在玄关处,看着他鼓励一样的眼神,还是什么都没说。
“没什么,走吧。”
有些事情,只要一细想,她就觉得胸口一阵一阵钝痛,不想的时候,人就轻松很多。
现在她也没那么多功夫去想自己的这些事情了。
周韵琪在国外处理那些事情,她要照顾好老父亲和自己,不能让姐姐分心。
到了医院,她先是看了老父亲一会,又去找了医生了解现在的情况,得知目前虽然还在icu观察,但是情况还算稳定。
“周先生醒来的概率很大,不用担心,我们会尽力的。”
听了医生的话后,周念棠道了谢,心里却还是没办法真的放心下来。
毕竟一想到原剧情还有清明节时候的那个梦,就足以让她后背发凉。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裴释跟她说顺便去看下心理医生。
原本按照正常诊疗时间是明天,但是裴释觉得她昨天遇到了那样的惊吓,今天既然来了,就顺便看一下。
周念棠没有反对,她现在巴不得早点把自己变得健健康康。
等她进了心理医生的办公室,裴释在门外等。
齐悦匆匆赶过来,看到他后,从包里拿出一个手机。
“这是周小姐的。”
裴释伸手接过,把周念棠的手机握在手上。
齐悦继续说:“周祁又去了公司,说有重要的项目要跟您谈。”
裴释眼里满是嘲讽,“现在还在??”
齐悦点点头:“我从公司出来的时候他还在的,您看要不要直接把人赶出去??”
“不用麻烦,过不久他自己就会走。”
齐悦看自家老板虽然一脸平静,但是眼底的寒意像深冬,心下了然,估计是要对周祁有什么动作了。
裴释手机响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又看了下紧闭的诊室大门,站起身。
“辛苦你在这里看一下。?”
“好。?”齐悦应声后,看着他走向外面的背影,怎么看都觉得,有股戾气在她老板身上汇聚。
……
医院后面有一小片隐秘的小树林。
是不久前围起来准备盖新的住院大楼的,因此这里没什么人过来,也就方便了某些人“算账”。
周明颅内有轻微出血,总感觉头晕。
原本他在单人病房里睡觉,直到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把他痛醒后,睁眼才发现自己竟然换了个地方。
他此时就躺在地上,身下那些尖锐的小石子硌得他后背疼。
还没认出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眼前就站着一个穿黑色t恤的男人。
男人手臂上的纹身看得他咽了下口水,心里猜测这人绝对不好惹。
李扬脸上带着笑意,光看他的脸,根本看不出他此刻脚下正用力碾压着周明的手。
“就是这双爪子,欺负我大嫂的是吧?”
周明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疼得脸都扭曲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颤颤巍巍说:“什么大嫂,我都不认识,你们认错人了!”
李扬笑出声,脚下松开,周明的手获得了短暂的自由。
不过他根本逃不掉,旁边还有好几个壮汉,形成了包围圈,把他牢牢圈在中间。
他心里更慌了,“肯定是有误会,有误会。”
“误不误会的,老子会不清楚?”李扬又笑了一声,抬脚往周明肚子上踹了一脚。
周明痛得一直哭爹喊娘,吵得他头疼。
看了眼地上这个没两拳估计就受不住的人,李扬觉得挺没劲的。
还以为大老远把他叫过来,是有什么难搞定的角色。
结果,就这?
他点了个烟,心里开始琢磨着,要怎么好好玩,毕竟千里迢迢来了,不找点乐子,也挺无聊的。
周明被这架势吓得一直腿抖,动又动不了。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李扬回过头,看到来人,脸上的笑意更盛。
不同于刚才的戏谑,这会儿笑得甚至都有点狗腿了。
“哥,你怎么来了?”
周明也看到来人了,一瞬间他就明白了,裴释是来给周念棠出气的。
本来就晕的脑袋这会儿更晕了,万分后悔自己不该冲动去动周念棠。
还以为没了周氏做支撑,周念棠就像小蚂蚁一样可以拿捏,都忘记了,她还跟裴释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尤其是看着浑身透着一股凌厉气息,眼底不带任何情绪的人一点点靠近自己,他知道前两次都是自己看走眼了。
他以为,这人没什么好可怕的,不过是有钱而已。
现在他明白一点了,前两次之所以感受不到他身上那令人恐惧的气息,是因为当时周念棠在他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