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岁桉见他们都自我介绍了,也不矫情,于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
“陈岁桉,就读于京都清江大学,大三学生。”
话落,在场的人再次震惊,一个在校大学生,竟有这等本事,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任众道长笑了,双眸均是对眼前少年的欣赏,毕竟他已经六十五,修道已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特殊的少年,刚刚他挡住伤害的招式,竟不是道术。
“行了,咱们不浪费时间了,继续往里边走,全体警戒,注意观察周围环境。”任众道长语气又变得严肃起来。
陈岁桉走在路一侧,任众道长在他旁边,后面是他三位弟子,以及前来的五名特警。
“听任道长下船时说过,你四十三年前来过,方便说说这里是什么情况吗?”陈岁桉一边看着前方黑暗的路,一边开口问。
任众微微怔了一下,这才叹了口气。
“莱仙岛曾经是海市很繁华的一个地方,里面居住了很多村民,70,80年代,这里大概住了一千多人,他们以出海捕鱼为生,一些村民将鱼打包好送到市区里,这是他们的营生。”
“那个时候,他们最出众的还是珍珠,送出市里的珍珠又大又圆,在阳光下像是会发光一样,毫无瑕疵,一时之间炒到天价,甚至有名牌珠宝店前来合作,莱仙岛就这样渐渐成名。”
此刻,大家还在这黑乎乎的道路上走着,众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听着老人叙说。
“可没几年,珠宝店的人正常开船前去拿珍珠货物,结果去到村落里,在原来的地址上看到空落落的景象,什么都没有,连房子都不见了,他还以为是走错了路,所以一直在海岛上绕圈,结果还是一个人都没看到。”
“那人觉得怪异,吓得跑路,回去直接报警,说莱仙岛上的所有人都消失了。”
“后来警方派人调查,结果看到的又是另一个景象,白天过来时真的什么都没看到,结果晚上,那个村落又出现了。”
“警方进去查看,所有村民都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死去,血流成河,周围还有一种奇怪的悲鸣声,吓坏了这些警方,大家都落荒而逃,可众人都被不明物体攻击,幸运逃出来的人就只剩下几个。”
“事情上报,政厅引起高度重视,又派了特警调查,到底是什么人那么大胆,敢屠村,可另一批特警过来什么都看不见,等到晚上,村子也没出现,但却有悲鸣的声音,就像是鲸鱼的那种叫喊,但声音更加悲怆,空灵。”
“那时,大家都知道这不是一起简单的案件,于是政厅派了特殊小组过来,当时我们特殊小组成立没多久,组里一半的人接了任务,可却只有我活了下来。”
此时,大家还在走着,路好像很远,看不到尽头,无尽的黑暗安静得有些可怕,好像是暴风雨前平静的前夕。
“然后呢,你们过来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只有你活了下来。”陈岁桉问。
任众想起这件事还历历在目,这也是他这次执意过来的原因,因为他一定要搞清楚,当年攻击自己,导致那么多人死亡的邪物,到底是什么。
“就是这条路,小道长刚刚是不是也看到,地上堆满了白骨,这些,有的还可能是我曾经的师兄,但白骨太多了,我都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任众叹了口气,眉眼带着化不开的自责和愧疚。
“我们当初看到了这条路不平常,在白日下,这条小道却黑乎乎一片,我们大着胆子往前走,结果走到一半,突然感觉地在往下沉。”
“一下像是天崩地裂,大家都掉进了海里,没错,我们像是在海里泡着,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周围伸出了很多的手,似乎在努力把我们拽下去。”
“因为呼吸不得,大家都憋气,但特殊小组最高负责人察觉出了异常,打破了这个幻境,当大家都醒来时,场景又变了。”
“我们来到了一个村子,那里血流成河,尸体遍布,大家都像是逃命的姿势趴在地上,但却死在原地,连襁褓里的小孩都不放过。”
“我们本想查看死因,可周围又传来了悲鸣声,耳边像是听到了水流,猛然一瞬,周围出现了很多黑气漂浮在空中,只要黑气靠近人,就会被吞噬,死在原地。”
“我们用道家的法器拼死抵抗,但对那团黑气似乎并没有用,大家开始逃命,往回跑,可黑气追上来太快了,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返回小道出口时,黑气眼看着要将我们都吞噬,师兄们拼死把我推出来,他们却永远留在原地,我一直跑一直跑。”
任众说完,就算事情过去许久,依然忘记不了当初的细节。
陈岁桉听罢,脸色变得沉重起来,一整个岛上三千多居民都被屠了,连前来调查的警方都牺牲那么多,笙笙说不是鬼,任众道长说像是鲸鱼的悲鸣,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难道那个年代这些村民杀鲸鱼了?难不成鲸鱼成怪报复了?”陈岁桉说完自己都觉得荒谬,随后笑着摇摇头。
“不是的爹爹。”笙笙眨了眨眼,说,“约莫三百年前,世间灵气溃散,世上动物几乎不会开灵智,没有成怪这种说法,如果是个大妖,那一定是修炼很久的,不会违逆天道屠杀那么多人,一定是有别的原因。”
陈岁桉每次都能听到笙笙嘴里说出一堆他不知道的事,比如灵气溃散,比如动物不会开灵智,一套一套的。
此刻,因为在场的其他人听不到笙笙说话,见陈岁桉这样说,任众还解释了一番。
“陈小道长真幽默,其实我当初也这样想过,会不会是村民杀鲸太多导致被报复的,可思来想去又觉得很荒谬,后来调查了一番,发现了莱仙岛的历史记录里,百年来从未杀过一条鲸。”
这时,任众道长的女弟子如棠疑惑了,开口:“师父,既然他们百年来都没有捕鲸的记录,为什么屠村的邪物发出类似鲸鱼声音的悲鸣呢?”
任众摇头,说:“这就不得而知了,我年纪大了,再过几年只怕是不宜执行任务,这是我年轻时就有的执念,总想再来一次。”
陈岁桉不由佩服,亲眼见到那么多人死在自己面前,任众道长居然还敢过来,还带上三位年轻的弟子,难道不怕悲剧重演吗?
“任众道长,你不怕吗?”陈岁桉问。
任众知道少年话中的意思是什么,他笑了,说:“我们又不是傻子,自然是准备好了,这次虽然危险重重,但比43年前来时筹备的更加完善,可邪物的底细我们不知,实力也不知,说来,也算是有很大的危险。”