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曦反倒很意外，没想到慕康会这么回她，但姜云曦心里清楚，“若非是看清了形势，慕康不会等到同我退亲几个月后，才来挽回我。若真是有年少冲动，也当在我送去退亲信的当天来找我表明心迹。如今……我知道我不是他的第一选择。家族在前，他不会选我的。”
    她轻笑，“慕家一向中立，若是因我一人受到牵连，我于心不安。左右我打定主意，一辈子闭门不出。过一天，算一天，也不去想其他的事情了。”
    这就算是拒绝了。
    一阵冷风刮过，雪纷纷扬扬地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姜云曦抬头看着空中漫天飞舞的雪花，微微勾着嘴角，露出了轻松的笑意。
    慕康看着她。
    他只想保全她。
    他想告诉她，即便在家族利益面前，他选的还是她。
    但是……他知道，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对他的半分爱意。
    再往前迈，她会后退的。
    “时间不早了。”姜云曦担心赵长瑜一直监视着慈宁宫，担心慕康受到牵连，话说完了，就催着他走。
    “你这是打定主意了，不要别人帮你？”慕康勾了勾嘴角。
    姜云曦站起身，她刚刚跪坐得久了，腿脚有些麻了，一时受不住力，便朝着慕康倒了过去。
    慕康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姜云曦扶着他的胳膊站定，听到慕康微不可闻地轻轻“嘶”了一声。
    像是在忍痛。
    姜云曦赶忙松开手，“你的手怎么了？”
    慕康半开玩笑道，“是你太重了。”
    姜云曦差点要翻一个白眼，反唇相讥，“是你的骨头太脆了。”
    慕康轻轻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
    院门再一次打开，再慢慢合上。
    姜云曦紧紧盯着慕康的背影，慕康一次也没有回头。
    直到门完全阖上。
    慕康听到门闩卡住的声音，才扶住外面的柱子，勉强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他回望着院门，眼里都是不舍。
    “我来晚了。”慕康知道，姜云曦是想撇开他的干系。
    想将慕家从这件事中摘出来。
    而他现在，说再多表明心迹的话，都已晚了。
    他早已错过了与她同患难的日子。
    背上的伤口裂开，血迹不断地往外涌。
    他想起，当他知道姜云曦中毒后，不顾一切地想冲进宫，将姜云曦接出来的时候，被自己的父亲当场拿住，打个半死，下不了床。
    他熬着熬着，终于熬到了能下床的时候，又担心自己苍白的脸色吓到了姜云曦，所以他故意涂了口脂，显得他气色好一些。
    慕康擦了擦自己唇上的口脂。
    可他知道，若非是姜云曦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他这般迟到，或许还有机会。
    在姜云曦的眼里，只怕她早已认定，他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不敢和她同生死，不敢再信他。
    “郡主，难道不怕慕大人将事情说出去？”楠楠扶着姜云曦，轻轻问道。
    在她眼里，毒死皇帝这件事，多一个人知道，姜云曦就多一份危险。
    “虽然他为了家族放弃了我，但他是个磊落的人，不会背刺我的。”姜云曦眼神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