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循着声音望去,后羿和嫦娥看到了一个胡子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头子。
“我啊,刁英华,今天是专程赶来看这比赛的。”那个老头子笑呵呵地说。
“刁老是现在莲池刁家当家长老,也就是现在莲池刁家主事人。”孙得贵介绍说,“此番听说云家将宝贝女儿云萝的终身大事托付到了一个不到七岁的玄武身上,特地过来看看。”
“哼,还不是我们家那不争气的孙子刁眺,前些日子输给了来这里寻玄武小仙的石猴。”刁英华毫不客气地微微回头斜着眼睛瞅了瞅站在他身后大气不敢出的刁眺,“这石猴说自己输给了玄武,我也想看看,这天下到底有多大。”
“这天下到底有多大?”后羿看了看嫦娥,哑然失笑。
“这好笑吗?”刁英华很不满后羿的态度。
“一点都不好笑。”后羿强忍住笑,紧紧抓着嫦娥的手以克制自己的情绪。
“那你刚才什么态度?”刁英华厉声质问。
“这位老先生不要难过,我们只是感触良多,都活了五六千岁了,连个葫芦山还要求助鹿泉宗孙先生帮忙找,所以,我们苦笑。”嫦娥兰心蕙质,明白后羿再说话,可能会引爆这个暴脾气的“老人家”。
“五六千岁……”这个声音穿透力很强,很快,所有人都从此前对嫦娥的爱慕转化为了一种清晰的敬畏。
他们鹿泉宗宗主也就刚刚千岁出头,这两个看起来年轻得有些不可思议的,竟然都已经五六千岁了!
后羿很满意这种降维打击。
什么叫一开口就镇住别人?嫦娥轻飘飘的话语就是。
后羿环顾四周,只有手里拿着斧子仿佛一个樵夫的外门弟子,似乎完全没有什么反应。而且,他人在这个比武现场,心却似乎完全不在这里。
“庄周,你听见了吗?他们竟然已经五六千岁!”身边一个人说。
“与我何干?”庄周笑着问,“我不是同样需要从炼气锻炼起?”
“你说,他已经五六千岁,你信吗?”身边那人问道。
“为啥不信?这天的大,恐怕不是他们所能猜度的。”庄周说,“他们恐怕连海有多大都不知道。”
“海?”后羿听到庄周的话,觉得有些惊讶,这个樵夫一般的外门弟子,似乎不是一般的视野。
“你啊,平时就别吹了。如果大海里真有那么大的鲲,能够在某个时候化为鹏,那你说说,为什么你是你妈生的,猴子是猴子它妈生的,猪是猪它妈生的……”那个人抱怨。
庄周沉默了。
后羿更惊讶了。
“这……”他看向嫦娥,“你和我见过鲲化鹏的壮美场景,对吧?”
“是啊,我们一起专程等着大风扬起于大海来着。”嫦娥笑着说。
“很不对劲,这里竟然有一个外门弟子,他可能真的看到过鲲化鹏的壮观。”后羿朝着庄周指了指。
“不可能吧?”嫦娥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很笃定的样子。”后羿指了指庄周,“我去会会他。”
“这位上仙……”看着后羿突然向外围走去,已经意识到不那么对劲的刁英华赶紧上去,试图赔罪。
“不用管他,他很快就会回来了。”嫦娥笑了笑。
“哦。”刁英华不敢跟上去,和其他人一样,只是静静地看着。
孙得贵眉头深锁,他看着后羿,不知道两个加起来超过万年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他这个百岁的人?!
他隐隐有一种阴谋笼罩的感觉。
这不能怪孙得贵,包括这一次云萝的婚姻,竟然被搅到鹿泉宗的比武台,孙得贵也觉得极为不正常。
他紧紧盯着后羿的同时,忍不住瞥了一眼雷起鸿。
雷起鸿此时也正将目光瞟向雷原。
雷原耸耸肩,表示后羿和嫦娥这俩不速之客,不是她所料想的。
看到雷原耸肩,雷起鸿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压迫感,这可不仅是曾外孙女的婚事问题,还因为雷原的任性决定,已将他和鹿泉宗放在了火盆上烤。
可是,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雷起鸿完全不知情,现在也只能走步一看一步了。
看台附近阵容最大的还是柳家,他们几乎是倾全家之力而来,表达着誓不娶到云萝不罢休的态度。
这种态度表达让没有来到现场的吕达冀很不愉快,冷冷地说:“他们还不如说他们这次就是一种宣威,誓不将鹿泉宗的实权掌握在手不罢休呢。”
不过,吕达冀再怎么不愉快,他也只能是悄悄隐忍,静观其变。
此刻他已知道演武场出现了一些异动,但他还没有彻底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多事之秋啊。”武添一同样没有到现场,他选择和梅保久两人下棋。
“武老,还没有到秋天呢。”梅保久打趣道,“我印象中,怎么也得玄武生日前后才转入秋天。”
“你怎么这么轻松?”武添一有些不高兴,“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玄武?”
“担心他干嘛?他才多大?六岁多!”梅保久笑着说,“你见过哪个六岁多的娃娃已两次经受生死磨难,每次都逢凶化吉?”
“也是啊,玄武每次都逢凶化吉了呢。你说,那雷原小丫头是不是在赌玄武的运气,希望玄武的运气能保护得了云萝那个小姑娘?”武添一想了想,问。
“难说。女人心,海底针,谁也不会知道,雷原她到底在想什么。”梅保久说,“反正,我看不透她,从她还是玄武那么大的小娃娃时,我就看不透她。”
“我倒听说了一件事,在此之前,雷原小丫头来找过云萝,没有去找雷起鸿,却去找了玄武一趟,只聊了几句就出来了,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武添一说。
“确定?”梅保久笑着,“那看来雷原一定不是任性而为了。”
“走这!”武添一看了很久棋盘,下定棋子,“那咱们就好好看戏,看看到底雷原押宝在这个六岁半的小娃娃身上,压得准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